台版 轉自 zbszsr@輕之國度
學園祭隔天,一個完全回歸平靜的普通秋日。
位於荒谷學園第三舊校舍的遊戲同好會通常能夠盡情使用整個後山。而身為同好會其中一員的青年·白崎宗司跟往常一樣打開門走進社辦里。
「哈羅,我來了…………唷?」
社辦里竟然有一名※山姥。(譯註:以老婆婆形象現身的山中妖怪。)
「呵呵呵呵呵,用這個把宗司給……」喀——鏘——喀——鏘——
秋天午後,宗司除了聽見清新的空氣當中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之外,還見到隨著聲音晃動著的黑色長髮。
女孩彎著背部專心磨菜刀的模樣再加上那身黑色水手服(多種學園制服其中之一),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在民間故事裡出現的山姥一樣。
不知道是否已經注意到宗司將門打開的山姥——正確來說應該是遊戲同好會成員之一,擁有火焰異能的『煉獄』森塚一乃停下磨刀的手——像是要確認刀的鋒利度一般,眯起紅色眼睛凝視著刀刃。
「太恐怖了吧…………」
當宗司忍不住這麼呢喃的瞬間,一乃也將脖子轉了過來。
宗司直接就對上了她那發出光芒的紅色眼睛。
「你——看——見——了——吧——」
「咿、咿咿!」
就在宗司發出悲鳴,忍不住想奪門而逃時……
磅——!
「咦咦咦咦咦咦!」
門忽然在宗司眼前自動關上,雖然他急忙試著想把門打開,但卻發現門已經從外面上鎖了。
「什、咦?這、這是什麼恐怖電影的情節啊!」
陷入恐懼與混亂當中的宗司,開始毫無意義地搖動著始終打不開的門。
「你逃不掉的。」
宗司的背部立刻產生一陣寒意。
那像是從耳邊發出來的冰冷聲音,讓他不禁畏畏縮縮地轉過頭去。
宗司除了發現一乃那張跟人偶一樣漂亮的臉蛋就在旁邊之外,他的背部也能感受到一乃單薄胸部的觸感,而且自己的肩膀也已經被她纖細的手指抓住了。
此外,她另一隻手上還緊緊握著磨得相當鋒利的菜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乃小姐,抱歉哦,你這樣真的很恐怖耶……」
「別擔心,馬上會變得更恐怖。」
她的紅色嘴唇往上揚起,接著菜刀便抵在宗司脖子上。
「喂喂,等、等一下,這樣真的很嚇人啦!」
「我不是說了嗎?會變得更恐怖!」
「為仟么會突然出現這種殺意破表的情況呢?」
「因為……」
被菜刀抵在脖子上的宗司感受到無比的壓力。而且他除了發現一乃的紅色眼睛一直凝視著自己之外,還能聞到從她黑色長髮傳來的淡淡花香。
「你是我的『敵人』對吧?」
用幾乎快聽不見的細微聲音說完後,一乃便把菜刀從宗司脖子上移開。
「你是我的『敵人』對吧?」
一乃接著又像是要再次確認般如此呢喃道,然後才甩動黑色長髮轉過身去。
她收起菜刀,來到社辦中央的老舊桌子前坐下,並憂鬱地嘆了一口氣。
這種不經意的舉動,讓她看起來就像個從畫里走出來的少女一樣。
「順帶一提,是在外面待機的小狗五號把門給關上的。」
「原來如此。」
宗司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然後也跟著準備在桌子前坐下來。
「是誰說你可以坐下了?」
一乃紅色的眼睛冷冷看著宗司,然後她用手指著地板說:
「正坐。」
「是……」
被一乃那種不由分說的威嚴口氣所壓迫,宗司只能乖乖在地板上正坐。
而且位置就在一乃的椅子前面。
「宗司啊,我現在覺得很不高興。」
一乃用聽起來頗為愉快的聲音這麼說道,然後交疊起包裹在黑色過膝襪之下的雙腳。
雖然快要可以看見她黑色水手服裙子的深處,但鐵青著一張臉的宗司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力偷窺,整個人就只是挺直著背正坐在地板上。
「是、是哦,你心情不好嗎?」
「放心吧,這都是你害的。」
「抱歉,我完全沒辦法安心。」
原本挺直背正坐在地上的宗司已經彎下腰部,很明顯就是隨時想逃走的樣子。
而且他還不停偷瞄著門口,露出了求救的表情。
「我已經先連絡過綺莉佳和莉莉絲了,她們今天放學後不會到社辦來。」
「這樣啊…………」
宗司所期待的聶後一絲「獲救」的可能性——像平常那樣,藉由綺莉佳與莉莉絲的登場讓事情不了了之的期待——就這樣簡單地被消滅了。
接著便是瞬間的沉默,兩人之間剩下一片空白。
「你應該沒有雙重人格吧?」
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的宗司,只能苦笑著回答:
「沒有這麼剛好的事情啦。」
「那你果然是個騙子羅?」
一乃發出參雜著憂鬱嘆息的輕聲呢喃。
「我還記得剛認識的那天晚上,你對我說過的話。」
「嗯嗯,我也記得。」
我想助你一臂之力——首次見面的晚上,男孩對女孩說出這麼一句話。
一乃的紅色眼睛,像是要探索這個男人心底深處般直盯著他看。
「那也是騙人的嗎?」
「我現在依然很想幫助你唷。」
「但你是我的『敵人』。」
「是啊,我是你的『敵人』。」
紅色眼睛無法看透他悲傷微笑的深處。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
從窗子吹進來的秋風讓一乃的黑髮微微搖晃了起來。
冬天可能馬上就要來臨了吧。吹過來的風讓人感覺相當寒冷。
「啊啊,這真的……」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今天第幾次充滿憂鬱的嘆息了。
「會讓人燃起一股慾望耶。」
「一乃小姐,忽然就來個發情期宣言嗎!」
「我說錯了,是會讓人火大。」
「抱歉,我太快吐槽你了。」
「沒關係,我允許你隨便摸我的身體。」
「冷靜一下,十六歲的女孩子!」
「就是這種反應讓人火大啊!」
磅!
當宗司紅著臉大叫的瞬間,一乃已經用力敲了一下桌子,怒氣沖沖地甩著黑色長髮站起身來。
「為什麼你還跟平常沒有兩樣呢!不但為了把菜刀就怕成那樣,還因為我的發言面紅耳赤。既然是我的『敵人』,那就該有敵人的樣子啊!」
一乃的紅色眼睛往上揚起,用比宗司大了一倍以上的聲音大叫著。
她的臉頰因為興奮而布滿紅潮,形狀姣好的嘴唇似乎馬上就要朝宗司咬下去般顫抖著。
而在地板上正坐的宗司只能縮起肩膀,整個人看起來愈變愈小。
「那我也沒辦法啊。基本上我依然是個普通的人類,看見菜刀當然會害怕,聽見女孩子說出那種發言也還是會……你了解吧?」
「你哪裡像普通人啊?」
一乃的聲音雖然已經恢複平靜,但臉上依然掛著像在哭泣又像在生氣的表情。
看起來簡直就如同忍受著傷痕的疼痛一般。
「我原本失去了『煉獄』,但學園祭當天晚上又失而復得了。」
一乃悄悄摸了一下自己單薄的胸口。
「於是我也繼承了『煉獄』的記憶。」
「也就是說?」
「我看見了你和菲爾的戰鬥。」
一乃閉起眼睛,稍微整理了一下記憶後便回想當時的經過。
她看見站立在紅色世界的宗司,以及與其對峙的菲爾、紅色騎士與狼等——『煉獄』的動物們。
戰鬥其實相當短暫,動物們馬上就全部趴倒在地上。
而雙手戴著白色手套——就像『煉獄』的象徵是火焰長槍一般,『零白夜』的象徵即為此手套——的宗司則悠然站立在現場。
森塚一乃睜開了眼睛。
「你真的很強,他們三對一也根本占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