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逝去的周末與細微的終末 日誌八 企鵝,襲來

「企——」

禮拜一早上,當宗司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枕頭邊有隻紅色的企鵝。

「發現旁邊不是一乃,不是綺莉佳,也不是莉莉絲而是企鵝便感到安心的我,或許真的已經完蛋了……」

正如他自己所說,還沒清醒的腦袋雖然有些感到安心,但……

「喂,怎麼會有企鵝在啊啊啊啊啊啊啊!」

宗司立刻跳了起來,想起在第三舊校舍里被這隻紅色企鵝追著跑(而且還噴火)的事情,馬上就擺出備戰姿勢。

「你是企鵝二號!是準備來襲擊還是復仇!」

「企!」

紅色企鵝搖了搖頭。

「不是嗎……對了,你又是從哪裡進來的?」

「企、企!」牠以右邊的翅膀筆直地指著窗戶。

「我應該已經上鎖了才對……算了,反正對方是不可思議的生物,想這麼多也沒用。」

宗司搔著到處亂翹的頭髮。

「那你來幹什麼?」

「企、企、企企、企!」

紅色企鵝在原地不停旋轉,做出打噴嚏的模樣然後倒了下去。

「原來如此!」

「企!」

看見宗司了解自己的意思後,企鵝高興地跳了起來。

「你是在模仿喝醉酒的人吧!」

「企————————————————!」

企鵝迅速搖著頭。

「唔,不是嗎……搞不懂你到底要說什麼。」

「企……」

宗司與企鵝一起抱頭苦思。

「——企!」

像是想起什麼事情般的企鵝抬起臉來……

「企!」

牠把右邊的翅膀放在自已胸口,以肢體語言表達出像西瓜般的隆起。

「巨乳?」

「企!」似乎是答對了。

接著企鵝又做了一次剛才的動作,然後搖著頭用翅膀做出打叉的模樣。

「……巨乳然後叉叉?」

「企!」

接下來牠把右邊的翅膀放在自己胸口,然後直接把翅膀筆直放下來。

「啊啊,我知道了!是沒有胸部的女人!」

「企——!」

高舉兩隻翅膀的企鵝高興地跳著。看來牠想說的就是這個。

宗司考慮了一下沒有胸部的女人代表什麼意思,然後隨即發現企鵝的企圖。

「……一乃?一乃她怎麼了嗎?」

「企企企!」企鵝不停點著頭。

「可惡,仔細一想,這應該是最有可能發生的情形!」

他從床上跳起來,換上掛在牆上的制服(襯衫以及學生褲)。抓起書包並將錢包以及手機塞進口袋,最後還把企鵝夾在腋下。牠給人的觸感實在非常像布偶。

「要衝啰,企鵝!」

「企!」

離開房間後,宗司馬上跑向一樓。接著又沖往玄關。

「早啊,哥哥……」

「早餐馬上就準備好了。」

「抱歉,今天不吃了。不過我晚上會吃,先把它放進冰箱里吧!」

宗司經過客廳時這麼回答完莉莉絲後,人便來到了外面。

今天也是讓人有些憎恨的艷陽天,七月的早晨陽光打從一開始便相當刺眼。

抱著企鵝的宗司瞬間抬頭看了一眼兇狠的太陽,但腳步絲毫沒有放慢。

在酷暑當中,宗司靠著僅去過一次的記憶直線奔向一乃的家中。

一乃所住的公寓單位就在靠近荒谷學園的某座山裡。

宗司來到房門前,終於喘了口氣並且將企鵝放下,握了一下門把之後馬上又把手放開。

「……好燙?」

門把竟然異常地火熱。簡直就像室內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一樣。

宗司朝放下來的企鵝看了一眼,下定決心後便扭開門把。沒有上鎖的門立刻就被打開了。

下一個瞬間,一陣熱風馬上吹拂過宗司的臉。

「——嗚!」

一個女人像在等待他的到來般站在門前。

「……一乃?」

她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神采。

黑色長髮像火焰般波動,蒼白的肌膚上還蓋著一條床單。

雖然目前沒有這種閒情逸緻,但宗司還是忽然想起美術教科書上那幅叫做『維納斯誕生』的名畫。

但是眼前的她可是『煉獄』。是火焰異能,強大破壞力量的擁有者。

吹拂過宗司臉龐的恐怖熱風正是由一乃身上所發出。

而她應該就是造成房間異常悶熱的原因。

「啊……宗、司?」

一乃稍微歪著頭,接著身體直接傾斜。

宗司靜靜地抱緊一乃垮下來的身體。

透過床單可以感受到她的肌膚如同燃燒般火熱,觸碰到肩膀的痛苦呼吸也異常灼熱。

宗司悄悄地碰了一乃的額頭。

「一乃難道是感冒了嗎?」

「企!」企鵝在腳邊點了點頭。

「異能產生了暴走嗎?」

「企!」企鵝再度點了點頭。

「OK,交給我吧。我有處理過暴走的經驗。只要治好感冒,情況應該就能控制住了。」

宗司抱起一乃,朝室內望了一下。

房門一打開馬上就是四張榻榻米大小的廚房,而宗司隨即把她帶進後面的主卧室。

裡頭有的只是嵌入式衣櫥、排有教科書的三角書架、白色桌子以及上面的筆記本電腦,而床則是放在房間的牆壁旁。

不知道為什麼衣櫥的門完全打開,而且衣服散落在各地。床旁邊還有一件已經皺成一團的白色洋裝脫在那裡(是昨天看電影時穿的那一件衣服)。

這時房間里還是異常悶熱,宗司一邊盡量不去看身上只披了一條床單的一乃,一邊將她放到床上,接著又把冷氣打開。

「看來沒辦法去學校了。」

一乃她是獨自生活,就算想和她家人聯絡,也不知道聯絡的方式——說起來宗司甚至連一乃是否有家人也不知道。

他低頭看著床上不停痛苦呼昅著的一乃。

「總之還是先拿點水過來吧。」

當宗司轉身的瞬間,一乃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嗯?」

宗司回頭的同時,整個人也被一股強烈的力道拉到床上去。

還來不及發出叫聲,一乃的身體便已經纏上了宗司。

他幾乎已經變成一乃的抱枕。

「一、一乃?快、快放開我!」

到剛才為止都因為擔心而沒有意識到,但全裸的一乃身上確實只有一條床單而已。

不知道是否因為感冒而體溫升高的緣故,床單上充滿了一乃的味道。那是一股夾雜了汗水與花香的氣味。宗司忽然有種這些味道比平時更加甘甜的錯覺。

「嗯……嗯嗚,啊……」

緊抱著宗司的一乃,以相當誘人的聲音呻吟了一下後便微微動著身體。

面對全裸的一乃不停把身體靠上來的動作,宗司也因為全身僵硬而再也無法動彈。

他為了求助而移動唯一能控制的視線看著企鵝。

企鵝很靈巧地聳了聳肩(應該說是翅膀的根部),然後搖搖擺擺地走到廚房去。

「企——企——」

「……喂喂,企鵝,你剛才的意思是『我不打擾了』對吧,喂!可惡,怎麼辦才好呢……」

懷裡的一乃臉上出現稍微輕鬆一點的表情。

「宗司的身體……好涼好舒服。」

一乃像是變回小孩子般這麼呢喃道。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宗司只好選擇沉默,結果一乃又閉上了眼睛。

宗司這時候忽然想起一個無用的知識,那就是如果待在溫度比體溫還要高的地方,那麼人類身體緊靠在一起的話反而會比較涼爽。

「唉…………」

還是先暫時這個樣子吧,宗司想到這裡也就放棄掙扎了。

「嗯……」

但一乃再度隨著誘人的呻吟動了起來。

一乃那因為發燒而泛紅的臉頰、由半開的嘴唇里吐出發熱的氣息、單薄胸部的柔軟觸感、穠纖合度的腳、被汗水濡濕的雪白肌膚以及身上的味道。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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