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
禮拜一早上,當宗司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枕頭邊有隻紅色的企鵝。
「發現旁邊不是一乃,不是綺莉佳,也不是莉莉絲而是企鵝便感到安心的我,或許真的已經完蛋了……」
正如他自己所說,還沒清醒的腦袋雖然有些感到安心,但……
「喂,怎麼會有企鵝在啊啊啊啊啊啊啊!」
宗司立刻跳了起來,想起在第三舊校舍里被這隻紅色企鵝追著跑(而且還噴火)的事情,馬上就擺出備戰姿勢。
「你是企鵝二號!是準備來襲擊還是復仇!」
「企!」
紅色企鵝搖了搖頭。
「不是嗎……對了,你又是從哪裡進來的?」
「企、企!」牠以右邊的翅膀筆直地指著窗戶。
「我應該已經上鎖了才對……算了,反正對方是不可思議的生物,想這麼多也沒用。」
宗司搔著到處亂翹的頭髮。
「那你來幹什麼?」
「企、企、企企、企!」
紅色企鵝在原地不停旋轉,做出打噴嚏的模樣然後倒了下去。
「原來如此!」
「企!」
看見宗司了解自己的意思後,企鵝高興地跳了起來。
「你是在模仿喝醉酒的人吧!」
「企————————————————!」
企鵝迅速搖著頭。
「唔,不是嗎……搞不懂你到底要說什麼。」
「企……」
宗司與企鵝一起抱頭苦思。
「——企!」
像是想起什麼事情般的企鵝抬起臉來……
「企!」
牠把右邊的翅膀放在自已胸口,以肢體語言表達出像西瓜般的隆起。
「巨乳?」
「企!」似乎是答對了。
接著企鵝又做了一次剛才的動作,然後搖著頭用翅膀做出打叉的模樣。
「……巨乳然後叉叉?」
「企!」
接下來牠把右邊的翅膀放在自己胸口,然後直接把翅膀筆直放下來。
「啊啊,我知道了!是沒有胸部的女人!」
「企——!」
高舉兩隻翅膀的企鵝高興地跳著。看來牠想說的就是這個。
宗司考慮了一下沒有胸部的女人代表什麼意思,然後隨即發現企鵝的企圖。
「……一乃?一乃她怎麼了嗎?」
「企企企!」企鵝不停點著頭。
「可惡,仔細一想,這應該是最有可能發生的情形!」
他從床上跳起來,換上掛在牆上的制服(襯衫以及學生褲)。抓起書包並將錢包以及手機塞進口袋,最後還把企鵝夾在腋下。牠給人的觸感實在非常像布偶。
「要衝啰,企鵝!」
「企!」
離開房間後,宗司馬上跑向一樓。接著又沖往玄關。
「早啊,哥哥……」
「早餐馬上就準備好了。」
「抱歉,今天不吃了。不過我晚上會吃,先把它放進冰箱里吧!」
宗司經過客廳時這麼回答完莉莉絲後,人便來到了外面。
今天也是讓人有些憎恨的艷陽天,七月的早晨陽光打從一開始便相當刺眼。
抱著企鵝的宗司瞬間抬頭看了一眼兇狠的太陽,但腳步絲毫沒有放慢。
在酷暑當中,宗司靠著僅去過一次的記憶直線奔向一乃的家中。
一乃所住的公寓單位就在靠近荒谷學園的某座山裡。
宗司來到房門前,終於喘了口氣並且將企鵝放下,握了一下門把之後馬上又把手放開。
「……好燙?」
門把竟然異常地火熱。簡直就像室內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一樣。
宗司朝放下來的企鵝看了一眼,下定決心後便扭開門把。沒有上鎖的門立刻就被打開了。
下一個瞬間,一陣熱風馬上吹拂過宗司的臉。
「——嗚!」
一個女人像在等待他的到來般站在門前。
「……一乃?」
她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神采。
黑色長髮像火焰般波動,蒼白的肌膚上還蓋著一條床單。
雖然目前沒有這種閒情逸緻,但宗司還是忽然想起美術教科書上那幅叫做『維納斯誕生』的名畫。
但是眼前的她可是『煉獄』。是火焰異能,強大破壞力量的擁有者。
吹拂過宗司臉龐的恐怖熱風正是由一乃身上所發出。
而她應該就是造成房間異常悶熱的原因。
「啊……宗、司?」
一乃稍微歪著頭,接著身體直接傾斜。
宗司靜靜地抱緊一乃垮下來的身體。
透過床單可以感受到她的肌膚如同燃燒般火熱,觸碰到肩膀的痛苦呼吸也異常灼熱。
宗司悄悄地碰了一乃的額頭。
「一乃難道是感冒了嗎?」
「企!」企鵝在腳邊點了點頭。
「異能產生了暴走嗎?」
「企!」企鵝再度點了點頭。
「OK,交給我吧。我有處理過暴走的經驗。只要治好感冒,情況應該就能控制住了。」
宗司抱起一乃,朝室內望了一下。
房門一打開馬上就是四張榻榻米大小的廚房,而宗司隨即把她帶進後面的主卧室。
裡頭有的只是嵌入式衣櫥、排有教科書的三角書架、白色桌子以及上面的筆記本電腦,而床則是放在房間的牆壁旁。
不知道為什麼衣櫥的門完全打開,而且衣服散落在各地。床旁邊還有一件已經皺成一團的白色洋裝脫在那裡(是昨天看電影時穿的那一件衣服)。
這時房間里還是異常悶熱,宗司一邊盡量不去看身上只披了一條床單的一乃,一邊將她放到床上,接著又把冷氣打開。
「看來沒辦法去學校了。」
一乃她是獨自生活,就算想和她家人聯絡,也不知道聯絡的方式——說起來宗司甚至連一乃是否有家人也不知道。
他低頭看著床上不停痛苦呼昅著的一乃。
「總之還是先拿點水過來吧。」
當宗司轉身的瞬間,一乃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嗯?」
宗司回頭的同時,整個人也被一股強烈的力道拉到床上去。
還來不及發出叫聲,一乃的身體便已經纏上了宗司。
他幾乎已經變成一乃的抱枕。
「一、一乃?快、快放開我!」
到剛才為止都因為擔心而沒有意識到,但全裸的一乃身上確實只有一條床單而已。
不知道是否因為感冒而體溫升高的緣故,床單上充滿了一乃的味道。那是一股夾雜了汗水與花香的氣味。宗司忽然有種這些味道比平時更加甘甜的錯覺。
「嗯……嗯嗚,啊……」
緊抱著宗司的一乃,以相當誘人的聲音呻吟了一下後便微微動著身體。
面對全裸的一乃不停把身體靠上來的動作,宗司也因為全身僵硬而再也無法動彈。
他為了求助而移動唯一能控制的視線看著企鵝。
企鵝很靈巧地聳了聳肩(應該說是翅膀的根部),然後搖搖擺擺地走到廚房去。
「企——企——」
「……喂喂,企鵝,你剛才的意思是『我不打擾了』對吧,喂!可惡,怎麼辦才好呢……」
懷裡的一乃臉上出現稍微輕鬆一點的表情。
「宗司的身體……好涼好舒服。」
一乃像是變回小孩子般這麼呢喃道。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宗司只好選擇沉默,結果一乃又閉上了眼睛。
宗司這時候忽然想起一個無用的知識,那就是如果待在溫度比體溫還要高的地方,那麼人類身體緊靠在一起的話反而會比較涼爽。
「唉…………」
還是先暫時這個樣子吧,宗司想到這裡也就放棄掙扎了。
「嗯……」
但一乃再度隨著誘人的呻吟動了起來。
一乃那因為發燒而泛紅的臉頰、由半開的嘴唇里吐出發熱的氣息、單薄胸部的柔軟觸感、穠纖合度的腳、被汗水濡濕的雪白肌膚以及身上的味道。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