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爾茲沒回來?都這麼晚了。是誰跟他一起外出的?
是我,老師。
你們是怎麼搞的?不是說要兩人一起行動
就是說啊!
哇,不要這麼大聲。發生了什麼事?
維爾那傢伙,他說他晚餐前一定會回來的,叫我幫他瞞著老師,自己一個人跑去玩了!那個混蛋!
你說什麼?他自己嗎?
不是。就在我們快回旅舍時,碰巧遇到幾個維爾認識的人,大家聊開了之後,那些人就邀請他去他們的別墅。
所以休爾茲是跟他們走了?
他們也有約我,但是我跟他說:你這樣做不太好哦,他就說:那我自己一個人去,你先幫我敷衍老師一陣子,等我回去。
休爾茲這麼說?可是現在都已經是晚餐時間了,他還沒回來呀。
就是說啊。他會不會被人家留宿在別墅里了啊?天色都這麼暗而且也開始下雪了。
喂,別開玩笑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他父母交待_
他父母都不在了,所以這點倒不用擔心。
說的也是可是,休爾茲真的會做出這種不守規矩的事情來嗎?你該不是編故事胡說吧?
老師,您怎麼這麼說呢!難道您不相信自己的學生嗎?
就因為是你啊
那維爾沒回來的這個事實又要如何解釋?難不成是我殺了他,把屍體扔進湖裡嗎?
不,這就不對,說的也是唉,敗給你們了。若是你也就算了,真沒想到好學生休爾茲也會這樣不守規矩
老師,您這話什麼意思?
我問你,你該不是真的殺了休爾茲,埋了他的屍體吧?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
我要生氣羅。
其實你就是休爾茲吧?老師最近眼睛不太好。
我可以發瘋嗎?
就在維爾的朋友和老師在旅舍里進行這段超乎常理的對話的同一時間
峽谷中,大片雪花不斷從漆黑的天空飄落。村裡家家戶戶都在玄關點起了火把,和窗口透出的光亮一同,在夜晚的雪地里亮成點點光暈。
在村莊最深處的一戶民房裡,艾莉森、維爾和班奈迪一起待在地下室。他們各自脫下了大衣,舒服的靠在牆邊,坐在屋主送來的三張摺疊式薄床墊上,上頭還鋪了一層毛毯。一旁還有好幾條摺疊整齊的毯子,桌子上有一盞油燈。
可以喘口氣了。今天還滿有趣的。
班奈迪以洛克榭語說道。艾莉森便也以洛克榭語回應:
嗯?你不說滿忙的?
不,是有趣。這陣子都沒有這種生活。
班奈迪笑著,改以貝佐語回答。
哎,也是因為有趣,所以我陪完全程就好。出了村子之後,我會真的帶她去首都,你們不一定要來。尤其是維爾也得回學校那邊。
說到這個你相信她嗎?
面對艾莉森的問題,班奈迪答得一派悠閑。
事情演變成這樣,是真是假也沒那麼重要了,不是嗎?維爾你說呢?
我現在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都這麼回答,艾莉森只好無趣地應道:
哦
傍晚
喔原來你是微服隱居在這裡呀!滿浪漫的嘛。
艾莉森的這番話,是在菲歐娜的我是公主的發言引來十秒種寂靜之後所說的。
菲歐娜的話已令維爾十分驚訝,這會兒又聽了艾莉森發言而吃驚。
艾莉森,這你就搞錯了。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曾聽說這個國家的女王陛下一家人好像十年前就死了。
班奈迪從旁解釋道。
呃?咦?
艾莉森大吃一驚,轉問維爾:
怎麼會這樣?維爾,真的嗎?可是這裡現在還是王國,不是嗎?
學校教的也是這樣。十年前的意外皇室成員全都死於王宮的火災中。現在的王國只是形式上的。
什麼呀?
艾莉森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嘴裡不住嘀咕。三人的視線又往菲歐娜集中。
事實上,只有一個人沒死,那就是我你們相信嗎?
沒人回答。菲歐娜又說:
不相信也無所謂。
村裡的人怎麼看這件事呢?
班奈迪問了。
我從來沒對別人說過,也不打算說。不過我希望儘可能在人多的場合下發表這件事,所以我要到全國矚目的演說會上去。廣播會轉播吧?我需要你們的協助,所以才會幫你們。
接著,她沒好氣地說一句:
我可是回答了問題哦。
四人又是沉默良久。
我明白了,謝謝你。
班奈迪說著,接著一改語調:
好啦,那就為了明天早點休息吧。對了,你們肚子餓不餓?我白天運動太多了,現在餓得很哪!
只見艾莉森也大方承認,維爾則是含蓄地點頭。
我也一樣,那我就依約幫你們準備吃的吧。你們不能被發現,所以不用幫我的忙在這裡等著。
說完,菲歐娜走上一樓。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見她帶著一個大鍋子走下來。鍋子有兩層底,中間可以裝炭保溫。鍋里是濃稠的乳酪燉菜,有蔬菜和培根丁,並以白酒調味。
四人沒什麼聊天,匆匆地吃了起來。吃飽後,他們喝著菲歐娜所泡的茶,班奈迪先開口表示很好喝,並且向她道謝。
菲歐娜只答了一句:
好久沒聽人這麼說了。
說完便收拾餐具,回到一樓。
就在艾莉森哦了一聲後,她又問道:
難道你們兩個都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嗎?
語氣里倒沒有責難或狐疑,只是極普通的問話。
沒證據啊。
突然聽她那麼說,我也不能確定。只不過萬一是真的,那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我覺得她這麼說是有點難聽,但她會不會腦筋有問題,以為自己就是死去的公主
也有可能。不過算了,等明天一切真相大白後再來推究吧。等明天我們平安的離開村子,要想再來想。今晚就先把她當成是窩藏我們的人這麼想就好了。
聽班奈迪這麼說,兩人便默默點頭同意。
樓上走過腳步聲,接著木門拉開,菲歐娜走了下來。她的手裡提著另一盞小油燈、一塊臟布和一個木盒。
班奈迪先生,這個可以嗎?這是我爺爺的工具箱。
班奈迪起身接過,檢視盒內。
哦,有了。謝謝你。借我用一下。油燈也麻煩一下。
班奈迪從盒子里取出一個油瓶,又拿起擱在角落的布袋,掏出那把短機關槍。他把槍放在攤平在油燈旁的袋子和臟布上,開始分解槍枝。
菲歐娜好奇地看著。艾莉森從旁伸出手,拿起子彈包,見三個彈匣里有兩個裝滿了子彈。
你明明有武器嘛。
艾莉森說。"
我剛剛才想起來的。其實我一直都有帶。
班奈迪沒事似的回答。艾莉森顯得很意外,又將子彈包放回原處。班奈迪大致拆下槍身和機關部等處,用布一一擦拭過,再滴上潤滑油。菲歐娜始終專註地看著。
班奈迪快弄完時,菲歐娜突然問道:你殺過人嗎?
班奈迪看了菲歐娜一眼,點點頭。
是的。不過當時我相信,那是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方法。
菲歐娜哦了一聲又問:
我是說如果哦!如果我想殺一個人,是不是只要把槍口對著他什麼都不要想,然後扣下扳機就可以了?那麼做難不難?
那就看人了。
班奈迪簡短地回答。他已經組裝好短機關槍,將它放回布袋。
菲歐娜走上樓梯,推開門把手伸出去,摸到某樣東西後,拿著它走回來。
這個,你能不能教我使用?
她遞出一個背包給班奈迪。班奈迪接過去,將背包橫放對著光端視裡面。原來是菲歐娜剛才手裡拿著的大型手槍,沉甸甸的。
咦?你不會用嗎?
班奈迪拿出手槍,繼而取出像是來複槍的木製運費槍托,將它裝在握把上。多了槍托,持槍者就可以把它像步槍那樣抵在肩膀上,拆下則是為了方便收藏。袋裡還有一個裝滿子彈的木盒與幾個空彈匣。
爺爺連這把槍都沒跟我說過,是我在他死後整理房間時才找到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裝子彈,甚至不知道它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