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百度獻給某飛行員的戀歌吧
翻譯:ihihsdk
超過三萬噸的鐵塊,在爆裂開來的鋼鐵裝甲間點燃火焰,朝著海面墜落下去。乘員們從破口一傾而出。不幸偶然同乘在重巡空艦上的八百名乘員,有些從船體滑落,有些在船內被活活焚燒,伴隨著哀號聲從四千米的高空猛然直入碧藍的大海。
這是神聖雷瓦姆皇國軍(皇軍)的巡空艦。作為進攻加爾迪亞基地的皇軍轟炸機編隊的旗艦,奔赴本次的制空戰,本應如此,但等待著他們的依然是,帝政天上軍(帝軍)基地毫毛未傷而皇軍敗北的這片天空。
即使是皇軍最新銳的戰鬥機,艾雷斯Ⅲ,也無法與真電抗衡。這次轟炸由兩艘重巡和三十五架轟炸機對四十架艾雷斯Ⅲ進行直掩。雖說是正大光明的龐大攻擊陣勢,卻被迎擊起飛的僅僅三十架真電痛擊得潰不成軍,姍姍來遲的帝軍一個緊急下降,炸彈就正好命中了轟炸機和雷擊機。
緊接著第一艘,第二艘重巡的腹部也被三發氧氣空雷命中。七月的天空鳴動著。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一百二十多噸的龐然大物激烈地晃動起來。鋼鐵裝甲四下飛濺,噴出的火焰直燒上空。不到彈指之間,緊急下降的轟炸又毫不留情地接踵而至。和戰鬥機隊一樣,帝軍轟炸機駕駛員個個技術精湛,瞄準的準度也精確無比,不間斷地射向重巡的要害。敵方頓時力不從心。沒多久,空域上閃光疾走,爆炸迭起,熊熊火焰像八爪章魚一般往四面八方伸展開來。火焰下端的鐵屑碎片,夾雜著人體的殘骸像霜一般降落。乘員們無一生還,只能與艦船成為命運共同體,這便是過於悲壯的飛空艦艇的末路。
突破兩艘重巡所留下的巨大暴炎,真電編隊隨即奏響凱歌。現在他們的眼前沒有敵人了。對於帝軍來說沒有比這更可靠的夥伴,而對於皇軍來說沒有比這更麻煩的敵人了。真電所馳騁的天空,必將染上帝軍的顏色。失去了重巡空艦和艾雷斯Ⅲ的掩護,敵方三十五架轟炸機已經黔驢技窮,只好放棄原定計畫,而改將炸彈廢棄在海面,調轉機頭,一溜煙地散去。
但音無航空隊的飛行員並沒有就此放過他們,對於他們來說,彼此之間為了競爭擊墜王,哪怕是多一個擊落數也是好的。帝軍的飛行員們轉眼間就追上了行動慢半拍的亂了陣腳轟炸機,隨即就在廣闊的天空中用自己精湛的技術開始了掃除作業。
這是勝利的一方几乎都要給予對方憐憫的完勝。
音無航空隊的飛行員們無不是一騎當千的強者,而且機體性能也大幅超越敵人。從比克托利亞海戰結束後,在世知原基地戰鬥的大約半年間,帝軍的空戰幾乎都是以勝利收場的。
——不打算在空戰上敗北。
在擋風板的另一側確認了飛翔的最後一架轟炸機已經化作海面的波紋後,千千石武夫特務中尉把機頭轉向塞恩島,世知原基地機場。
——在空戰上……啊。
一絲憂慮掠過他的心頭。千千石又重新握緊操縱桿,在沒有敵機的上空巡航。
比克托利亞海海戰勝利,移動到世知原基地是在去年的十二月,而現在已經完全入夏了。海平線另一邊好像與戰爭無關一般,巨大的雨雲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飛機上放眼望去是清澈得能看到魚群的大海,在那裡能看到被綠色裾礁圍繞著的塞恩島。世知原機場的第一滑行道出現在視野的角落,向著已經重複了無數次出擊和返回的紅土滑行道,千千石今天也平安無事地降落了。
他走向航空指揮中心,準備向白瀨一樹司令官報告擊墜數。
「共擊落戰鬥機三架,艦上轟炸機五架」
對於千千石的報告,白瀨司令官笑容滿面地回應道。
「你的擊落數超過一百五十架了哦」
「是」
「算上今天的份額,確實一共擊落一百五十二架了呢。審問俘虜的時候,納庫薩斯航空隊那裡似乎都叫你『塞恩島的魔犬』。好像敵方司令官有直接下達訓示說,如果遇到魔犬,就避免打格鬥戰。」
「這是我的榮幸」
「有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王牌真是幸中之幸,畢竟威嚇住敵人是我們的工作,往後你的戰績我們也很期待啊。」
「是」
「這半年裡,沒給你們好好的休整我感到很抱歉。軍令部雖然也反覆考慮了創作其他的補給手段,但不管怎麼說,穿越大瀑布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搜羅到足夠的運輸船也是要費上些功夫的。這點不成敬意,大家一起喝吧」
白瀨司令官催了催貼身航空士官,然後送上了用繩子吊好的三大瓶清酒給千千石。
「不敢當」
感受到准將的用心良苦,千千石心懷感激地單手提起禮物。即使是討厭長官的千千石,對這位心系部下沉著穩重的司令官還是頗有好感的。這就是下士官們私下裡都敬仰地愛稱他為「老爹」的白瀨准將。
夜晚,兵舍前的廣場開起了宴會。不顧夜間有燈火管制的約束,就算明目張胆地點火也不會被啰嗦半句。因為皇軍也好帝軍也好,都不擅長夜間轟炸,奇襲大都安排在黎明或是黃昏。音無航空隊以塞恩島的世知原基地作為據點活動。這是戰鬥機隊、轟炸機隊、雷擊機隊、其他地上部隊組成的三千人左右的航空部隊。花樣戰鬥機隊則聚集了經過重重篩選的百名飛行員,在帝軍和皇軍的矛盾衝突最前線,在比克托利亞海域的空戰中度過日日夜夜。
皇軍也在距離塞恩島僅有三百公里之隔的康塔布里亞諸島的康塔布里亞基地,配備了同樣聚集了精英的納庫薩斯航空隊來與音無航空隊所抗衡。自從帝軍開始進出塞恩島以來的半年左右,沒有空戰的日子幾乎罕見,兩隊航空隊不停地讓比克托利亞海面上綻放出血色之花。到如今,這可悲可憫的花幾乎都只是單方面地染上了皇軍的血色。
千千石用拿到的清酒拋磚引玉,其他飛行員們也都各自偷偷地拿來補給的酒湊到一起,像模像樣地開起了宴會。爽快的隊員們叫來了熟識的整備員和通信員,為了給夏夜溫熱的空氣中消暑,相互舉杯喝起冰涼的酒。
「哦哦,你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嘛。加我一個」
音無航空隊編隊長,波佐見真一中尉也單手拿著伴手禮的燒酒加入到了下士官的圈子裡。飛行員們也都毫不拘泥地歡迎他加入,興緻勃勃地誇耀起自己最近的空戰。在士官搭乘員面前耍威風這種事著實令人厭惡,但波佐見是個受人歡迎的上官。既不擺架子為人也爽快,並且還頗有氣度。士官專用的補給品里,煙捲就放在那裡供整備兵們抽,看到他們噎到的樣子,波佐見哈哈大笑起來。
千千石和他的列機,杉野平助和松田太一一起圍坐著一團火。松田向波佐見詢問道。
「皇國到了改朝換王的時候了,這話是真的嗎?」
士官和下士官能夠入手的情報有著差距,沒有這樣同坐一團火的機會,下士官很難得到有關大局的正確情報。波佐見在篝火的另一頭重重地點了點頭,回答道。
「是真的。大概十天前皇王費加羅駕崩,昨天舉行了加冕儀式。雷瓦姆皇國的新皇王,加魯羅·雷瓦姆隨之誕生了。」
「聽說新皇王是個相當愚鈍的人啊」
「嗯。正確來講……是前所未聞的愚笨。對於我們來說,對方的頭領是個愚王真是萬幸。但太過愚鈍很容易會被人從權力之座上趕下台。可以的話真想他就維持著這份無能一直站在頂點啊」
對這言談充耳不聞的千千石旁邊,杉野湊身過來倒酒。
「中尉大人,今天真是太精彩了!」
他帶著興奮異常的表情說
「這段時間,我的擊落數也上升了很多了!」
千千石將滿杯的冷酒一飲而盡。
「多少」
「二十二架了!」
哦,千千石喉嚨深處咕噥了一下。
「這都是拜中尉大人的指導所賜!!」
「……這樣啊。超過二十架了啊。我的列機也畢業了啊。」
「唉……?」
「你已經是戰鬥老手了。考慮下帶領列機的事吧」
「我、我來做小隊長嗎!?我作為中尉的列機,今後也會粉身碎骨,為此努力……」
「閉嘴」
「是!」
千千石的視線投向坐在杉野身邊,他的另一列機,松田太一。
「松田,你的擊落數是」
「二十五了」
充滿理性的聲音回答道。熱血男兒杉野和沉著冷靜的松田有「衫松」的愛稱,一直受到音無航空隊隊員們的疼愛。一開始組成小隊的時候,航空隊中最年少,十九歲的他們,今年也都二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