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無名的怪物 第七幕 無名的怪物

1)

扇島鍊鋼廠的最深處,一邊眺望著搖搖晃晃的蠟燭的火焰,藤間幸三郎一邊說道。

「嗯,有這點光亮就足夠了。」

他周圍無數的蠟燭和各種形狀的燈泡發出光亮。在來自各個方向的光源的照明下,藤間腳下的影子好像盛開的花朵一樣。

「這就只是將那邊扔著的發電機隨便地連接上讓電燈發光的。電壓總也無法穩定下來。所以燈泡怕不夠亮,重要的時候總是連蠟燭一起使用。為了讓重要的材料不會出瑕疵。」

說著,藤間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躺在一旁鋪上快塑料布的簡易床上,全裸的阿爾多洛曼吉。藤間手掌的感覺讓阿爾多洛曼吉全身弓了起來,但由於被五花大綁且被堵上了嘴所以做不出太大的動作。

「生吊活魚這句話知道嗎?以前這個國家裡,出產很多的活魚,日本人都非常喜歡吃。而喜歡吃魚的日本人,為了吃到更新鮮的魚,就發明了生吊活魚這種方法。真是不可思議呢,魚這種動物如果痛苦著死去的話,它的身體里就會充滿了疲勞物質,味道就會打折扣。所以以前的人們,會讓魚沒有痛苦的一瞬間殺死它們。很有趣吧。死亡瞬間的痛苦,會給其肉體產生影響。」

簡直就像是家庭科的授課一樣,藤間淡淡地進行說明。指尖上來迴旋轉著他所中意的圓珠筆,尖銳的筆尖不斷地反射出搖曳的火焰的樣子。

「所以我就想了。直到最後都痛苦著死去的肉體,其全身都是被痛苦寄宿著。」

說著,他對著阿爾多洛曼吉腿上最白最柔軟的地方用圓珠筆刺了下去。在堵著嘴的喉嚨深處,阿爾多洛曼吉發出痛苦的聲音。

「很疼吧。但是並不至讓你暈過去吧?」

藤間來回攪動插在其腿上的圓珠筆,伴隨著噗嘰噗嘰(這啥擬聲)的聲音,黃色的脂肪從傷口上流出開來。

「不用忍耐的呦。再痛苦一些。恨我也沒關係。你越是痛苦,越是憎恨我,你的身體就更充滿痛苦和憎恨,就能變成符合材料要求的肉體。」

說著,藤間將圓珠筆拔出來,然後將筆尖慢慢地向阿爾多洛曼吉的左眼球刺去。他用力地按住因為本能的恐懼而來回搖晃腦袋的阿爾多洛曼吉,繼續說道。

「這裡如果猛地穿刺掉你的左眼的話肯定會很爽快吧。但是呢,那樣做也許會因為勢頭太猛而傷害到腦神經的。如果讓你失去意識的話就全浪費了。所以這裡要非常慎重的來做。」

藤間用左手按住阿爾多洛曼吉的頭,將他的眼瞼撥開,然後就像是滴眼藥水一樣慎重地將圓珠筆尖頂在眼球上。不去理會條件反射下流出的眼淚,慢慢的在手上施加力量,阿爾多洛曼吉的眼球就像碗一下向下凹陷下去,表現出彈性,但很快就超越極限噗嗤地一下爆炸開。阿爾多洛曼吉身體不住地痙攣,桌子上的腳咔噠咔噠地敲出響聲。

「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嗜虐的興趣。像這樣給予你身體痛苦,我覺得毫無意味。但是,這是必要的所以我才會做,僅僅如此,所以呢……」

說著,藤間緩緩地離開阿爾多洛曼吉,將目光投向房間角落的黑暗中。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擔心。我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終於找到了,我的新的公主……」

藤間視線的另一端,是被布條、鐵絲還有玻璃碎片裝飾得很漂亮的鋼管椅(這明明是老虎凳吧),還有被綁在上面,嘴巴上纏著布條無法說話的瞳子。

今天早晨,出現在瞳子家的藤間在樓下與父親進行了簡短的談話,就來到她的房間催促她做出門去扇島的準備。瞳子既沒有去想為什麼父親會許可,也沒有去想為什麼藤間能夠解開自己房間的鎖,只是欣喜若狂地換上平時的制服,將照相機的弔帶掛在脖子上。然後按照藤間的邀請,乘上他的篷車,然後才看到,流著口水躺在車裡的父親。

藤間靠近瞳子,撫摸著她惹人憐愛的滿頭黑髮。瞳子急促地吸氣顫抖起來,眼睛裡落下豆大的淚珠。藤間用舌頭舔了舔其中的一滴,繼續說道。

「沒關係的。不用再害怕了。『邪惡的魔法師』全都由我來為你打倒。然後就能再一次兩人一起在『城堡』里生活了。」

藤間在瞳子面前跪下,親吻了一下她顫抖的膝蓋。

「名字不一樣,所以我一直都沒察覺到。你竟然就是,阿爾多洛曼吉的女兒……准日本人和日本人的婚姻肯定會招人非議的。你的母親,肯定也吃了不少苦頭吧……我的母親也一樣……」

然後藤間就開始講起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某個地方……嘿嘿,你喜歡聽故事嗎?接下來我不得不將材料製作好。這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的。在這期間,為了你不會無聊。」

2)

我以前是個王子。

我這麼說,恐怕你沒辦法一下子就理解的吧。

但我確實是王子。妹妹是,公主。

我們兩個人,在扇島的陰影之中與母親共同生活著。

我的母親,一直都為她能夠一個人在扇島這種地方將我們兩個生下來感到自豪。

我說的我們,指的是我和妹妹。我和妹妹同時降臨於這個世界,也就是所謂的雙胞胎。

這是從喝醉的母親那裡聽到的事情,所以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就不知道了,母親曾經有過一段非常浪漫的戀愛。那才真叫王子和公主一見鍾情地陷入戀愛的那種,童話一樣的戀愛。

沒有超出故事的理論,這兩個人的戀愛是禁斷的戀愛。沒過多久,父親和母親就被分離開來了。

但那個時候母親的肚子里已經有了我們。(關於婚前性行為的反思恩)

母親在感到悲傷的同時,下定了要一個人養育我們的決心。

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是,隨著母親肚子一天天變大,她的PSYCHO-PASS也開始越來越陰暗。每天每天,越是感覺到在肚子中成長的我們,母親的PSYCHO-PASS就更加惡化。母親說這是「邪惡魔法師的詛咒」,誰知道呢?也許母親真的是恨我們也說不定呢。總之到了幾乎臨盆的時候,母親的PSYCHO-PASS已經幾乎惡化到潛在犯的認定程度了。

這樣下去母親就要被投進矯正設施,與降生的我們分離,害怕事情發展成這樣的她,就在某個雪天,從醫院裡跑了出來。

但是,PSYCHO-PASS渾濁的母親是無處可去的吧。

所以母親就來到了這裡。

然後在這個房間里,僅靠一個人的力量就生下我們,將這裡作成了三人的城堡。

母親管我叫做王子,管妹妹叫做公主,絕對不會為我們取名字。

在這裡,就像童話里的登場人物一樣生活,對母親來說是最佳的精神逃避。

將我們的存在隔離於人世的她,絕對不允許我們從城堡里出去。食物和生活用品,全都是母親從不知到什麼地方拿來給我們。

你看那把椅子,也是母親帶來的。

除了食物和生活用品,各種形狀的燈泡,漂亮的玻璃和各種顏色的布條,母親撿來這些東西將這個房間裝飾起來。因為這裡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所以不要從這裡出去呦。她這樣告訴我們。

多虧了母親的努力,我們在這裡幸福地生活著。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缺憾。

就在那個時候,母親沉溺於讓PSYCHO-PASS安定的葯。她是以自己的身體做交換,從周邊的男人那裡分到要,沒過多久她一個人獃獃出神的時間就增加了……在某天非常舒服地睡著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我們非常高興。

因為我對妹妹,還有妹妹對我都是非常珍惜的。

對於這個時間變成僅僅屬於我們的東西這一點感到非常地高興。特別是妹妹的喜悅是很厲害的,她還說要代替母親保護我。

妹妹就像她說的那樣,像一直以來的母親那樣一個人出到外面的世界,將各種各樣的東西運回城堡。在她出去的時間裡,將她帶回來很多的寶物裝飾在這個城堡里就是我的職責。

為了讓出去的她能夠回來,這個場所一定得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每當妹妹回來,我就讓她坐在華麗裝飾的城堡中的,用最美麗的裝飾裝扮的寶座上。

坐在寶座上的公主,還有我。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滿足的空間了。

這樣的生活也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我和她已經成為了少年和少女。

當妹妹的身體開始呈現柔軟的膨脹的時候,她搬回這裡的東西漸漸變成了價值很高的東西。這種變化是什麼意思,雖然現在我明白,但當時的我是無法想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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