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夢想的交織、戀之戰鬥 失落之物·擁有之物·追尋之物

喬所屬的高中建在一處深山老林中。

在山野中闢土伐木所成的高台上,聳立著木造的校舍群。站在那裡往下看,左手邊是宿舍、右手邊是東北地方常見的工業高中,還有工廠、電站、研究開發設施之類的建築群。

在秋田站換乘舊鐵路線之後又換搭了巴士,把這次出行變成了一次小小的旅行的茸味,現在生出了一點人在異鄉的寂寥感。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是傍晚,雖然現在季節還是夏天、平地上陽光還是很充足的時候,但是在這山區一帶天黑的比較早,即使是夏天也早早地醞釀出了傍晚的氣氛。

「是嗎~所以為了實現和暮春同學的約定、特意跑來了這裡啊」

走在前方的女子停下了腳步回頭說到。

裙子的長度較長、基本為運動夾克形式的胭脂色制服也順著她的動作完整展示了一圈。

這個高中的學生會成員、喬的同班同學……在茸味對這個女孩子說了「想要見見喬」之後,對方不知怎麼的立刻包攬下了對茸味的引路和監視的任務。

現在他們正走在從高台上的校舍聯結到下方宿舍的羊腸小道上。在這條平時她們日常上學所經過的通路上,路旁設有放置著長凳的休憩所,上面還有遮擋陽光的頂棚。

混凝土鋪裝的坡道上,返回宿舍的女生們也正順路而下,其中有不少人「待會兒見!」地輕鬆招呼之後從兩人身旁通過。

這那些人當中……

「什麼啊詠歌,男朋友?挺可愛的年輕人嘛,要不弄進學生會裡去吧~」

「白~痴。暮春同學的男朋友啦,不是我的」

「哦~哦~可別搶了人家的喲~」

還有進行著這種沒營養的對話的集團。

看來雖然同樣是寄宿制的學校,這裡卻不是拉薇妮亞所在的泉秋院女高一樣的大小姐學校。

被叫做詠歌的女孩子揮手告別朋友之後,轉向茸味。

「抱歉啊茸味君,還有關於暮春同學的事」

「啊,是。明明約好了再見面的……但是比賽一結束什麼話都沒說就直接跑回去了。連一句』比賽真精彩『都沒來得及對她說」

茸味撒著謊。

想見喬,其實是為了問出把拉薇妮亞變成那個樣子的犯人。如果說……沒錯,如果說辦得到的話……希望能聽到她口中親口說出這件事不是她做的。所以才追著喬的痕迹,為了讓她無法避開自己,連事先聯絡都不做就直接跑來了這裡。

但是這個叫詠歌的豁達少女,對於茸味所說的「只是想見一面」這種謊言居然想都不想地全盤相信了。

「是嗎。明明是這麼可愛的男孩子,居然一句話都沒留下呢。嘛~雖然說這確實像是她做得出來的事……吧?那個,暮春同學歸來的報告時間是……」

詠歌掰著手指頭。

「……是大前天啊,好像真的是比賽一結束就立刻跑回來了的樣子呢……但是說實話,那是場拿在你面前也不會覺得丟臉的比賽對吧?哎呀,話說之前還真嚇了我一跳呢,突然之間就要和宮城的第一名打比賽,而且還是以外卡第二名的身份的說。雖然比賽是輸了,不過打得很漂亮啊,很久沒見過這樣讓人手心捏一把汗的比賽了呢。你肯定也看了那場比賽的吧?還是說你就是助手?」

「啊、我看了。不過不是助手,是在會場的大屏幕上看的」

聽到了會場這個詞之後,詠歌露出了與其說是複雜、不如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好的微妙態度。

「地獄墜落的現場?在那裡還完全沒受傷啊,真好運呢」

地獄墜落……那個是女王宮的報道局給土地被晶樹封閉的現象所起的名字。比賽那一天所發生的一連串巨大災害被大肆報道,並且還和岩手縣四十年前的月光之森消失事件聯繫在一起,電視台連續幾天都在播出相關的討論節目。

但是,那些報道當中都沒有提及拉薇妮亞和喬兩人的名字。拉薇妮亞的死亡還在隱瞞之中,喬大概是出於對輸掉的選手的顧慮,所以要說的話沒提起也是理所當然的……即使是這樣,茸味心中還是留下了一個大疙瘩。

「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那個……雖然有認識的人也在裡面,但是居然沒有一個人受傷……真的是挺幸運的。但是,從那天之後就沒再見過喬小姐。喬小姐沒事的消息還是從平時熟悉的神殿的人那裡打聽到的」

「所以特地跑來這裡探望啊。真羨慕啊,居然被這麼可愛的男孩子追得那麼緊啊~」

被人用意想之外的方式理解了的茸味稍稍有點失措。原來如此,就這樣從仙台跑到這裡來的茸味看在她們的眼裡,就是沒辦法忘記美麗的大姐姐而追過來的戀愛中的男孩啊。

「啊,其實並不是那樣……」

「好啦好啦不用多說了。不過有一點哦」

有一點?

「說實話,關於暮春同學的情況,我們學生會也不怎麼了解。只是從女王宮那邊發來『今天會有轉校生過去』這樣的通知的第二天,既沒辦手續也沒接受測驗,就帶了超鋼機直接入學了的。結果明明是那個樣子卻幾乎沒見她怎麼來上課……是呢,加起來大概還沒到半個月吧?」

茸味看了眼高台上的校舍,好像也能想像出那短短兩周時間的樣子。

「半個月、嗎?」

「嗯。而且沒過多少時候就提交了休學申請,然後消失掉。差不多是讓人不禁會想是不是以宮城為中心在活動的級別呢。嘛,那個時候我們學生會也累得夠戧呢,因為在她轉到我們學校的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學校今年的大會代表就已經被定為暮春同學和伊莉莎白了嘛……代表一消失,選拔會也變的亂七八糟。急急忙忙選出的技研的一年紀學生還沒過五月就早早地決定了退場,於是我們學校的超鋼機武鬥會也到此為止……這樣」

詠歌晃了晃她那頭筆挺順滑的短髮,聳了聳肩膀,用帶點嚴肅的表情繼續說著。

「結果我們大家討論之後的意見,是覺得她或許只是借用想要那個叫伊莉莎白的超鋼機的秘密整備設備吧。因為你看,我們學校有拿到女王宮的許可在生產番長戰車的模擬番長動力爐啊,伊莉莎白的動力爐好像也是在用那種型號的後續型的樣子」

明明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認定為背叛女王宮的內容,詠歌卻把這種擦邊球式的發言當成日常閑話來說,而且還露出了她白皙整齊的牙齒對茸味笑了笑。

「那個,就算笑得這麼清爽……該怎麼說呢,那個、對我這種外來人員說這種事情真的好嗎?」

「所以才在這裡對你說啊」

好像在說「泄露出去可就糟糕了哦」一樣,理所當然的態度。

「反正也沒有什麼絕對不許外傳的限制嘛。我想既然是暮春同學認識的人,那就不得不讓你也知道這些事。怎麼說呢,可以說是被她們一路隨意地牽著鼻子走的鄉下女校所做的一點小小反抗吧」

她看了看斜坡下方、以木板為壁的寄宿舍,說了聲「走吧」。

在那棟宿舍當中,有著喬在那半個月之內住過的房間。

如果她說的話沒錯的話,喬應該還待在那裡面。

然而這個房間也已經變成了空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詠歌的眼睛睜得大大地,比身旁的茸味還要來得驚訝。

無論哪裡都找不到人類曾經住過的痕迹。

窗戶上甚至沒有掛上窗帘,無論多小的電器製品也一個不見。

固定在牆壁上用方方正正的木材組裝的對摺床、每個房間固定配備一個的簡樸的書桌,都保持著剛剛配置下來的嶄新的樣子,等待著下一位使用者的到來。

不屬於這個房間的東西,惟有從窗戶射進來的溫暖的橙色夕陽。

要指著這麼一個空空如也的房間說是喬的屋子,實在讓人很難「哦,是嗎」地認同下來。

為了給身旁顯得無比沮喪的茸味一個交代,詠歌嘆了口氣轉向身後,然後

「什麼時候的事?」

向和她穿著同樣制服的女生問道。

正是這位女生帶著她們來到了這個房間。

「你是這棟宿舍的……四號樓的管理人吧?」

質問一般的語氣。被稱為管理員的這位娃娃頭女生,帶著非常明顯的狼狽表情,「對不起、對不起」不停地對著詠歌低頭致歉。

「光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說明一下」

「啊、是,是……是昨天,神殿那邊來的人……說是會報告上去的所以不用擔心什麼的」

「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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