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章—歌唱少女與魔法使—

雖然突兀,不過我想來談談魔法使。

沒錯,就是身為某種層面上近似招牌角色的存在,必定會在奇幻漫畫或遊戲里登場的那個魔法使。

魔法使在這個科學極盛的二十一世紀華麗出道,是至今約十年以前的事情。

要是我這麼說,十年前的人大概會想「喂喂喂,你在說什麼啊?給我搞清楚幻想跟現實的界線,不然可是會觸犯法條的喔?」實際上,我以前八成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魔法使突如其來地在這個現實世界中登場,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比方說,她們能召喚出狂暴的灼熱火焰,自在操縱從天而降的巨雷,或是引發冰冷的暴風雪。

若要說得更簡單易懂,就是她們會用※美拉○馬、超閃○術跟龜○氣功之類的。不對,龜○氣功這比喻不太正確,那是武術。(譯註:分別為《勇者斗惡龍》系列、《太空戰士》系列及《七龍珠》中的法術或招式。)

哎,這就先不管。至今為止僅只存在於幻想及創作世界中的「魔法」這種神秘概念,約在十年前突然開始侵蝕現實。

這件事實讓大人們大吃一驚,小孩們歡天喜地,而無法完全捨棄童心的一部分大人最為開心,熱鬧喧騰了一番。

世界首度有人在公開場合使用魔法(全球同步電視轉播)的那個瞬間,全世界就像煮沸的水般沸騰了起來,這個契機使得各國爭先恐後地展開解析魔法原理及結構的實驗。

尤其是科學家們,聽說他們為了以科學方法解釋這個不科學的現象而積極進行了研究。

多虧他們的努力,現在「魔法學」已經滲透這個世界到了成為一門顯學的程度。到了現在,世界上應該找不到任何一個會否定魔法存在的人吧。

僅僅過了十年,世界就從「科學的世界」轉變為「科學與魔法的世界」。

回過頭來想想,這還真了不起。僅僅十年,世界的模樣就變得全然不同,正可謂※典範轉移。不過,這是種相當美好的轉變。(譯註:該時代原有的價值觀或嗯想等,起了革命性的劇烈變化。)

不管過了多久,世界性的經濟蕭條都不見回覆的徵兆,面對這樣的世界,大眾都看不到有夢想的未來。而那個大人們本已疲憊不堪,孩子們本已放棄希望,顯得有些鬱悶停滯的世界一口氣活化了起來。

這也難怪嗯?假如突然演變成「或許自己也能使用魔法!」的狀況,無論是誰都會歡欣雀躍吧?會忍不住期待起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吧?

也會產生「說不定我能夠變成英雄!」的妄想,又或者是諸如「我不為人知的才能終於要覺醒了!」之類的。

但是遺憾(若說當然也是挺理所當然的)的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使用魔法。

魔法使這種特殊的存在,終究還是只有被選中的人——也就是說,擁有特別才能的人能夠當得上。

所以現在魔法使(而且竟然屬於國家公務員)在孩子們未來想從事的職業排行榜中總是高居前三名,成了眾人憧憬的職業。

這本來就是個充滿夢想的存在,再加上魔法的發動方式跟現實各式創作作品中不同,這也是使孩子們心生嚮往的主要因素之一吧。

一般來說,提及魔法時,大概都會想像到揮動魔杖詠唱咒文之類的模樣,而且還會穿著罩頭的長袍,外表看起來很不起眼。

但是實際上魔法的發動是透過更加生活化、熱鬧且華麗的方式。

出乎意料的,魔法是經由「歌」所發動。所以在這個世界上,魔法使都被稱為「歌姬」。

「那、那個,健先生!」

而她,這個站在我眼前,身穿白洋裝樣式的舞台服裝,兩頰染上緋紅,全身扭來扭去的少女,老實說就是魔法使——歌姬。

正確來說,是歌姬研習生。她是私立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歌姬學系的一年級生,名叫山邊花穗,是我的搭檔。

她有著剪齊至肩膀處、蓬鬆並狀甚柔軟的髮絲,以及有如年糕般白皙,並且看起來也很柔軟的肌膚。略為下垂而具有魅力的眼眸凝視著我的臉。

「呃、那個,可、可以……來調音嗎!那個,因為這是重要的儀式!」

「呃、嗯,麻煩你了。」

面對花穗緊張得僵硬不已的聲音,我也以緊張得僵硬不已的聲音回應。

「那、那麼,失禮了!」

變得全身僵硬的花穗一閉上眼睛,就以有如機器人般笨拙的動作踮起腳尖,靜靜將臉湊過來。

一如她的名字,她身上散發著總覺得會使人聯想到花香的甜蜜香氣,讓我的腦袋一陣暈眩。

即便已經數度體驗過這個瞬間,果然還是會緊張。因為啊——

「……嗯。」

這可是要跟女孩子接吻喔?

「——啾。」

花穗柔軟的唇瓣與我的嘴唇重疊,溫暖的感覺從那裡緩緩擴散至全身。這種感覺就好像我的身體逐漸被名為花穗的溫暖液體填滿一樣。

這種行為簡單來說,就是用來讓「歌姬」的神經,與她的樂器「奏士」——也就是我——同調的行為,純粹是一種魔法儀式罷了,所以並非會讓人小鹿亂撞的事情,其中也不帶有特別的意義。

花穗也是因為這是儀式才會與我接吻,她應該並未對我抱持特別的感情才對。剛才她甚至還特地先跟我講好「因為這是儀式」。

我當然明白這種事,但也不可能因此就能完全不在意吧?再怎麼說,我可是正處於青春期之中的男孩子。

「……嗯哈。」

留下濕潤的觸感與甘甜的香氣,以及誘人的嘆息,花穗的唇瓣離開了。

「「……」」

我們兩人靜默了一小段時間。這種難以言喻的氣氛似甜蜜又似緊張,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花穗滿臉通紅,她低垂著頭,卻又時不時抬起眼來偷看我的臉。

「——欸嘿嘿。」

接著她的手指抵住唇瓣,柔柔一笑。這肯定單純是用來掩飾害羞的舉動吧。

但是我卻不禁產生「啊啊,可惡,這傢伙有夠可愛!你這混蛋!」的想法。

實際上,花穗長得非常可愛。雖然她的風格樸素,絕非顯眼的類型,但是構成臉部的五官其實非常端正,而在她整體的柔和氛圍中,還流露出了動物般的可愛感。她每一個動作都可愛莫名,讓人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我甚至常被同為奏士研習生的夥伴說「能跟那麼可愛的女生進行調音真是太令人羨慕了,你這混蛋——」之類的話。

哎,由於跟這樣的花穗接了吻,我的心臟當然正在擊鼓般地亂跳,不過實在太害羞了,為了避免這件事被發現,我要冷靜地向她報告。

「調、調、調音順、順順、順利結束了。」

我有夠結巴的!根本一點都不冷靜!

「謝、謝謝……」

花穗羞澀地點頭。那個動作又再度讓我的心臟擂鼓般地狂跳。

呃,我得把快點心情轉換過來才行。現在不是心猿意馬的時候!

因為接下來我們即將進行被稱為「來武」(live)的這個對歌姬而言最重要的工作——戰爭。

(那個,你聽得到嗎?健先生。)

(嗯,聽得很清楚喔。)

聽到在腦內響起的花穗的聲音,我也在腦內回應。

雖然不太了解原理——不過我本來就連魔法的原理本身都不懂,所以要是告訴我說這也是魔法,我也只能這樣理解——不過調音結束後的歌姬跟奏士,精神的一部分會暫時連接起來。

其結果就是能像這樣在腦中直接對話,這讓我再度感到魔法這玩意兒還真厲害。

(你感覺如何?心情是否平靜呢?)

(嗯,我沒問題。我現在也對來武習慣多了,不會再搞出像一開始的時候一樣的差錯。)

我一邊跟花穗在腦內對話,一邊環顧周遭一圈。

我所站的位置是在直徑約二十公尺的圓形舞台上,周圍設置有環繞舞台的觀眾席。

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戶外練習場——聽說這個最大可以容納五千人左右觀眾的氣派活動會場是學校的設施,真是嚇死人了。

哎,從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的特異性及其意義來想,擁有這種程度的場地或許也是理所當然的。

(希望今天一定要贏呢。畢竟我們也已經是第八次進行來武演習的課程了。)

(也對,我會努力不扯花穗的後腿。)

(沒問題的,健先生的演奏一宜都有給予我力量,這是不會錯的。請你充滿自信地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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