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危機重重的暑假 第三章 接二連三

上午的會議沒有什麼成果。由於所有人都認為接下來還有好幾天時間,心都飛往了外頭,想去初來乍到的土地遊玩。雖然提出了幾個戰爭遊戲的提議,但都在討論之前就曉得不可能實行。

真響邀請深行一起去祖父家後,他爽快地一口答應。雖然他原本好像預計和學長一起出去,但深行從以前就對觀光沒有太大興趣,甚至不參加集訓也無所謂。由於去哪裡都可以,他一副誰比較強勢就跟誰去的模樣。

另一方面,宗田姐弟之間起了小小爭執。真夏一臉意興闌珊。

「我本來打算去看泰比耶。而且也和鈴原同學說好了。」

「明天再去就好了嘛。」

「泰比在等我喔。」

「爺爺也是啊。如果他知道我們沒有馬上去打招呼,一定會不高興。」

「那就交給真響,我們兵分兩路吧。」

「不行!我們要一起去。」

見到真夏不太想回小時候居住的戶隱老家,泉水子感到很不可思議。

「你不想見爺爺嗎?」

真夏皺起臉回道:

「也不是,只是爺爺太愛嘮叨了。」

「他會罵人嗎?」

「偶爾會。」

真響不容置喙地向弟弟宣告:

「只要去露一下臉就好了。今天我也邀請了泉水子,所以不能讓你帶走。等做完了該做的事以後再去。」

看見真夏答應得心不甘情不願,泉水子開始有些擔心。

(戶隱的爺爺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嗎……)

吃完午餐後,深行才發現是四個人一起去。他問真響:

「為什麼要帶我和鈴原一起去?」

「算是……學園學生的代表?而且你們也同時參加了日本史研究會。」

「原來如此,所以要順便去那裡打聲招呼嗎?」

真響露出含糊不明的笑容。

「思,算是吧。不過,去打招呼這件事其實沒有那麼重要。會邀請你們兩個人,主要是因為我想在路上和你們談些事情。」

「喔……我是無所謂啦。」

深行沒有流露出太多懷疑的神情,走出旅館,和他們一同出發,一次也沒有向泉水子攀談。這陣子他們不曾交談,總覺得深行很冷漠,但由於泉水子心裡也有著與真響共謀般的愧疚心情,所以不敢主動向深行搭話。

這天的天氣多雲,稱不上是盛夏艷陽天。

但是,灰色的天空非常明亮,山稜線也還清晰可見。看樣子不會馬上下雨,反倒是適合散步的天氣。

從旅館到戶隱老家聽說要四十分鐘路程,這段距離其實也可以搭公車,但空氣非常清新,走在樹蔭底下也不會流汗,所以當然選擇步行。

路上也有其他健行的觀光客,但熟知這片土地上的真響和真夏選擇了稍微偏離人群的小徑。行人時而走進靜謐的森林,時而脫離,是一條讓人心曠神怡的散步步道。既不像山路那般險峻,上下坡又很和緩,腳下的步道也維護得宜。偶爾還會依稀聽見行駛在幹線道路上的車輛聲,可以知道這裡並不偏僻深幽,但又能盡情享受林木的繁茂。在山上長大的泉水子甚至心想,如果是這樣的步道,她可以一直走下去。

白樺和落葉松等纖細的落葉樹躍入眼帘。泉水子很少看見這種高原樹木。森林的地表上覆蓋著一整片暗綠色的山白竹葉子,但林木間的小徑掃開了竹葉,細長地往前延伸。即便現在是盛夏時節,泉水子也覺得植物正訴說著雪的故事。堅硬的竹葉彷彿在低喃,這片森林不久後將被冷冰的白色事物籠罩。

真響走在前頭,腳步也像享受散步一樣悠哉。好一半晌,四個人都邊走路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接著不知第幾次穿過樹林時,深行從背後問向真響:

「你想談什麼事情?我們已經走好一段路了。」

「啊,嗯……說得也是呢。」

真響滿不在乎地應聲。

「我想先問問相樂,你有沒有超越高柳一條的意願。」

「你是指考試排名嗎?」

「你明明心裡很清楚。」

等了一會兒後,深行開口:

「我無意裝傻啊,你在意的就是成績吧?」

「我承認之前的考試被相樂追過去了。老實說,我也很不甘心,可是並不意外。因為我早就知道你十分優秀。」

「有時候只是碰巧考得不錯而已。用不著為了一次的結果,就討論到要不要超越對方吧?」

深行想避重就輕,但真響略微加重語氣:

「可是,從國中起,高柳就一直都是全學年第一名喔。」

「你好像說過這背後有式神在動手腳吧?」

「沒錯。所以如果沒有學生能夠破解他的機關,成績上也無法超越他。」

深行陷入沉思半晌。

「我並不想成為全學年第一名。只要能夠保持在前五名以內,就足以應付升學關卡了。」

真響頭也不回,望著前方繼續前進,一邊問道:

「你是認真的嗎?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做山伏修行?」

「我只是最近有所涉獵而已,並沒有正式進入那個領域。」

「那麼,為什麼泉水子會以相樂搭檔的身分進入鳳城呢?」

「我才希望有人能告訴我耶。」

深行變作了抱怨的語氣。

「話說回來,那個搭檔身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看你說得理所當然,也有其他學生是用這種方式入學的嗎?」

「我認為這是為了高柳設置的優待措施喔。可是,如果只對他格外優待,就太引人注目了,所以也應用在部分學生上。至於究竟有幾個名額,我就不清楚了,但這樣想想就能知道了吧?也就是說,擁有能夠協助自己的搭檔的學生,在某種程度上,是能夠和高柳對抗的存在。」

冷靜地說明完,真響接著又說:

「所以,我認為是時候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了。究竟你會參戰?還是不參戰?在術者的世界中,是能夠超越我的人嗎?還是不是?」

「這種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深行答得極其無奈。

「一個護身術的初學者,怎麼可能和宗田互相抗衡?就連之前高柳那件事,我也只是袖手旁觀而已。那種事情若不是天生就具有某些才能,根本辦不到吧?」

「其實我之前也這麼認為。」

真響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為此,後頭的三個人也陸續停在原地。這時正好穿過樹林,來到了一片小空地,四個人有些散開,形成了面面相望的光景。

「我也一直以為你就是外表看到的這樣。泉水子也對術式一無所知,所以我也就沒有想太多。可是,我爸爸卻不這麼認為。他說你還隱瞞了一些事情,不能隨隨便便就將你排在其他學生底下。」

深行蹙眉。

「我可不記得和教授談論過這些事情。」

「就算沒有談論到,我爸爸也看得出來喔。」

「這就是邀請我們去你們父母家的目的嗎?」

深行問,冷不防看向真夏。真夏縮起脖子。

「現在才說並不是的話,你也不會相信吧?」

真響吸了一口氣後,宣告般地開口:

「我就開門見山地直說了,我希望泉水子站在我這一邊。為了對抗高柳,能夠看穿式神的能力是非常有利的幫助。可是,如果相樂想自己撂倒高柳的話,情況就另當別論。在對付高柳之前,你和我必須先分出高下才行。所以,我想知道你真正的能耐。」

深行的聲音顯得很疲倦。

「我剛才說過了,我沒有那個打算。鈴原又不是我的東西,你根本不需要事先徵得我的同意啊。既然她本人想站在你那一邊,那不就好了嗎?」

真響微抬起下巴。

「雖然嘴上那麼說,但你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啊。泉水子也這麼說了喔。」

「鈴原……」

深行沒有看向泉水子,低聲嘀咕。

「你幹嘛自己挖坑往下跳啊?」

泉水子慌忙插話:

「真響同學,我也覺得相樂同學真的沒有打算施展術式與人競爭。」

「但是,這可能只是泉水子不知道而已啊。雖然你說是在父母強制安排下,才會和相樂在一起,可是,為什麼你們的父母會決定相樂是泉水子的搭檔呢?」

「那是……」

泉水子一時語塞。因為她知道,現在就算說明雪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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