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永不背叛

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們,

因此你們儘管放心去愛別人吧。

即使被背叛、即使受傷,也要勇敢地愛人。

——再不趕快回去,就來不及享受幫勇人洗澡的樂趣了。

我懷著這樣的想法從公車站一路快步沖回家,卻目睹了驚人的一幕。

惠理花竟然跪在地上,將勇人的小雞雞含在嘴裡。

剛洗完澡的勇人,對這樣的舉止完全不以為意,如常開心地伸伸腿又彎彎腳。惠理花放開勇人的小雞雞,端詳著勇人的臉蛋,優雅滿足地微微一笑;緊接著,她又若無其事地將爽身粉拍在勇人光溜溜的身體上。

儘管庭院中的樹木能提供遮蔽,但惠理花怎能在面對馬路、燈火通明的客廳搞這種事?我打從心底感到後悔,即使再急,自己也不應該意圖從外廊直接進入客廳。面對一個吸吮嬰兒小雞雞的妻子,我還能面不改色地繼續愛她嗎?

想歸想,我仍然躡手躡腳地往後一退,從玄關喊著「我回來了」進入家中,並且心癢難耐。又氣又驚的我,到頭來還是將這份情緒轉化為性衝動,我真不知道該稱讚自己,還是該對自己感到傻眼。

或許是我最近工作太忙了吧?方才那一幕,有沒有可能只是過於疲勞所造成的幻覺呢?我慢條斯理地脫鞋,此時惠理花朝玄關探出頭來,笑著說道:「你回來啦。」

「很可惜,勇人吵著要洗澡,所以我已經先幫他洗過羅。」

客廳籠罩著微微的熱氣與濕氣,空氣中混合著小嬰兒跟牛奶香皂的香氣,十分香甜。

「這樣啊。抱歉,沒幫上你的忙。」

我無法直視惠理花,只好拉著她的手,圍著勇人坐在地上。穿著毛巾質地的睡衣躺在地上的勇人,仰望著我們發出一聲:「啊~」

「他在歡迎你回來唷。」

惠理花百般憐愛地戳戳勇人的臉頰。換成平時的我,也會欲罷不能地撫摸、凝視勇人,但今晚我實在忍受不了。

「欸。」我環住惠理花,解開她的圍裙繩結。

「哎,小健,你怎麼了?」

惠理花訝異地掙扎,連聲說道:「還沒吃飯呢。」「我不想在這裡做。」但最後還是放棄掙扎。

「真是的,勇人在看啦。」

「放心吧,小嬰兒看不懂啦。」

他能看懂最好!我察覺到自己心中掠過這個念頭,難不成我在吃醋?至於當事者勇人,起初還笑呵呵地看著自己的父母推來擠去,最後也不耐煩地扭動手腳,逐漸睡去。

太好了,我兒子真好應付。

完事後,我整理著凌亂的衣服,一邊想著:萬一生了第二個孩子,晚上我可得去打工了,否則生活費會不夠用。惠理花在廚房邊哼歌邊將味噌湯端到客廳;湯碗熱氣蒸騰,宛如一座活火山。把味噌湯煮到沸騰是惠理花的壞習慣,不過我餓到前胸貼後背,所以還是乖乖就座。

「他還真能睡啊。」

「今天我帶他出去散步的時間稍微久了些,他大概累了吧。」

「散步?勇人又不會走路。」

「光是去外頭看看,就能帶給小寶寶很好的刺激喔。」

我瞥了勇人一眼,和惠理花面對面吃飯。

惠理花吃到一半突然說道:「對了,我都忘了。」然後擱下筷子,從冰箱取出一小碗涼拌螢火魷。

「每次我在超市看到這個,總忍不住買回家。」

「你很喜歡吃這個嘛。」

「嗯。」

惠理花津津有味地咀嚼螢火魷。我若無其事地別開視線,不去看她的嘴。

我總覺得螢火魷的形狀,好像有一點類似嬰兒的小雞雞。

惠理花的行為實在令我在意得不得了,於是隔天我決定不著痕迹地問問公司同事。

不過,這問題茲事體大,若是被當成性騷擾可就慘了。該問誰才好呢?我慎重地檢視營業所的每一個人,最後的結論是:打工族柏崎太太應該是最佳人選。她比我足足大上十歲,而且個性直來直往,又是個媽媽,肯定能依照經驗給我一些建議。午休時,我開口向她求救。

很幸運地,其他人不是去買便當就是去跑業務,在這小小的營業所內,只有我跟柏崎太太兩人。

「柏崎太太,你有小孩對吧?」

「對啊,有兩個。」

柏崎太太一手拿著三明治,一手迅速地整理收據。

「你舔過嗎?」

「什麼?」

「當他們還是小寶寶的時候。」

「岡村,你沒舔過嗎?」

被她這麼一問,我反倒不知該如何回答。柏崎太太停止整理收據,注視著我。

「嗯,算是有吧。」

「對吧?誰不想舔小寶寶?像我家老公啊,他還會嚷著『好可愛唷~』然後全身上下舔個不停,真夠頭疼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暗暗一驚。勇人確實很可愛,但我可沒舔他舔得那麼過火——大概吧。

「不過現在啊,我的小孩還會對他說『我討厭爸爸』,不肯跟他一起洗澡,搞得他老淚縱橫呢。啊哈哈。」

聽到這兒,我注意到咱們兩家有一點大不相同。

「是令媛嗎?」

「對啊,我們家兩個小孩都是女生。」

什麼嘛,那就沒辦法當成參考啦。我管爸爸怎麼對待女兒?我不想知道柏崎太太的老公有多麼溺愛女兒,只能相信他對女兒的感情並沒有超越父親的範疇——而我也不得不信。

換成是我,如果生了女兒,或許也會比對待勇人更愛舔她、疼愛她,但我能觸摸女兒的「那裡」嗎?如果不摸,就無法幫她換尿布,然而一定會害羞或心生抗拒,永遠都無法習慣這檔事。這是很容易想像的。

我想知道的是:母親如何對待親生兒子。

柏崎太太見我默不吭聲,便一口吞下三明治,略顯擔憂地問道:

「怎麼啦,岡村。產後憂鬱症?」

既然到了這個節骨眼,我也只能打破沙鍋問到底了。我必須問問其他人的意見,來鑒定惠理花的行為是否在合理範圍內。我鬆開盤在胸前的雙手,下定決心提問。

「不瞞你說,我看見我老婆……她——呃,該說是舔還是吸呢,總之她把兒子的那個放到自己嘴裡。怎麼樣?柏崎太太,如果你有兒子,會想對他做這種事嗎?」

我一口氣說完,頓時有點喘不過氣,於是稍微拉松領帶。

或許是被我激動的態度嚇到了吧?柏崎太太仰靠在辦公椅的椅背上,然後——

「這個嘛,我應該會想含含看吧。」她不假思索答道。

「真的嗎!」

「因為你想想嘛。」

柏崎太太再度面向桌子,整理收據。「小寶寶的那個不是很可愛嗎?況且還是自己的孩子呢。我想只要是生了兒子的媽媽,大多會想含含看吧?」

「我想應該不是吧……」

早知道就不問柏崎太太。不過,我是不是該高興不是只有惠理花有這種想法?連我自己都搞糊塗了。

「岡村,你小時候一定也被令堂舔過啦。」

柏崎太太低頭呵呵笑道。

我不能接受。難道只要長得可愛,就什麼都能舔?我暗自抗議,悄然離席。

從以前開始,我就很難理解許多女性對異性親屬表達情感的方式。

高中時交往過的那個女生,是個超黏哥哥的妹妹。我稱讚她新買的運動表「很不錯」,她卻回答我:

「這是我求哥哥買給我的對錶,是生日禮物。」

「你生日過了?」

我大吃一驚。身為男友的我,居然錯過這重要的日子?

「不是,是我哥哥的生日。」

聽她這若無其事的語氣,我又暗吃一驚。為什麼明明是哥哥過生日,卻是由哥哥買對錶給妹妹?兄妹倆喜孜孜地戴上同樣的手錶,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這個女生在聖誕節送我錢包,送時還不忘加一句:「這是我哥陪我去挑的。」我簡直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你不覺得你們兄妹倆感情好得有點異常嗎?」我問。

「會嗎?我們感情是很好沒錯啦。」

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很訝異,為什麼她能對有血緣關係的異性家人如此全心全意地信任呢?

大學時交往的女生,她劈頭就問我:

「岡村,你有姐姐嗎?」

我說自己只有哥哥。

「太好了。有姐姐的男人啊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