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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大西洋佛羅里達海域。美軍籍斯普魯恩斯級驅逐艦,通稱Marginal。
在太陽西沉,月亮升起的時候。
「今晚是大潮啊……可能會變成一個忙碌的晚上啊……」
在最下層的水牢前,小聲地喃呢道。
為了消除水的影響還需要幾天的時間吧。
「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應該能平安地迎來日出吧……」
如果出了問題的話……對這搜船的船員來說任務太重了吧。確實不能太依賴他們,而且還聽說庫拉拉現在還上岸去了。
……只能希望在接下來幾天不會出什麼事了。
「巴斯克斯大尉。」
身後響起了叫我的聲音。
就算不回頭也知道是誰。就算不聽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看來那小小的願望也不能實現,今晚會變成一個不眠之夜了。
「有什麼事嗎?參事官閣下。」
「大尉,准將的情況怎麼樣了?」
「要完全治好的話還需要幾天。至少也需要20個小時。」
「沒關係。現在立刻派出去。」
「……我不行嗎?」
「左舷10km左右的地方發現目標,現在正在向這邊靠近。」
只告訴了這些,參事官便離開了這裡。
雖然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但總覺得心情有點沉重。
「沒辦法……我們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存在的,我們也就是為了這個而在這裡。」
一邊發出這樣的抱怨,一邊提起了一個大型的公文包,看向了眼前的水壁。
「…….真快啊巴斯克斯。」
看見我劃開水壁進去的副艦長這樣說道。
她還是那一副木乃伊般消瘦的身形帶著著低沉的聲音。一看就知道,上次那個水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除。
「要我出馬了嗎?」
「非常抱歉。剛才參事官發來了命令。那個從距離左舷10km的地方一直在向本艦靠近。」
「不是普通的水……帶字母的嗎?」
「恐怕是的。」
「那也只能讓我去了啊。快點給我吧。」
我從手裡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小小地玻璃瓶交給了她。當然這裡面裝的不是普通的水。嚴密點來說,這個並不存在與自然界中。
通常應該需要一滴一滴攝入體內,如果一口氣喝下去的話是會致死的。就算不死也會陷入無法控制的情況中。
而那毫不猶豫一口喝乾的副艦長,看上去已經不像是人類了。
終於,在喝乾了三瓶之後,她的樣子開始產生了變化。
「呼,這還是那麼咸啊…….大尉,快點下一瓶。」
「啊,好的,馬上。」
剛才明明還消瘦地像木乃伊一般,現在身體里開始長出了肌肉。那彷彿四十歲般低沉的聲音也漸漸變高變年輕了。
就在她喝下了五瓶之後,我眼前的已然是一名年輕女性。
怎麼看都覺得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年紀……不,應該是比自己還小的可愛女孩子,這就是偶爾能看見的,副艦長的真正面貌。
「巴斯克斯,還好你把水都彈開了,別太接近我哦?」
「我明白。」
我已經全力將水彈開了。嚴格來說並不是把水彈開,而是在身體附近造出了一個濕度為零的空間。
雖然信任副艦長,但也得以防萬一。這也是必須要有的防範措施。
「好了,那就走吧……」
說著,僅僅是用手碰了碰,就將水壁左右分開了。
聽說出去時的負荷是進來是的10倍。能像這樣簡簡單單就出來的人,除了副艦長恐怕沒人了吧。
(……並不是為了好聽才稱呼她為迎擊者的。畢竟,能喝下那樣強力的水仍然沒事的人除了副艦長絕無二人……)
「也不是哦。雖然稀少但確實還有人喝了也沒事的哦……」
思考被讀取了。當然,面對這樣的她,任何防禦手段都沒用了。
「…….是指Mildrod嗎?」
「雖然那傢伙也是……但還有人哦。」
感覺好像話裡有話。
後來,我們從最下層來到了甲板上。
有時,她僅僅是在走廊上走著,窗戶上的玻璃和照明電燈就會碎掉。混凝土的部分也有些許裂痕,連那個和牆一樣厚的鐵門都扭曲了起來。
她也並沒有用手或身體的什麼位置觸碰到。
我使出全力將水彈開,走在和她稍稍有些距離的地方。恐怕這種稍稍靠近就會有危險的狀態還會持續一段時間吧。
到了甲板後,首先進入視野的是泛著五顏六色光芒的海面。
「巴斯克斯,今晚還真是多啊……」
「是的,雖說是大潮,但上個月也沒有聚集這麼多。」
它們彷彿是要將這艘船包圍起來一般翻湧著,每一個都放射出強烈的光芒。看樣子是持有非常強的力量。
當然,對於看不見那些水的人來說,這不過是海面的波紋罷了,而我們卻看到了今晚這些海水大規模的翻湧。
「好像有幾個沒見過的臉啊,新人嗎?」
「上個月送來的兩名新人。好像已經參與到水的採集工作中去了。」
「畢竟這種程度的水………之後要中和,再流回海里都得她們自己來做啊。」
有時也會看到對她們來說負擔很重的水,但如果只是採集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不管是多麼強大的水,也只是聚集在船周圍而已。只要不喝下去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危害。
萬一發生了什麼的話,放著不管也沒關係。
從以往的體驗來看,雖然叫做「迎擊」,但也只是以前留下來的名稱罷了。
(…….對於作為我們對手的那些水來說,這個詞可能比較合適。歷代的迎擊者也不是為了好聽才給這些水賦予字母的,這可是些特別危險的存在…….)
「看到目標了嗎?」
「是的。距離4500,體積大約300cc,正緩緩向本艦靠近。」
從海軍雷達上清楚地發現了目標。
「300cc啊……比想像中要多啊…….」
「怎麼辦?只用導彈不夠嗎?」
「這麼多的話不是只能把它蒸發掉了嗎,如果直接變回正常的水…….至少要個幾年會回不到以前的狀態吧。」
副艦長一邊看著遠方的海面一邊回答道。
看樣子是打算以這個距離追過去啊,這也是只有她能做得到的絕技了。
當然,那個水也是誰也不能觸碰的,而能做出些對策的人也只有她了。
(…….要捕捉那個水從常識上講是不可能的。不管是玻璃、樹脂,不論是什麼樣的素材都會讓那個水穿過…….)
也就是說,那是不允許被任何東西任何人所觸碰的東西。我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性質,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裡誕生的。至少我不知道。
而被那個水所穿過的東西……被水碰到的地方就會消失。
不是像強酸那樣溶解,也不是被高溫炭化了。
就是文字上說的那個意思,消失了。
就像是被送到了異空間一樣,只被水碰到的地方會產生一個洞,不論是木頭、石頭還是鐵。
如果有一滴滴在了甲板上,那它就會一直穿透到艦底。
當然,生物……人體也不例外。碰到的地方會出血也會痛。
如果被消掉的地方太多,是會死的。就算是使用了高級的治癒能力,也不能從根本上防禦住。
(……那個水,可能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我這麼想到。
「准將,辛苦了。」
敬了一禮之後,來到這裡的參事官立刻開始了指揮。
「洛麗塔,總之顯然其他人下去。就算我不想,那些彈開能力弱的人也可能有危險的……」
「我知道了」
參事官一邊指揮著所有人以小隊的形式進入艦內,自己也開始小跳著離開副艦長。
「喂,你不是沒問題的嗎?」
「嗯,雖然這麼說,但以防萬一。」
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參事官帶著些笑容回答道。看樣子是被叫了名字非常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