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瑞穗老師。」
深衣奈與樺戀在校門遇上風見瑞穗,是在周六下課後,兩人完成了值日生所負責的區域掃除工作後,準備回家時的事。
「老師,你也是現在回去嗎?」
樺戀問道,瑞穗輕輕地點頭。
「嗯,是的。」
因為回家的方向一樣,故此從離開校門的三人一邊並肩的走,一邊說著閑話。不久,走到稍微有點住家,勉強能稱為住宅區的地方時,迎面傳來了熱鬧的伴奏聲,原來是祭祀的花車從前方開過來了。身穿法被的男人們拖曳著花車,花車上有身穿祭祀服裝的孩子們用不熟練的手法吹笛子和打鼓。
「有花車出巡呀,今天是祭典吧。」
瑞穗站在路邊,看著花車在眼前經過時喃喃自語,她轉向站在她身邊的深衣奈和樺戀說:
「呀,說是花車(ダシ,音同日語『出汁』,汁狀的調味料),但這不是說鰹魚和海帶喲。」
「在這情況下,會誤解的人是不會存在的。」
面對著為讓人笑不出來的玩笑作出註解的瑞穗,深衣奈冷靜地回應。
「也,也是呢。這種誤解,誰也不會有呢。」
瑞穗以奇怪的著急表情,指著坐在花車上遠離的孩子們。
「但是,坐在那裡的孩子們是否會在祭祀中成為祭品,真讓人擔心……。」
「不會的。」
「絶對不會。」
樺戀和深衣奈一唱一和的否定。讓顯得退縮的瑞穗抽搐著嘴角道:
「是,是這樣啊……。」
雖然是美人又有好身材,而且很溫柔,但是這位老師,老是有點怪異的表現──。
深衣奈和樺戀的腦海中,浮現出相同的的想法。老師簡直像是,從遙遠的外國來的人一樣,對很多一般日本民眾都知道的事情卻懵然不知,也經常有莫名其妙的誤解。
一路走著的瑞穗感受到她們的怪異的目光帶來的壓力,來到十字路口的時候,以手指指著右邊的道路說:
「呀,再見了,我要走這邊。」
聽到草草了事的話別後,看向從十字路轉彎的地方離開的女教師背影時,深衣奈和樺戀不知為何總是無法釋然。
*****
「嗯,祭典嗎?」
麻郁在空中停住準備挾住晚飯的菜的筷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坐在他右邊的的深衣奈的臉。
「是的,附近的神社好像在舉行夏季祭典。吃過飯後,要一起去逛嗎?」
「又不是小孩子,去什麼祭典的……。」
麻郁一臉無關痛癢的說詞,讓坐在他左邊的樺戀挺身說:
「麻郁你,討厭祭典嗎?」
「不,雖然也不是特別討厭。」
「那麼,就去嘛。」
深衣奈像是要站起來似的說。
「想去的話,你們倆去不就好了?」
「真是的!為什麼這麼討厭和別人一起行動?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交不到朋友的!」
「要你管!」
麻郁一下子火上心頭,怒氣沖沖的一口咬住沒有挾住食物的筷子。
「呀,麻郁別說這種話嘛,一起去啦~」
樺戀也拚命地懇求他,深衣奈也乘勢說:
「前一陣子不是因為準備演奏會,沒什麼時間和我們在一起嗎?偶爾也三人一起出門嘛。」
「前一陣子,不是去了海邊嗎?」
「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嗎?」
「是不久前的事!」
麻郁冷淡的說,深衣奈聞言握住筷子睡倒在榻榻米上,像撒嬌的孩子般吧嗒吧嗒的拚命揮動手足。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祭典!」
矮桌上的餐具搖晃著,碗中的味噌湯也快要溢出來了。
「喂,等等,快停止!」
雖然麻郁厲聲喊道,但是深衣奈卻充耳不聞的繼續其撒嬌小兒的角色扮演。樺戀也合起兩手的手指,以哀求的目光轉向麻郁。
「麻郁,拜託您了。今年的夏季祭典,只有今年的夏天能夠去。」
「那個,也對啦,但是……。」
發展成這樣,除了一起去以外,已經看不見其他收場的選項了。麻郁嘆了一口氣後說:
「明白了,明白了。帶你們去就是了。」
聞言,立刻豎起身子的深衣奈和樺戀,同時高呼萬歲。
「成功了─!」
在心中哎呀哎呀的……嘟噥著的麻郁,一臉嚴肅的轉向兩人說:
「但前提是,可以花的零花錢,一人只限一千円噢。」
*****
「嗚嘩~,滿滿的人。」
從鳥居延伸出來的參拜者隊列長得很,樺戀看著不由得漏出了感嘆聲,深衣奈也重重的點頭道:
「是呀,比想像的要熱鬧呢。」
二個人──再加上,麻郁也以為祭典是更帶鄉土氣息的活動。但是和想像不同的,地上鋪石的參道兩側並列著密密麻麻的露天攤子,人流不比假日混雜喧鬧的繁華街道。經過鳥居進入參道,馬上聽得見從前方傳來的祭典音樂演奏者和遊人們喧嘩的巨大交響樂。貨攤支柱上纏著的有編碼電燈泡,送走了晚上的黑暗。參道兩側迎面洶湧而來的,是炒麵檔的醬油味和燒烤玉米上塗著的燒烤醬汁氣味,混合著燒蛋糕(※ベビーカステラ:類似章魚燒,不過內容是蛋糕料)那甜甜的味道。
穿著明亮黃色連衣裙的深衣奈,沒法安下心來的左右轉動著視線走著說:
「啊,燒墨……那邊是蘋果糖……不,冷凍菠蘿也不錯呢。」
「深衣奈,你不是才剛吃過飯嗎?」
一身白色短袖襯衫配上水色無袖連衣裙組合的樺戀責備她說。
「但是,對了,不是說祭典販買的食物可以放入另一個胃嗎?」
「才沒說過。」
加入吐糟的麻郁,一身打扮是白色開領襯衫和麻質長褲,和學校制服沒甚麼差別。
「無論如何,不先參拜不行。吃什麼東西是那以後的事。」
樺戀那意外地正經的話,讓深衣奈嘟起了嘴。
「哎─,有什麼不好。別說那麼僵化的話嘛。」
「不可以。」
樺戀一點也不親切的回應。
「那樣的話,最後受到天罰的話,肚子痛起來可不管你喲。」
縱使先好好地參拜了,只要深衣奈想吃的慾望全開,最後大概還是會肚子痛……想著這等事情的麻郁,順著人流慢慢地走。不久,來到參道的盡頭時,神殿前正好站著一對情侶。像是算好了似的,來到參拜的地方時,麻郁三人和站在賽錢箱(※也就是神的收費亭)前的二人交替了位置。順著決定好了的命運似的,麻郁作為三人的代表投入五円硬幣(日元中一円是最小的),深衣奈則咔啦咔啦的重重拉響了鈴。如果,神真的在睡的話,現在太概要跳起來了吧。
合起雙手,閉上眼睛的麻郁完成了許願,張開雙眼時,他左右站立著的深衣奈與樺戀還是一臉認真的緊閉著眼睛。等到無所事事的麻郁開始感覺到有點煩厭時,二人卻幾乎在同一時間張開眼。他們把位置讓給身後等待的親子後,深衣奈來到樺戀的身邊問:
「請求了什麼呀?」
「是,是秘密。」
「太可疑了。」
認為一下子身體僵硬起來的樺戀很可疑的深衣奈,從旁窺視著她的臉。
「難道是,觸犯戀愛同盟規章的事情呢?」
「不是的!絶對不是!」
「為什麼要這樣激動的否定?太可疑了呢。」
樺戀的臉頰開始充血。
「那麼深衣奈又怎樣?你也,在許願時想著奇怪的事情吧?」
「哎?」
受到樺戀反擊的深衣奈,一瞬間,露出被抓到痛處的表情。
「才,才沒有呢,不可能有那種事啦。」
「那麼,請說你許了什麼願望。」
「那是,那個……類似世界和平甚麼的。」
「真的嗎?」
把臉別向另一邊的深衣奈,這次反要面對樺戀的窺探。
「喂,在幹什麼?」
大步搖晃著向前走的麻郁回頭呼喊,兩人就像聽到口哨聲的小狗一樣,跑向他的身邊去。
「喂喂,麻郁你許了什麼的願望?」
像是聽不到深衣奈的查問似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