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月在外面看到了倉庫的爆發。
要求指示的部下還沒分配到各自的崗位,在這期間始和杏美似乎已經順利完成了任務。
紅蓮的火炎與黑煙如同漩渦一般噴發襲卷而上,連遠遠的天蓋都烤焦了。
即使已經發生了這種情況,保衛者們也沒有想像之外的自行判斷能力,就像被飼養的狗總要看著主人的臉色才能安心一般,只是對著皋月的行為一一快速做出反應而已,完全沒有一分自己的意志。
自己也是最近才痛切地認識到這一點。
因為有著這種秉性,所以恐懼和動搖瞬間就傳播開來。
「是反提督派!」
「他們侵入到訓練場的內部了!」
「武器和彈藥都被爆破了!」
「已經完蛋了!」
「要被殺了!」
保衛者們已經臉色蒼白失去了冷靜,左右四處騷亂著。
「冷靜點!別離開各自的崗位,冷靜點!」
即使是皋月如此命令道也收效甚微。
然後連續的槍聲在周圍響起,真正的反提督派游擊隊出現在了眼前。這個人數大概有30個以上。
恐慌已經攀升到了極點。
一些人因為已經不管不顧地逃跑被狙殺了,一些人自暴自棄地試著發起攻擊被射殺了,一些人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嘴巴按下了扳機被自己殺了。
真的只是數秒之間的事情。
「住手!別擅自行動!這樣就不會被槍擊!別開槍!」
在兩者之間竄出來的皋月雙手高舉大喊著。
反提督派的狙擊手也吃了一驚似的,將狙鏡才臉上挪開。
好像是知道皋月的樣子,制止了繼續打算射擊的同伴。
但是,保衛者們還仍然在在繼續發炮。
「你們這群傢伙也別打了!別開槍!別!」
皋月將自己的身體擋露在前線,雖然終於阻止了保衛者們的射擊但是他們卻始終把手指扣在扳機上。
「不要白白浪費自己的性命,這不是體現勇氣的方式,好好想想,這不是命令,用自己的腦子,自己的心認真想想。我也不會再發命令了,畢竟提督也已經死了!」
最後的一句話給了他們最後一擊。
保衛者們茫然地垂下了肩膀,放下了武器。
槍聲消失了,始也明白戰鬥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嗎?」
杏美還沒有什麼實感的樣子。
兩人現在在離持續燃燒著的倉庫大概百米之遙的角落裡。
「和皋月合流吧」
「恩……那,始你呢?」
始沒有回答,朝著角落的一邊走了出去。
「等等!」
杏美追了上去。
「是要找出口吧,要去把骨灰撒到大海吧。恩,雖然到這裡都知道了。但是,在這之後……還會回來嗎?」
預想之內的質問呢。
「唔唔嗯。不是這樣說……我還希望你能回來,始。」
杏美的聲音更高了,可是始還是沒有回答。
始覺得自己不應該回答,回答了的話,始覺得說了自己離開之後決定做的事的感情杏美也不會理解的。
「為什麼什麼也不說,始……始!」
就在此時,天空的裂紋急速擴大。
「誒?什麼……?」
杏美啞然向上望去,還能聽到從各處發出的悲鳴聲。
龜裂像是火焰和黑煙灼焦的網眼一樣不斷延生,最後徹底破裂。
看見了300年未見的天空。
但是,從外面飛進來的不是南極呼嘯的暴風雪。
天上來的undead沿著外壁向上爬,而海上和陸地上的undead也大舉侵入了天蓋都市。
「undead!」
☆
在堆積如山的undead的屍體前,最後站著的站的是被濺回的並非是血的青色體液浸滿全身的garren。
「這樣……滿足了嗎?」
那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只是如此娓娓而談。
「讓我憤怒,讓我戰鬥,讓我癲狂……但是,不管做什麼都是白費的。我不會再搞錯我應該戰鬥的對象了」
隨著屍體的消失,立原解除了變身微曲膝蓋痛苦喘著氣。
波浪一陣陣拍打而來,風也在空氣中流淌著。
立原抱起紗惠子的屍身,跑了起來。
和既視感什麼的沒關係,在這裡的不是我所認識的不是其他人的誰,就是紗惠子。
在港口外面挖了一個坑,只是無言地親吻了紗惠子的嘴唇,而後,將她安葬了。
然後,再次以那不帶感情的語調陳述道。
「我就在這裡,不逃也不躲,差不多該也亮出你的真身了吧!」
將拳頭舉向了天空。這時就像起了什麼反應一般漆黑的巨大石板出現在了眼前。
它沒有發出聲音扎入了略微凸起的山丘上,屹立於此。
「……封印之石……」
看著那扭曲的石板,立原發現自己不經意叨念出了這個名字。
☆
暴風雨絲毫沒有轉穩的趨向。
方舟還在繼續傾斜著,斗吾他們儘力抓住周圍能抓住的一切東西,才能勉勉強強站住。船體已經到了不管什麼時候會翻倒都不奇怪的地步了。
從船里脫出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了,小船也流走了一半多,大家都明白全部人都坐上小船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返回不知在哪裡的陸地也不可能了。
「我們一直乘著船,可能一直忘了也說不定」
能看見苦笑著的船長和機關長的眼神和表情有種疲累到了極點卻熠熠生輝。
「啊啊。最後讓他們看看海上男兒的志氣吧!」
「哦哦!」
船員們也用笑著高聲說道。
首先是女人和小孩,病人,老人都乘上分配給各自的小船。
我們要留下來,畢竟也不是孩子了,留到最後就好,雖然斗吾他們越說越激動但肯定不會被船長和機關長他們接受的。
劍崎也坐上了斗吾他們的船,大家託付給你了,只有你能依靠了,船長對劍崎如此拜託道,劍崎也點著頭接受了這一切。
「力矢,責打了你真是對不起,要成為一個好男人啊」
聽完機關長的話,力矢大哭了起來。
「機關長!」
之後,那座島乘上方舟的村民,客室區域倖存下來的人們,過去是廢棄區域的小次郎他們也被分配到了小船。
這樣就結束了。
在船長和機關長,和剩下的三十個左右的船員的目送下,斗吾他們離開了方舟。
在大幅度傾斜的甲板上他們整列敬禮,而斗吾他們幾乎要把手揮斷一般揮著手。大家,都在哭。咬緊了牙關痛哭著。
在離開了300米左右的時候,方舟終於翻倒了。
已經看不見船長他們最後都堅守在自己崗位完成最後的職責的樣子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得救了。
就像巨象臨死前悲嘆的咆哮聲,被自己的重量壓垮的方舟放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在這之後,裂成三段的船體被已經失去尖牙的波濤毫不留情的再次襲來,支離破碎了。
「船長!」
「機關長!」
斗吾和力矢的叫喊聲也,不知什麼時候逐漸減弱然後在海鳴聲中消失殆盡了。
「……走吧!」
村浩貌似要斬斷內心的什麼的說出這句話後,斗吾不甘地緊咬嘴唇划起船。
小船雖然沒有觸礁的危險卻也十分容易翻船。
群島內咆哮著的暴風雨向著各個方向擊打就連確保前進都極其困難。
實際上,就連划槳都不可能,而為了不被投進狂暴翻湧的大海大家都相互緊握住手,再緊緊你抓住船緣才勉強能撐過去。
斗吾他們乘的小船上是溝鼠團和劍崎,小次郎和其他數十人滿滿擠在一起。
大家全身都濕透了,在不停把船里的源源不絕的雨水和海水往外舀時大家已疲敝不堪了。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看不見前面的船了。
不只是已經翻船了還是前進的方向不一樣。前進方向不同的話當然也不知道他們是朝這裡還是那裡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