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在哭著。
心想還是放著不管吧,但還是做不到。
天音哭的理由,就是自己讓她傷心了這點自己也很清楚。
雖然也明白早晚都是要分開。
明明說過不會離開她的。
是我讓天音這麼傷心的,說是理應憎惡的仇敵都不為過。不過比起這些更讓天音無法接受的,是我的是時間停止了這件事。
分別的時候,天音還差不多10歲左右。
數十年之後的再次會面,天音拒絕了我要和她一起生活的請求。
是知道了我的真實情況,還是不知道呢。
現在想想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從那時開始,我的時間就真的停止了。
起碼和天音一起生活的日子時間是動著的,才是活著的,現在我才發現這點。
從那以後,我的時間死了,我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靠著這不死的生命,這三百年間,一直這麼活著。
在人們中生活著。
我原來一直不知道原來長時間的活著是這麼地痛苦。
那份痛苦,如果說有能理解的人的話,劍崎,那就只有你而已。
但是,我卻不能相見,絕對不能相見。
劍崎,你現在在哪裡呢?
劍崎,你現在在想著什麼呢?
劍崎,想和你再會的這個願望,是我太軟弱了嗎,還是說這是一種罪過嗎?
白色的空間,始醒了過來。
天花板和牆壁和地甚至床全都是白色的。
手腳都動彈不得,很明顯是被束縛住了。
床被安置在中央的一個點上,周圍是將始的身體與管子和電極連在一起的各種各樣並排著的電子機械。
這裡比起病房,感覺更像是研究室或實驗室的房間。
在其中一方牆壁的高處有一塊橫長的玻璃窗口,在那裡看一看到幾張臉。
應該是這裡工作人員的一群穿著白衣服的男男女女,還有那個皋月也在那裡。
那是一副既生氣又悲傷的表情。
站在他旁邊的是,有著像女人一樣相貌的男人,,長長的頭髮遮住了他的半邊臉。
那是天蓋都市實際的支配著,被叫做提督的男人沒錯,始很直觀地領悟了這點。
「前面客套的話太麻煩就省了,我就單刀直入的說了吧」
提督隔著玻璃靠著麥克風說道。
「相川始,為什麼你能存活300年以上,這就是我想知道的,從今以後請我慢慢調查這點吧」
始著實吃了一驚,在天蓋都市裡應該沒有人知道這點才對,到底是從哪裡怎樣知道的,真是大意了。
「請看看我的臉吧」
提督毫不在意地撥開了前面遮掩的長髮,看見了火傷一般暗紫色的斑。
「這個是腫瘤,進行性的。被告知大概只有一年的壽命了,我想知道你的秘密,當然也有這個原因在內,即使現在臨時抱佛腳來不及了其實也不所謂,比起我的生命來說,我對你的存活的原因感興趣得多」
一瞬間,感覺到了不知為什麼視線狠狠地刺向我的皋月的眼神。
然後感覺到了皋月瞄著提督那閃閃發亮的眼神,連始明白了。一下冷颼颼地感覺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皋月離開了實驗室,在保衛者的陪同下向大樓里走去,走進了最裡面的審訊室。
在兩個保衛者部下的前面,是在鬧脾氣的杏美。看起來是相當亂鬧了一陣,手銬下的皮膚都破了還滲著血。
皋月嘆息了一聲,指示把醫務室的誰叫來的樣子。
「別再幹這種事了,杏美。想胡鬧著這麼胡鬧的話只會有更多不好的回憶而已」
「哼!差勁月還裝的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皋月剛想還嘴,部下就粗暴地把她按住了。皋月制止了他們,並抓住了杏美的手銬。
「好痛!」
杏美好不容易停止了動作,狠狠地盯著皋月。
「別再做出在這之上的胡鬧的事了,如果答應我的話把你放出去也可以」
「……始在哪裡?他被怎麼樣了?」
在杏美直直的目光下,皋月挪開了視線。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始不是我們的夥伴,完全沒關係喲,所以,快把他放了」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關係」
「嘿誒……難道說,嫉妒了?」
「別刷傻話了!」
「你知道的吧,在洞里長大的人們所共有的特殊氣味,你也是我也是這樣。這個氣味,始是沒有的。可是,和街上的傢伙的氣味也不一樣。是不知哪裡的完全不同的氣味,始他……」
同樣的氣味,洞里長大的人的氣味,確實是這樣。
社會最底層的生活,熱氣和濕氣,油和硫磺的氣味。
不管皋月再怎麼不想回想起。
雙親在生下皋月不久之後就病死了,當然完全是記不得他們的臉的。作為代替,那些婆婆們負起責任養育了他。除了這個孩子還有許多其他的孩子。
杏美也是一樣的。
小的時候吃著一樣的東西,每天都很開心,都是笑臉面對生活,而且總有用不完的活力。
人們都是把,很窮,被虐待什麼的事情不以為恥,相反像是值得誇耀的東西一樣,這樣毫不客氣地接受這點活著似乎才是人類應該有的思考方式。
但是,這個時候皋月突然對這種想法完全無法忍耐。
那種事只是,與劣等感互為表裡,單純完全不去正視事實而已。
現在也覺得那是少年一樣的義憤和潔癖,還有自尊,但現在也覺得人們是真的扭曲了。
我不想在這種地方終此一生,絕對要從這個地方出去。
即使不往上看也知道的,是那個一直掛在頭上的那個空中庭院。我總有一天要成為那裡的居民,一定要一步登天。這樣發誓道,於是在10歲那個就要結束的夏天,從洞里跑出去了。
連杏美也保密,一個人踏入了天蓋都市裡。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改變。
皋月像是野狗一樣在天蓋都市的街道里來回走著。過於明亮乾淨的主要街道根本不可能成為野狗的棲身之地。
小道也是十分的狹窄,當然地作為可疑人物被通報然後趕走了,最後就這麼被捕獲了。
這是從洞里出去還不到3天。
那在籠子里呆著等待著被殺處分的野狗,和前來視察的提督初次相會了。不僅被領養了還被施捨好好梳妝打扮了一番,當然是作為僕人。
這無疑是比作為一隻野狗不知好多少,他對這份施捨期望著,乞求著,然後自己今後就這麼以僕人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這就是皋月的過去。
皋月現在想起了那個夢裡的事。
確實,這感覺很像是是對自己在洞里長大的境遇的象徵。
但是,那生硬又寒冷的氣味卻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果然,那個不是我的夢,皋月在現在確認了這一點。
許久沒有造訪的洞,還依舊是老樣子呢。
皋月避開了人們的目光,穿著自己的衣服走著,但很快就被婆婆們認了出來,一個接一個的搭話聲響了起來。
「小皋月,身體還好嗎?」
「杏美不在一起嗎?」
皋月不在這生活的空白期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樣,大家表面上都只是對皋月非常地親切,可皋月完全沒有思鄉想要回來的想法,這點明明是很清楚。
皋月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立場,這裡的大家都是知道的。
和婆婆們適當地寒暄之後,他朝著以前住過的最下層區域前進著。
硫磺的味道愈發強了起來,這是小時候起就非常熟悉的味道,這時內心不禁動搖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年輕人們用槍頭給團團圍住了。
「杏美在哪裡?你把她藏到哪裡了?」
年輕人中的一人咆哮道,將槍口推壓了過來。從這句話里,就知道是杏美的反提督派的同伴吧,大概有七,八個人。
「你會開槍嗎,你朝人開過槍嗎?」
其中一人貌似因為害怕而這麼輕易抓住,猛地身體抓住他的身體順著背部翻了過去,將他的手反向扭轉把槍奪了過來,然後舉在他頭上
「閃開,不然這傢伙的頭就沒了」
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