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對新的相遇的,初次見面

——你為什麼總這樣!?

至今交往過的女人在分手之時,一定會說出這樣的台詞。

你為什麼總這樣!?不是沒有辦法么,我就是那種敞著門辦事(WC)的性格。你為什麼總這樣!?真吵啊,我對那個一臉欠揍的傢伙說道。你為什麼總這樣!?因為宗教性質的理由呢,每三天就要染指輕度犯罪。你為什麼總這樣!?誰管你,我自己也不明白啊。

你為什麼總這樣!?為什麼要劫機!?

天知道。硬要說的話,因為這裡是客機吧。

諸如此類,由於平日養成的習慣,英格威·阿拉卡斯爾不經意的隨便找起了借口,可是想到這裡,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沒有和任何人交談的事實。

「總之就是那樣!於是,現在我是前所未有的自由人了!不用害怕任何人,不再去想那些啰里巴嗦的麻煩事情,總之,直到被打倒為止,我要一路猛衝,你怎麼看!?乘務員小姐!」

「我覺得,您的煩惱能夠得到解除真是太好了,客人」

被回以毫無瑕疵的笑容,強行提起的興奮情緒一落千丈。不知是否該說日本人坐懷不亂,以劫機犯為對象依舊錶現出了強大的職業本性。

於是,對聽眾的反應微妙的提不起興趣的英格威,再次將身體沉進座位上,把腳粗魯的翹向前面。前面的座位很礙事,坐在那裡的客人已經被趕走了。

他試著從過道伸出頭來回張望,只見井然排列的座位上,滿是人們好像蔬菜的臉。馬鈴薯也好青椒也好胡蘿蔔也好,神情多少有些緊張,但基本正暢享著空中之旅。鑒於當前的狀況,只能說他們的適應力太過頑強,不,應該說他們神經太大條了。

此時,從緊貼在後方的位置傳來調子非常緩慢的歌聲。

從剛才開始一直播放出來的刺耳BGM,無疑是機內冷場氣氛的形成要素之一。真是個煩人的傢伙,英格威不由顰蹙起來。

「……我說,大和撫子的乘務員小姐啊」

「是,有何指教?這位搖滾風的客人」

從剛才一直和英格威彬彬有禮的進行對話的客艙女乘務員,果然千篇一律的投來楚楚動人的笑容。英格威心想,難道我被小看了?

「……呃,劫機是不是很老套?已經變得和銀行搶匪一樣的『過時犯罪』,最後還會『幹什麼啊,真討厭,現在還玩劫機?』被女高中生冷笑?」

「堅持就是勝利,客人。凡事不要放棄,貴在持之以恆」

英格威被劫持的航班工作人員教導,想起讓他越來越沒幹勁的事情開端。想來這位航程從頭到尾都很晦氣。

對,一切都是事故。首先從香港出發後不久,搭乘的客機準備秘密返航。這件事馬上就感覺到了,原因大致上也有所察覺,此時應該想到無災無難的放過一班飛機。但不知是不是聯絡對象搞錯了,還是被無用的正義感所驅使,一位全副武裝的便衣警察嚷著「現在將你逮捕」冒了出來。於是,英格威就乾脆把他就地解決了。連英格威也覺得自己這麼作有些失控,一切都變得麻煩起來,於是便將其他的便衣警察一併橫掃。於是便闖進了控制室,將碳素纖維製作的隱形手槍指向了機長。回想完畢,於是到了現在。

——瞧吧,果然是場事故。是一連串不幸的事故。誰又能指責我?

「動手之後,馬上有種變成好萊塢電影里的反派角色的感覺,超興奮呢……」

客人們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冷淡。拿槍指過去姑且會顯出害怕的樣子,但還是會擺出「咦,開玩笑的吧」的表情。但不管怎麼說,以機長為首的工作人員了解事關重大,齊刷刷的全都是嚴肅的面孔。

「話說,溫馴過頭了吧,日本人。怎麼一個個都那麼缺乏危機感?」

「客人,不是自賣自誇,我們國家的治安在全世界是屈指可數的」

「什麼意思?在和平中寬裕慣了,最後的弊病就這個樣子么?」

不可理喻,這是什麼國家。英格威的嘴巴扭成一個へ字。

「話說,你也真從容呢。就不覺得害怕么?我手裡可是拿著槍哦」

「我從立志成為空中乘務員的那一刻起,就有做好了葬身天空的覺悟,客人」

「……有沒有搞錯。你們啥時候變成這麼危險的職業了」

乘務員們之中,唯有這位女性一直不改含蓄的笑容。英格威為了打發時間試著和她聊起來,但越說就越對這位空姐無窮膽魄感到吃驚。

「哎,說不定,我和你這樣的女人相性不錯呢。因為,我不管做什麼總被人又吵又鬧的喊什麼『你為什麼總這樣』。——開門見山的問了,你有男朋友么?」

「兩年了」

乘務員不掩喜悅地展示出結婚戒指,英格威自嘲的笑起來。總是這樣。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女人,總是各種原因脫銷下架。

「受不了,要不要這麼晦氣啊——……咦?噢噢?」

英格威不經意的將視線轉向窗外,一瞬間在視線的一端捕捉到了一個奇妙的東西。在遍布黑乎乎的雲海的夜空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英格威一語不發的凝目而視,相同的東西映入視野。拖著細細的尾焰,好像戰鬥機噴氣口的光輝,彷彿藏在客機的死角中,正緊貼雲層之上進行移動。

自衛隊么?不,那個是F15戰鬥機的話顯得太小了些。而且輪廓也大不相同。在這樣的狀況出現了不明飛行物——這當然是一項值得懷疑的情況吧。

「哈,有客人來了。正合我意」

英格威猙獰的笑起來,之前懶洋洋的樣子就好像都是假的,以敏捷的動作站了起來,然後抓起身後一邊聽著隨身聽一邊不嫌丟臉的將自己的五音不全暴露在公眾場合的傢伙的領口,從座位上抓出來,快步走向後部機艙。

「咕欸?唔噢噢噢、這……幹嘛啊!?我唱得正爽啊!」

「煩死了,臭小鬼。開心的工作時間到了。要唱歌等搞定了再唱」

「……工作?」

「啊,似乎有不知死活的傢伙沖我們來了」

英格威邊說邊走,身後果然傳來女乘務員冷靜無比的聲音。——馬上就要到日本領空了,客人請儘早回到座位。

儘管飛行時間所剩無幾,但接下來似乎能夠不用再無聊了。

圓月當空。本應經常仰望的明月,放在如此近的距離,它的美麗卻令人震懾,散發著某種神秘的感覺。

皎潔的光粒如化作雨露,洗滌來訪者的庸俗之氣。

高度三千米。這裡是唯有擁有翅膀之人方能到達的,嚴酷的遴選之庭。在這並非遠離本土的日本近海上空,下界的事情已成遙遠的彼方。

「還來!?又是這種情況!?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人是不能飛的生物哦!?」

然而燎在背後的大喊大叫,感覺在各種層面上都破壞了氣氛。

「……你啊,就不能多享受一下這樣的景色么?可以洗滌心靈哦」

「才不會!只有恐怖啊!蠢不蠢!?」

卓巳挨了尖酸刻薄的謾罵,無力的耷拉下肩膀。富有詩韻的氣氛完全糟蹋了。卓巳知道在身後拚死抓住腰的她有恐高症,在上周登上飛艇的時候也是相同的情況,要是稍微習慣一些就好了。

卓巳他們現在已經到達了尋常生物所無法到達的高度,當然,他們不可能憑自己的力量飛起來的,而是藉助了名為機械的扭曲翅膀。

卓巳和燎座下的,是一台外形好像水上摩托的飛機。雖然形態無視了航天器的原理,但它的速度與它的尺寸相反,快到異常。就算利用現在的科學技術能夠製造相同的東西,首先也不可能發揮出過剩性能。

本應如此才對,可是這架超乎常理的飛機,是出自現在依舊在駕駛席的各個地方盯著儀錶的小人們——也就是手筆的工件。

反映妖精使自身印象的,必定擁有從主人的內心分離出來的某種超能力,也就是惡作劇。惡作劇在低階位大多似乎無法發現,正如它的名字,無關乎真意或者玩笑,本質就是妖精稀里糊塗的惡作劇。然後,卓巳由於某件事情,對機械傾注了好壞難辨的強烈感情,能夠利用周圍存在的一切沒有生命的材料,製作成猶如歐帕茲的高精技術含量的道具。

這即『工作』的惡作劇。是將卓巳的印象正確的具現化,天下無雙的擰螺絲手法。

「……話雖如此,這次剛好因為惡作劇的關係,被捲入了不必要的騷亂中去了呢」

卓巳嘟嚷起來,小人們全體「?」露出不解的表情。這輛酷似摩托的飛機是以前製作過的改良版,由於原理上使用了通常的噴氣式引擎,機體的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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