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降下吧,戀心隨雨飄落 第三章 在分別的盡頭飛散的淚水

接待外來病患的診療時間和對入院患者的會見受理結束了吧。日落後的天空之下,在通向正面玄關的道路,守衛設置了禁止通行的矮欄。雖然豐花覺得這樣高的柵欄能簡單跨過。但是能夠看到對面除了守衛還有大量的人。

不僅僅只有那裡有人影,在樹叢和外壁的附近,在後面的夜間用入口附近也是有著黑色的影子不慌不忙地動著。豐花也清楚,這個醫院的警備體制並不是極端地戒嚴,只是今夜的出現了異常的狀況。估計大部分的人影都是穿著西裝的本家職員。

「糟糕,好像預想到我們會來到這裡了。」

在距離正門十數米的電線杆的後面,豐花用力地咬著嘴唇。蹲在一邊禮子無言凝視著從病院射出的光芒。豐花她們從公寓逃出,好不容易來到醫院的時候,正門的附近已經有職員們的身影。雖然最初豐花也以為是醫院出了什麼狀況,但是職員們口中交換的「逃走者的特徵」,毫無疑問正與禮子和豐花相符合。雖然將垃圾袋扔向公寓的看守將其擊退,但是在豐花逃走之後,看守馬上就用無線機聯絡了本家吧。現在醫院附近的職員們也全都拿著一樣的小型機器。

是矯正術者和原成員,就是那個少女。職員一邊一個人對著無線機迅速說道,一邊走向了電線杆。豐花緊緊地閉上了嘴唇,屏住了呼吸。禮子撫著胸口,一動不動地壓抑著呼吸。

「逃走的理由?嘛,不是也有著密探的傳言是原成員將術者劫為人質逃走嗎。」帶著理智的臉的職員在豐花面前幾步處停下,多次對無線機點頭。」入院患者之中也有原成員的戀人在,就是那個術者…不是戀人,而是原戀人?這樣的事情怎樣都好,增加在繁華街和車站的追趕的人手。」說完這些話,職員回到了醫院那邊。看職員的後背漸漸遠離,豐花慢慢地吐出氣息。似乎是因為機械的收信靈敏度的情況,出於偶然向豐花這邊走來。

「那些傢伙的全員能關禁閉嗎。」

為了不發出聲音,豐花抱住了玲洗樹樹枝,嘟囔著。豐花的行李只有這個術具和放進位服口袋深處的錢包和手帕。大概是因為沒有打包行李的時間,清點起來,不用說豐花,禮子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攜帶物。

就算能夠進到醫院,在這之後要怎樣做?握住唯一戰力的術具,豐花慌張地開動腦筋,考慮該怎麼辦。京介的病房的確是在走廊一直向前然後轉彎,之後向前直走。如果在途中碰見了醫生要怎樣做好呢。明明已經在考慮著方法但是想不出來。鎮定鎮定——豐花好多次敲打著自己的頭部。

豐花的手腕被悄悄地抓住,禮子抬起了頭看著豐花,路燈的光芒從正上方冷冰冰地照射著禮子的臉。

「這裡肯定是沒辦法了。」

放開了豐花的手,禮子說道。

「不只是外面,裡面也有很多人吧。光流脈使的醫院也有著各種各樣的藥物吧,而且…」

從禮子的嘴唇露出的氣息,微弱地染上了白色。

「而且,對那個不能不靜養的人,也不能增加他的麻煩。」

「那麼,那麼……」

豐花無意識地撫摸著雙臂,對變冷的戶外的空氣,只穿著水手服的身體開始投降。因為湧起的焦躁感,腦袋變得熱起來,頭皮滲出不明種類的汗。這令豐花出奇地不快。

「那麼,沒辦法了,去掉京介的因素來制定作戰計畫吧。怎樣都好,反正那個發獃的傢伙也想不出什麼了不起的好辦法。怎樣做?怎樣做的話好呢。那些傢伙,對,停止調查班的那些傢伙的行動,總而言之就能放心吧…….家長,如果聯絡家長向他請求的話….不,不行啊。不這樣做的話……」

因為焦躁和混亂,豐花不光沒有找到答案,連淚腺的也開始發熱了。禮子再一次抓住因為焦躁而粗暴擦拭的豐花的手。

「鎮定點。」

雖然打算回答已經鎮定了,但是豐花沒能很好翻轉舌頭。禮子稍微向豐花挺出身體,用細小的聲音說道。

「豐花,多謝你了。雖然只是幫助我從公寓出來,但是在豐花的旁邊,我好像就能夠鎮定下來。這種只是和誰在一起就能夠放心的感覺,我已經很久沒體會過了。」

「那樣的…」

「剛才那人用無線機所說的事情,豐花也聽到了吧。現在,他們只是考慮到豐花被我的逃走行動卷了進去而已哦。但是如果真正的理由被傳開的話,就算是你的組織也會向你追究責任的。所以,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

「在說什麼啊。」

禮子迅速地塞住了反射性要叫出來的豐花的口,禮子隔著電線杆窺視醫院邊後,慢慢地張開口。

「我會一個人逃走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了停止團體的目的,要從哪裡再開始行動,要如何去行動才好,但是就算是一個人我也要去努力。豐花就是被我威脅,才不得不一直作為我逃走的幫凶的。」

「不要說愚蠢的事情啊,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做到吧。」

拉開禮子的手,豐花竭盡全力控制著聲音說。

「為什麼都要打算一個人去做啊,就是我也會幫忙的,就是京介,現在也是為此才打算治好傷,一開始不就是說了嗎,已經不用一個人受苦了。」

「但是和我在一起的話,會給豐花你們添麻煩的。」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感到為難,如果因為在組織的命令而感到為難的話,就算是辭去本家,我也要和禮子一直一起行動。」

「不要輕率地說這樣的事情。」

禮子抓緊了豐花的肩膀說道。雖然豐花皺起了臉,但是禮子也沒有減輕力量。在禮子的眼瞳深處,閃爍著氣憤的陰影。豐花不禁吞下反駁的話。

「豐花還不知道,什麼是失去了居所的真正的痛苦。不可以因為一時的感情用事,就說出這樣的事情。」

「不過,在本家裡有想置禮子於死地的傢伙哦,這樣的組織……」

「豐花,你現在只是因為突然遇到太多的事情,所以有些混亂,只是一部分人變得不能相信吧。只是有一部分討厭我的人,只是這樣哦,你要好好地考慮。」

「但是…」

「豐花的組織一定和久畫均精不同,就算有錯誤的地方,我也想這對於豐花而言,也有改變的力量。從以前不就說了嗎,你想要成為非常棒的術者。如果從組織辭掉的話,豐花不是就沒有使用術的資格嗎?這樣也可以嗎?」

「但是……」

「豐花是在那裡活著的,請珍惜自己活著的地方。我真的很高興你能將我的事作為重要的事情去考慮,謝謝。」

豐花的雙眼,不由自主地溢出了溫熱的淚水。儘管悔恨和悲傷需要通過淚水來宣洩,但是豐花拚命地壓抑著聲音。禮子雙手不住地撫摸著她的肩膀。

「但是讓禮子一個人去的話,京介一定會對我發火的。」

在痛苦的呼吸的內側,豐花吐出了聲音。

「雖然完全沒法想像那個傢伙憤怒的樣子,但是絕對會發怒的。所以我絕對不能讓禮子一個人去。」

「不過呢,豐花…」

「禮子肯定是不知道被留下的一方的心情,因為你總是打算一個人地努力。」

吸著鼻水,對在肩膀放上的手,豐花竭盡全力地握回去。

「禮子,為什麼每天看著京介的病房啊,一直都沒有對我說的真心話,要是對著那個傢伙的話,就會對他說吧。是這樣的吧……不,是從很早以前就一直是這樣的吧。」

「豐花……」

「和那個傢伙分離,能夠做到什麼啊。即使是京介也不想變得一個人。京介說過,他想看到和禮子一起得救的方法啊。」

禮子睜開了眼睛,眼神搖晃不定,低聲說道。

「…他說過這樣的事情嗎?」

「就是啊。」

豐花怒吼地回答。

「儘管如此,禮子也很過分哦。你正再次踐踏那個傢伙的感情啊,如果再次變得一個人的話,這次京介的心也會壞掉吧。」

豐花越說,越是無法壓抑眼中的淚,只能咬緊了牙齒。明明不希望眼前的對方變得不在,但是只能吐出責備的話。過分的不是禮子,而是這樣想的自己,無情卻悲傷,眼淚划過嘴角,空餘苦澀。

「明白了,對不起吶。」

從上面包住了豐花的手,禮子低聲說道。

「就像豐花所說,說實話,要我就這樣和那個人分離,還是有著遺憾。還沒能好好地道歉呢。」

「道歉之類的,沒有必要哦。」

「醫院不能進去,也很難在公寓裡面等到京介出院吧,所以……」

對尖起嘴唇的豐花微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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