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夜的相遇
風紀指導特別擴大,不可陷入迷宮篇。
看著長谷常彥在黑板上寫下的文字,委員之間發出困惑與不平交雜的聲音。
「各位委員,大家仔細聽清楚羅。本校田徑社學生遭可疑分子襲擊的事件發生後,已經過了十天。」
長谷用力讓室內鞋底發出聲響,轉頭面對那群人。他是那種別說是學生制服鈕扣,就連衣領勾都會規規炬炬扣上的男學生。長谷擔任縣立虹原高中的風紀委員會會長,而這裡是風紀委員會的準備室。
聽到來自長谷的校內廣播說「緊急會議,不來就停學」而被迫聚集起來的各班代表,全都對長谷所說的話點頭同意。窗外的天空,灰色的烏雲密密麻麻地延展。現在是十一月寒冷的午休時間。委員們就肩並著肩,把椅子聚集在一個地方坐著。
「雖說都已經過了十天,但到現在犯人都還沒抓到。不但馬拉松大賽中止,據說田徑社員之中還有不安害怕到度過失眠夜晚的人。警察到底在做什麼?要是就這麼沒解決事件而超過時效,該怎麼辦?」
日光燈的光線讓眼鏡閃耀出銳利的光芒,長谷轉回黑板,用粉筆在「迷宮」兩個字的旁邊,畫了兩條粗線。
「我們至今為止,都是傾注全力在取締違反校規者。但是風紀委員的力量並不光是這些。能守護本校秩序與平穩的,不是校外人士,而是本校學生自己。而我們清廉正直的風紀委員正是學生的模範,很適合做為代表。此時此刻,我們要為了全校學生站起來,將卑劣的犯罪者定罪!」
粉筆擦過黑板,振動鼓膜的痛苦聲音響遍準備室。委員們搗住耳朵,一起垂下雙肩。
「……那個笨蛋會長莫名其妙搞什麼啊?」
其中一名委員,對著隔壁座位的學生耳語。
「你不知道嗎?在『虹原電視台』今天早上的新聞節目里,十天前的田徑社事件被報導出來羅。」
隔壁座位的委員小聲地回答。
「上面說一直沒解決,該不會是犯人真的不存在吧。還說為了想中止馬拉松大賽,也要考慮是社員自導自演的可能性。」
「哈哈哈,所以會長才會以學生代表身分感到異常憤怒?真是令人困擾的節目。」
「那個節目我也看過喔。」
坐在後面座位的委員,采出身體加入對話。
「那個節目總是以話題辛辣冷酷為賣點。」
「不過,這回的事件一直很難逮捕犯人,大概是目擊者或遺留物幾乎都沒有的關係吧。」
「電視節目上說,應該是田徑社員都有所隱瞞。」
「真的是內部犯罪?」
「可是,對那些傢伙來說,有那種自導自演或隱藏證據的腦袋嗎?」
坐在前面位子的委員也回過頭。
「雖然剛才會長說『田徑社員之中還有不安害怕到失眠的人』,但那是誤會吧。因為那些人在事件過後,也老是在社團活動里玩撲克牌,那只是運動量不足削減了神經,所以才會睡不著吧。」
「話說回來,會長再怎麼說都是考生,他到底要繼續參加社團活動到什麼時候?」
「誰知道……我有聽過他因為接受指定學校的推薦,所以就算不為考試用功也沒關係的。」
「哪所大學?就算我足考生,我也不要考那裡。」
「我也是。」
「我也是。」
面對已經不再是小聲,而是從容交談的委員們,長谷怒喝「不要私下聊天」。
「聽清楚了嗎,各位委員?事實上,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
長谷用折斷的粉筆敲擊黑板這麼說道。從委員之間傳出幾聲「喔——」的感嘆聲。
「這個城市之中從國中到高中,棲息著數也數不清的不良集團。在虹原為了揚名,只會一些打架或失控行為是不行的。因為這種行為早就已經是不良學生的家常便飯。此時犯人
想到了,只要能引發成為新聞風聲的事件,就算不願意也會引人注目吧。也就是說,犯人是想成為虹原最有名的新進不良集團!」
委員之間大大的「咦——」一聲,發出難以贊同的聲音。
「安靜!」
長谷大吼,敲了奸幾下黑板。不知是否因為自己的說法沒獲得任何人支持,長谷像是要掩飾窘態而快速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的一周期間,委員會活動地點要移往市區羅。在乎常的校規指導里加上找出不管是本校或他校,想成為虹原最有名的新不良集團。
「你說想出名……我認為市區里的不良少年,大概所有人都是這麼想吧。」
其中一名委員厭煩般地說著,除了長谷以外的所有人也都點頭贊同。長谷拍落手心上的粉筆灰。
「這種事情我非常清楚。所以要區分出其中擁有最大野心的團體,然後進行指導。即使不是這次事件的犯人,應該也可以防止第二、第三個犯罪者產生。」
「你說指導,可是該怎麼做?」
「你不明白嗎?只要傾聽自己內心風紀委員的良心和正義的細語,就會明白吧。」
長谷感嘆似地發過牢騷後,就用手指推扶眼鏡,環顧教室裡面。在後方,只有一個遠離委員團體,垂著辮子的女學生低頭坐著。長谷指著那名女學生,大聲喊著:
「塩原!換作是你,會希望用什麼樣的指導,你應該很清楚吧?就請你教教大家吧!」
被叫到名字的女學生,一年級委員塩原友子,似乎是被長谷的聲音嚇到,肩膀大幅度地顫動發怪聲。在她的怪聲下,全體委員都轉過頭去注視塩原。塩原的臉上染起驚人的紅潮。
「塩原,你是怎麼了?」
「呃…對不起……我沒聽見。」
塩原縮起肩頭么回答。她手中有本厚厚的書,看來似乎是沒在聽長谷說話,而是在偷看書。
「真不像你啊,你是怎麼了?」
長谷走近塩原的座位,瞄著塩原的手中。塩原則連同垂下的髮辮一起搖頭。
「沒…沒事!」
「不可能沒什麼事吧。從你的臉那麼紅來看,足不是發燒了?」
「我……我完全沒有發燒。」
「你馬上就這麼說,臉卻變得更紅了?話說回來,前陣子你說過從現在起要先做好期末考對策……要是讀書讀到發燒,一切就沒意義了。那是參考書嗎?」
看到書籍標題的長谷眉間,刻上深深的紋路。
「『這樣就萬事OK,戀愛煩惱明快解決』?」
塩原發出凄厲的慘叫聲把長谷撞開後,就抱著書衝出準備室。
從走廊方向傳來拖長的學生慘叫。沒多久這些聲音停下來,準備室里一片沉默。
運動社團教室大樓二樓最裡面的田徑社社辦,正陷於一片混亂。
更衣室似乎是各自保有,但社辦這邊卻足男女共有,用來開會或是資料的放置場所。在四坪左右的社辦里,有十多名社員聚集,吃飯、看漫畫和邊吃零食邊沉迷於卡片遊戲。
「要找飯冢,她沒來這裡喔。」
面對站在社辦入口的豐花的詢問,位置最靠近,像是二年級生的男學生如此說道。
「飯冢之前不管是午休還是暑假,就算沒事都會在社辦逗留。但自從那次事件以後,就幾乎沒露臉。她真的是很害怕吧?」
「你說『真的是』?」
聽到豐花的反問,男學生把眼睛眯起來。
「你沒聽她本人說過嗎?是她在事件當時買完東西回來,發現昏倒中的我們。跟還在搞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被打傷而昏迷的我們相比,飯冢所受的打擊應該比較大。」
男社員一這麼說完就抓抓額頭。雖然沿著一邊眉毛的形狀貼著0K綳,但並沒有看到其他外傷。不僅這名社員,在社辦里的學生好像全都很有精神。
豐花忍著呵欠回答「是啊」。大概是昨晚沒怎麼睡的關係,或是社辦里發揮作用的暖氣暖風流動,在對話的過程中讓人變得昏昏欲睡,豐花的眼皮開始相互摩擦。她發覺因為編
東西編過頭的關係,手指的感覺變得有些遲鈍。
昨晚接受飯冢亞矢的委託,豐花預計從今天放學後開始行動。雖然心裡想著早上要和京介詳細商量,但豐花卻睡過頭,飛奔離家時就已經沒那種時間了。
她想著在上午的課程里該做什麼。首先是確認事實。雖然不是在懷疑飯冢所說的話,但豐花卻向班上畢業於虹原南中的學生,詢問關於滑雪集訓的事故。雖然畢業的學校和飯冢是相同的,但對她只限於知道名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