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巫女吶喊著:蘇醒吧!屍骸! 第四章 四處奔走的監護人面談

離開齋藤千惠墓地的京介,在附過的公園裡看著豐花交給他的情報筆記,這公園是幾天前就已經出現過荊棘死神的地方。如果不會出現在同一個地點的法則可以相信,那麼這裡應該暫時且算是安全之地,站著聊天的兩名家庭主婦,以感覺並不是那麼安全的眼神,看著坐在公園椅上抽菸的京介。

現身的是和死者長相相似的人,而且出現的地點也沒有統一性。將豐花潦草字跡躍動其上的筆記丟在一旁,京介嘆了一口氣。看來情報還是太缺乏了。

他從制服口袋中拿出昨天撿到像金色螺絲的物體。雖然曾去拜託術者中心進行分析,但因為現在高層預定進行大規模法術實驗,各地的設施全都沒空,所以被駁回申請。

唉,就是這麼回事吧?京介短短地吐出煙霧。只是在守護既有光流脈的矯正術者,和利用光流脈進行各種計畫的高層之間,優先順序是一目瞭然的。

乾燥的風吹拂著,當京介打起噴嚏時,相隔幾公尺遠的兩名家庭主婦嚇得全身發抖。

因為心裡變得不舒服,所以他從公園椅上起身,離開了公園。

在邊走邊思考的期間,當京介察覺時,已經站在西口的商店街正中央。抬頭看著商店街的頂棚,他嘆氣地想著真是危險,但指的不是地點,而是他自己。移送課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會出現,所以得小心點行走才行。

車輛禁止通行的商店街頂棚下,因購物的客人而人山人海。在角落有間入口處停放大量自行車的小鋼珠店。

不論晝夜閃爍的招牌霓虹燈充滿活力,當自動門打開時十分熱鬧的音樂流泄到馬路路上。年齡不詳的幾名客人,以匆忙的腳步進放店內。

在小鋼珠店正對面的舶來品店櫥窗確認自己的模樣,京介靜靜地低語了幾秒鐘,高中制服加上氣色不佳的睡眠不足臉龐,要是店員看到大概會抓住他,到時候如果說是監護人的同行者應該會放自己一馬吧?這間小鋼珠店是京介的父親相當偏愛的一家店。

如果不在這裡就會在賭博性自行車賽車場或麻將庄,工作場所在本家的父親大約有兩成的機率會在這些地方,雖然沒必要刻意去尋找,但心想都經過了就順便找一下,於是京介就穿過自動門。

店內所播放的音樂,小鋼珠機台各自演奏的音效,和將音量開到最大的店內廣播等聲音,混雜在一起刺動著鼓膜。雖然鑽過門後的右手邊有個獎品櫃檯,有位店員在那裡,但排列小鋼珠機台的通道有三條。父親是不管在哪個環境之中,都只喜歡待在角落,他說這是學生時代喜歡上教室靠窗那排最後一個座位時的依戀。雖然不太了解親的興趣但京介認為父親對教室內座位的喜好或許和自己很相像。京介覺得離黑板越遠越好,周遭的人越少越好,這樣他就可以靜下心來。

選定右側那一排,他步行著確認每二口機器的客人。味道不同的香菸煙霧混在其中,在頭頂附近形成雲霧。京介眯起了雙眼,心想空調還真差。和相較之下冷氣就顯得太過有效,感覺有點寒冷。如果長時問待在這裡的話,大概會因為別人的菸味或感冒而喉嚨痛吧。不過來到店裡的客人還是滿多的,填滿了三分之二的機台。雖然他已經走到通道底,似卻沒有發現像是父親的人。

當他移動到左邊那一排時,在排頭的機台前,出現一個明顯熟悉的龐大背影。就算是外出還過份老實地穿著醫生的白袍,這一定只是本人想拿來當作上衣。冬天的時候,父親會穿上五件白袍來代替外套。

左邊的機台是空著的,因此京介就坐在那張椅子上。父親盤坐在椅子上,凝視著華麗燈光閃爍的畫面。他右手仍抓著操縱桿,連黑眼珠都沒從畫面中移開地說道:

嗨,長男。蹺課來打小鋼珠嗎?處境不錯嘛,真令人羨慕。回家之後你就咬緊牙關等著吧。

京介以斜眼瞄了父親一眼,並在嘆息後點燃一根香菸。雖然關於小鋼珠的事情介並不太清楚,但父親的腳邊有幾個橫躺著的空箱子。

這個,有賺到嗎?

聽到京介的詢問,父親晃動兩腳的膝蓋。雖然坐著時的高度很高,一眼看來像個大塊頭,但站起身時的身高卻和京介沒什麼差別。

現在才正要開始。因為要撫養的家人很多,不賺點錢是不行的。身為一空的支柱真是辛苦啊。

真是累人啊。

京介。你從下個月起把酬勞的四分之三拿來當家計費吧。也跟豐花那獃子這麼說。

這話真是太突然了。

從拿到第一份酬勞起已經過了三個月。你們要對溫柔的父母心感激涕零啊

我想存錢離開家裡。

要出去可以啊。如果你出得去的話香菸!

我的香菸沒了,把你在帶的全都留在這裡,不要的話,我就讓你的肺積滿鮮血,啊,聽牌!

父親的機台發出更熱鬧的聲音。京介從制服口袋拿出菸盒和打火機,放在父親的膝蓋上。與其說是被父母沒收香菸,還更像是碰到勒索的感覺,真是不可思議。

老爸。

別跟我啰唆,現在我正集中賭上我的一切,如果賭輸了就是你害的。今天做晚餐的輪值就由你來代替吧。

父穎大大地咋舌,用左手投入五百圓硬幣,用右手將一根香菸塞進嘴裡後點燃。從兩邊的鼻孔和緊咬的牙齒問吐出煙霧後,雙手又移回到操縱桿的位置。

老爸你那邊,有沒有本家移送課之類的人來過?

撿起掉落在腳邊的小鋼珠,京介無意義地用指尖轉動著並詢問道。父親仍將視線固定在畫面上,一臉厭煩地扭動眉毛。

援交課?那是什麼?

我想應該沒有這種單位吧。

雖然不知道你在問什麼,但我沒見到任何人。

因為對方說也會到父母親那裡,所以我有點在意,不過沒見過就算了,再見。

京介從椅子上起身時,看著通道的前方嘆了口氣。他看見從入口的方向,有個大快頭的西裝中年男子,像拓寬狹窄通道似地走來。中年男子將攻擊性的眼神準確地鎖定在京介身上,背後好像還帶領著術者。機台前的客人疑惑似地目送中年男子經過。

用皮鞋鞋底用力弄響地面,中年男子在京介面前停下腳步。不知是不是在意他人的目光,男子拚命將臉貼近自己,並壓低聲音說道:

墓地之後是小鋼珠店嗎?真是的,你到底是接受什麼樣的教育啊。真想看看你父母親長什麼模樣。

他就在這裡。

當京介指著背後時,響起喀啦喀啦的歡樂聲響,剛好是小鋼珠從父親的機台滑落的時候。父親坐在椅子上高舉雙手大喊著呀呵。

中年男子有一小段時間露出難堪的表情,但隨即推開京介走近他父親身邊。明時是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但不知是不是害怕一個人走去,所以中年男子抓住京介的右手臂:

您是一條京介的父親嗎?

這小子出生時的體重和他妹妹一樣,剛好是兩干公克整。因為出生後馬上就不哭了結果我打他時竟然還對我咋舌呢。

回憶的事有機會再聽您說。在他體內超過基準值的是潛在的精神力。

嗯,是嗎?

輕哼鼻息,父親又扭動了旋把。

法術到啟動之際,雖然力量的來源當然是光流脈,但也和操縱者方面的精神力有很大的關係。在術者的世界裡說到精神力,是和體力在同樣的意義下使用,愈施展法術就愈會消耗,也會因為休息而補充消耗的部分。因為消耗率和恢複速度是因個人的肉體而有差別,所以才會產生個人差異。以豐花來說,施展一個法術時消耗掉的力量很大,就像燃料消耗率不佳的汽車一樣,但她恢複的速度卻非常快。

術者的精神力和體力不同的地方,在於它不能因訓練而提升力量。大致說來,繼承光流脈使者血統的人都具備相同程度的精神力,而如何使用定量的精神力則是感覺的問題。一股而言,愈是高等的法術,精神力就愈會大量消耗。高級術者會連續使用高等時就需要在精神修行上學得的自我調整。

我認為我的精神力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男子以低沉的聲音許多詢問著,但父親還是臉不離畫面地回答著:

你看我像是他媽媽嗎?

你是本家內醫務室的一條醫生吧?請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你很吵耶,我現在手氣正好啦,京介,晚餐輪值的事就當作沒提過,你把這些傢伙揮到別處去吧。

一條醫生。

中年男子在父親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但椅子吱吱作響,坐在左邊的老人的身體像是被壓力推擠般地搖晃。

中年男子扭動頭部,像是把臉塞進父親和機台之間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比對京介時還要和善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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