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菜!」
聽到良介的呼喚,走在前方的美菜身子一顫停下腳步。在通往崖頂的道路前方,有一條非常小、非常小的海邊小路。
「那個,怎麼說呢,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不對,我大概知道什麼原因,不過那是誤會啦,天大的誤會!」
良介心想自己怎麼會這麼蠢,說出如此沒有說服力的解釋,總之,還是繼續解釋下去:
「濕掉的衣服穿在身上,即使是在夏天也會感冒吧,所以只能趕緊脫掉。沒錯,我的確是太不注意了,脫掉衣服後還同處一室,不過,外面還在下雨,只能待在洞窟裡面!」
良介一面解釋,一面走近美菜的身後:
「那時候,很不湊巧又剛好打雷。很可笑吧!那個萊方竟然會怕打雷。不對,我也嚇了一跳。想都沒想過,她竟然會害怕到抱住我……」
毫無任何反應。
「美菜,你有在聽嗎?我已經儘力在解釋了。」
有些擔心的良介把手放在美菜的肩膀上。就在此時,美菜突然大叫一聲:
「不要!」
把良介的手揮開。
「咦——」
在良介的心目中,美菜應該是……
文靜。
低調。
溫柔。
膽小。
總之,就是一點暴力和攻擊的傾向都沒有。
在良介的腦海里,完全沒有想到放在美菜肩上的手會被揮開,所以身子狼狽地失去平衡。
噗通!
隨著一聲誇張的落水聲,良介掉落小路旁的海水裡。
「咦……良介同學!」
被落水聲嚇到的美菜終於回過頭來。
「呵呵,還真糗呢!」
跌坐在海里的良介如此自嘲。不過,美菜卻對這樣的良介輕輕搖頭:
「良介同學,你一點都不糗……」
「咦?」
「在我、我的眼裡……你看起來永遠都很酷。」
就算被如此稱讚,良介卻一點也不這麼覺得。如果自問自己有哪裡酷?絕對能立刻拍胸脯回答說沒有!
不過,美菜卻對感到疑惑的良介露出微笑:
「良介同學你雖然自己不知道,但我卻非常清楚。」
「咦……」
良介完全不曉得美菜到底在說什麼?
「從小你就不嫌棄迷糊、遲鈍的我,願意和我一起玩,一直陪在我的身旁。」
「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啊!」
良介甚至還曾替年紀稍長後,卻仍持續尿床的美菜收拾殘局過。
「還看過我的許多糗事呢。」
美菜似乎也在腦海里回想起相同的記憶。
「所以,在你的面前,我可以展現真實的自我。」
「嗯——喔……」
這麼說來,美菜在班上好像沒什麼親密的朋友。雖然給人資優生的感覺,也有受到同學敬的一面。
「對這樣的我來說,你顯得非常酷。」
「……抱歉,我完全聽不懂。」
「因為你總是那麼地坦率、從不說謊不是嗎?」
「不,那只是……不過,也因此才會被叫做色狼介啊。」
對良介來說總是最誠實面對的事情,就是妄想了!
「從我的眼裡看來,這樣已經夠酷了,我覺得非常厲害。從很久以前開始就這麼覺得了。」
美菜如此說完後又再次露出笑容:
「嗯,從以前開始就是,所以,我也想開始追上你。」
「追上?」
「嗯,想要像你一樣坦率,確實把內心想做的事情付諸實現……呵呵,這或許要感謝莉薩菈和裘兒呢。」
「……這、這樣啊?」
還是一頭霧水。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心裡覺得你很酷。」
「喔、喔!」
「嗯,如果你能明白,和萊方擁抱的事我就原諒你。」
「什麼原諒,這根本是誤會啊!」
美菜帶著愉快的笑容望著如此哀訴的良介。
「真是的……」
面露苦笑的良介打算起身,所以把手伸入海中。
「——!」
伸入海中的右手突然傳來一陣剌痛。
「怎麼了?」
「沒什麼,好痛……只是被石頭割傷手指而已。」
從海里爬起後,良介露出尷尬的苦笑。
被稱讚很酷,結果卻是這副德行。而且還讓美菜擔心,這已經是糗到無以復加了。良介垂頭喪氣地自我調侃起來。
「啊,流血了……」
美菜拿起手電筒照向良介的手指。就如同美菜所說,手指確實不斷滴著血,只是因為被海水浸濕,才會看起來像嚴重出血。良介根據疼痛的感覺如此判斷。
但是,美菜並不這麼認為。
突然抓住良介的右手腕。
「喔、喔!」
美菜又再次做出和良介想像中不同的行動,令良介沒有做出什麼抵抗。
美菜就這樣將良介的手握到自己的面前,先以手帕擦拭傷口。
「血會弄髒。」
「嗯,沒關係。」
美菜微笑回應後,紅唇微張慢慢將受傷的食指含入口中。
「啥……」
良介的食指前端在美菜的口中與舌頭纏繞著。
「嗯……啾……」
溫暖、濕潤的感覺傳來,美菜像是換了另一個人般從嘴裡發出嬌喘聲。
繼續下去,指尖可能會就此融化在美菜的嘴裡。腦中浮現出如此無聊的幻想。
「嗯……嗯……嗯嗚……」
似乎察覺到良介一臉茫然的模樣,美菜含著手指說了一些話。
雖然聽不出來說些什麼,但良介隱約可以了解。
——消毒。
美菜應該是這麼說的吧!
「……那、那個……啊,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毫無意義地在腦海中說了幾次消毒之後,良介急忙將手指從美菜的口中抽出。
「啊!」
有些意猶未盡的美菜輕呼一聲。
良介完全沒有察覺美菜的反應,急忙把手指含進自己的嘴裡。
讓美菜用這種方法幫忙消毒未免太令人難為情了,這樣的話,倒不如自己來。純地這麼認為而已……
「啊……那樣是間接接吻……吧?」
美菜不經意地如此脫口而出。
「——」
嘴裡含著充滿美菜唾液的手指,良介瞬間定格。
被說是間接接吻之後,當然就不好意思繼續舔吮口中的指頭,良介只是獃獃地含著手指靜止不動。
就連指出事實的美菜也紅著臉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
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像是遭到凍結一般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
耳里只有聽見海浪的聲音不斷傳來。
就這樣也不知道持續了幾分鐘。
應該遭到「格雷普尼爾」抑制住的「格拉姆」卻突然出現反應,在良介的靈魂中疼痛著。
不,說不定是一直疼痛著,但良介此刻終於發現。
因為,當良介察覺「格拉姆」的疼痛時,造成疼痛的始作俑者已經逼近眼前。
「『捕縛鎖鏈』!」
始作俑者出聲詠唱。瞬間,良介和美菜都真的變成動彈不得,就算想動,身體也完全不聽使喚。
良介像個傻瓜般含著手指,轉動視線。
一言以蔽之就是巨大。
在崖頂松林中襲擊良介與萊方的阿卡蕾雅,扛著全身被繩索捆綁的莉薩菈站在眼前。
「莉薩菈?」
一動也不動。
「放心吧,她還沒死。只是被阿卡蕾雅的蠻力擊中腹部而失去意識罷了。」
說話的人是萊方,一臉尷尬的模樣站在阿卡蕾雅的身後。
「原來如此,沒想到被我誤以為是玉野光的傢伙,竟然就是那個加賀良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曾經打倒過加達布洛格的樣子。」
阿卡蕾雅無禮地盯著動彈不得的良介直瞧。
「而且看起來也沒什麼肌肉,感覺那個玉野光還比較差強人意。」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