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求求你放過我——————」
晚飯後的西瓜還擺在餐桌上,加賀良介的哀嚎已響徹了餐廳。
「拜託、拜託你,別逼我回想那件事、別喚醒我那慘痛的記憶啊!」
良介在餐桌上咚咚咚地磕著頭,不停哀求。
「吵死人了,你是被虐狂還是怎麼著?」
「怎麼可能啊!我只是不想聽這個話題而已!無論是誰都有一聽見就會想起心靈創傷的關鍵字吧!」
良介這番抗議,聽得莉薩菈連連眨眼。
「這、這個……或許是這樣沒錯啦……」
「對吧?對吧對吧?對吧?所以說,我才會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啊!你懂吧?拜託你將心比心一下啦!」
「休想。」
「你居然馬上否決啊!」
「我說啊,要是不快點找出特異者,不管是良介你還是我都會很困擾吧?」
「這麼說是沒錯啦,但就算如此我還是不想聽!更不想去見那個人!辦不到,這會讓我的自尊心支離破碎所以辦不到。」
良介站起身來。
「怎、怎麼了啦?」
坐在正面的莉薩菈被這股氣勢給震懾住,抬頭望向對方。良介盯著那張俏臉看了一會兒,然後——
「拜託你!」
他大喊出聲並跪倒在地。話說回來,跪在餐桌底下人家也看不清楚就是了……
「良、良介同學……」
大倉美菜把頭探進餐桌底下,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只能手足無措地愣在那兒。
「我說啊,用不著下跪吧?」
從餐桌上方傳來莉薩菈無力的聲音。
「可是、可是!」
良介把額頭緊緊貼在地板上。
「我說啊,無論你在餐桌底下做些什麼人家都看不見啦。別浪費力氣了,快點把頭抬起來吧。」
莉薩菈「唉!」地嘆了口氣。
「那個那個……良介同學,男孩子隨便下跪不太好喔?」
把頭探進餐桌底下的美菜,雙手在面前闔掌說道。她這麼一提,良介也覺得自己這副德行實在很丟臉。
「呃,這麼說也是啦。」
良介不好意思地抓抓頭,解除下跪姿勢並稍微抬起了臉,跪坐在餐桌底下。接著他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嗎?」
「莉薩菈,你真的什麼都不懂耶。太令我失望了、太讓人遺憾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黑褲襪該配白色吧!」
「啊?」
「那包覆在黑褲襪裡頭雙腿的曲線美、那誘人的黑色光澤!為了凸顯其魅力,應該要搭配白色,而且還得是有小蝴蝶結的樸素純白小褲褲。純真的白色加上成熟的黑色,可是會讓人難以自拔啊!」
沒錯,良介眼前正是莉薩菈的內褲。這實在讓他難以接受——裝飾著粉紅花朵的黑色內褲,會讓黑褲襪的魅力減半啊!
「還有,掀起制服裙子時看見的不是白色就不行!白色是小褲褲的鐵則啊!」
滿肚子遺憾讓良介的眼淚奪眶而出。他再度對著地板咚咚咚地磕頭,把心中有如脫韁野馬的懊悔一股腦宣洩而出。
「不然就該穿卡通內褲!如果是小熊或小老鼠就可以接受。莉薩菈要是穿那種內褲,會帶來多麼美妙的落差啊!沒錯!一想到那種小孩子穿的內褲包著紅毛,就教人不由得興奮得發抖,像我現在這樣!」
一閉上眼,掀起莉薩菈裙子後屁股上那可愛的卡通圖案便隨之浮現。思,那可真是漂亮的反差啊。
「所以說,我要求你去換條內褲!」
良介擦去淚水,抬起頭來。
「咦?」
莉薩菈夾起了雙腿。當然,裡頭誘人的禁忌地帶也看不見了。
「呃,為什麼不讓我看?」
「你以為我是變態嗎!」
吐槽間不容髮地傳來。
「真是的,乾脆就這樣踩下去算了!」
莉莎菈緊閉雙膝,輕輕舉起穿著拖鞋的右腳。
「慢著,莉薩菈。」
「我沒有真的要踩,快點從底下出來啦!」
「我說的不是那個。」
良介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在胸前盤起雙手。
「你幹嘛面有難色啊?」
「莉薩菈,你還是不懂。穿著拖鞋踩人,不就成了單純的暴力行為嗎?」
「所以我不是沒真的踩下去嗎?是開玩笑的啦,開玩笑。」
「不對,不是這樣的,莉薩菈。」
良介從正面抓住了莉薩菈的雙肩。
「怎、怎樣啦……」
莉薩菈抖了一下,蹙眉盯著良介。
「聽好。人會對拖鞋抱有熱情嗎?不會。換成靴子或高跟鞋,就會有製作者的熱情在裡頭,鞋子的擁有者也會細心打理,讓它帶有人類的溫暖。」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這樣還不懂嗎?我是說要踢人、踩人也有最低限度的禮儀。聽好,記得把拖鞋脫掉,用腳掌。體溫會從腳掌傳達給對方。這麼一來,踐踏這種暴力行為對我來說也會變成獎勵!」
莉薩菈眯起了眼睛。然而良介卻無動於衷。
「再說,在夏天穿褲襪還會讓腳帶點氣味,這不是很棒嗎!」
「良介……」
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
「怎樣?我可不接受反駁喔!」
「有件事我非說不可。」
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在良介身上。
「什麼事?」
「我的腳沒有氣味。更沒有香港腳。」
莉薩菈輕輕將手放在良介胸前。
「等、等等,我根本沒說什麼香港腳吧?拜託、住手,別吸走我的生命力!」
「我有時候會這麼想——為~什麼良介老是會忘記自己的靈魂上頭插著我那把『斷劍格拉姆』呢?你明明曉得自己一旦失控,我就會從那兒吸取你的色慾——靈力——用以轉換成靈魂貨幣吧?」
死神會將靈力轉換成靈魂貨幣以作為使用的能源。當締結死神契約的人類死亡時,會釋放出靈力結晶——生命寶石,通常死神們會將其回收並作為能源。此外,他們也會收集締約者平時放出的些微靈力,以施放維持留在人界所需的法術「存在」。相對地,死神也會於人類的人。
生中提供各種援助。
然而,莉薩菈的情況又有點不一樣。
「你數天前才吸過使用,存在。所需的靈力吧!」
沒錯,莉薩菈藉由刺在良介靈魂上的「格拉姆」吸取生命力,以使用「存在」。
「反過來說,沒兩下子就變得活蹦亂跳的又是誰啊?平常人被吸了生命力可是會安分守己好一陣子,可是良介的生命力,呃,色慾不是馬上就復活了嗎!你這個色狼也犯規得太誇張了吧!」
「唉呀,一看到那些勾起性慾的東西,我就會感到熱血沸騰難以自持嘛。」
「唉,明明色慾被吸走後對那方面也會失去興趣的……」
聽見良介得意地「哼」了一聲,莉薩菈嘴角一歪。
「所以說,我也不跟你客氣了。反正你這人啊,多半兩三下就變得生龍活虎吧?那就沒問題啦。」
「啊!等、等一下,就算恢複得很快也會空虛好一陣子啊!」
靈魂痛了起來,靈力不斷地流逝。良介體內的生存意義,就這麼藉由「格拉姆」流向莉薩菈。
「哼,還是老樣子,色慾失控時的靈力量高得難以想像你是個平凡人。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
莉薩菈滿意地點點頭,將手從良介胸前移開。良介呆立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回到椅子上坐好。接著——
「唉——」
他深深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總覺得怎樣都沒差了……繼續說下去吧,美菜。」
良介明白,美菜那些話將會挖開他內心的傷口。雖然明白,但此刻的他只覺得爭這些事情很麻煩。
(再說,為什麼那種事會讓我心靈受創呢……唉!)
他整個人悠哉地趴在桌上。
「莉薩菈,良介同學真的沒事嗎?」
「沒事啦。反正他向來如此,而且每次都會復活對吧?」
莉薩菈笑著帶過美菜的擔憂。
「再說,良介的色慾失控時,靈力量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