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 「Trial是什麼意思?」
平凡的男高中生「挑戰?」
喜歡運動的女高中生「預算的意思吧?」
成績優秀的女國中生「伯努利試驗的意思?A與B只有一項會成立——」
莫名博學的女高中生「藥物的臨床實驗。」
隱性腐女「唔!暗喻阿爾×愛德×上校的混戰……?」
「輪迴,你這是什麼德行?輪迴,給我起來。」
我孤單佇立在一片死寂的校舍。
現在是日落時分,從走廊窗戶看得見晚霞籠罩的街景。平常這是棒球、足球或網球社練習的時段,但現在空無一人。
響起轟轟的耳鳴,如同剛從惡夢清醒。思緒完全無法運作,自己的存在似乎變得極為稀薄模糊。
眼前的世界沒有真實戚,像是隔著螢幕觀看。
我對這種感覺有印象……啊,我想到了。
是夢。和夢中的那種感覺很像。
不曉得是在哪裡怎麼行走,我忽然來到化學實習室。
明明不記得開過門,我卻進入了實習室。
「——啊,有理!」
我看到表妹暨繼妹的身影,一股作氣清醒。
有理低著頭背對我。
「有理?怎麼了?」
我呼喚了,她也沒反應。
「……咦?不理我?」
我猛然冒出冷汗。我說了什麼害她生氣嗎?
有理肩膀微微顫抖,背影極為嬌小脆弱。她的雙手握拳放在大腿,似乎在承受某種情緒。
她又哭了,真是個愛哭鬼。我朝繼妹的背伸出手——
我的手,無聲無息穿透。
我愕然看著自己的手。
我的手沒碰到有理,直接穿透了!
簡直是幻影。怎麼回事?我在作夢?
還是……我才是幻影?
對自己的存在戚到疑問的瞬間,我的世界瓦解了。
轟轟的耳鳴變得強烈,某種強大的力量——類似真相不明的水流將我沖走。
風景在我眼前變化,學校與市區急速遠離。
跟不上地球的自轉!
難道會被甩到太空——這種戰慄竄過我的背脊。
「真難看。」
此時,某處傳來如同鈴響的清脆聲音。
是女生的聲音。腦髓如同燒焦般疼痛。
這個聲音,我曾經在某處聽過……的樣子。
「令人無奈的人類,看來思緒沒有在運作。平常只會像只豬仔噗噗叫,才會無法應付突發事態。」
「不需要講到這種程度吧——話說你是誰?我怎麼了?」
「我不會說第二次。給我回想起自己『想要身處』的地點。」
老實說我不明就裡,但我想要身處的地點,是剛才的化學實習室!
我強烈思考的這一剎那,神秘的洪流停止了。
不知何時,我回到熟悉的實習室。
有理和剛才一樣在哭泣三十種學姐不知何時坐在有理身旁緊抱她。
學姐眼中也泛著淚光。就在我忍不住想跑過去的時候,一道翠玉般的光輝輕盈地擋住我的去路。
一名女孩飛舞降落在我面前。
我身邊的女生們各自具有魅力,但她屬於完全不同的次元。
完美諧和的淡紫色雙眸;輪廓高雅細緻,眼、鼻、口、眉如同經過審慎計算,位於應該在的位置。肌膚光滑得絲綢也相形失色,表面看起來朦朧發亮,或許是她的神秘性質使然。
美得亂七八糟,不像人類。她是超乎人類的某種存在……?
女孩浮在空中,修長的雙腳交疊,如同坐在空中俯視我。
身上是黑色基底的禮服,肩膀大幅裸露,看得見有如玻璃工藝的鎖骨。三重荷葉邊的裙子、看似喪服的頭紗,骨盆位置掛著如同兩個十字架並排的神奇腰帶。
最吸引目光的,莫過於像火焰般搖曳的翡翠色頭髮。
發稍似乎透明沒有實體,看得見後方的景色。
無論怎麼看,都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我被她暴力般的美貌傾倒,同時有種莫名懷念的感覺。
我在至今的人生當中,當然沒遇過如此美麗的女孩。然而——對,彷彿在夢中見過……的感覺。
「該說歡迎光臨嗎?」
她將手放在不甚豐滿的胸口,以裝模作樣的語氣對我說話。
「我正是高元界的引導者——艾朵拉。」
……高元界?那是什麼?
我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她明顯露出侮蔑的神色。
「你缺乏理解能力,是個類似豬仔的人類——錯了,是類似人類的豬仔。」
「你沒說錯吧?更正之後反而更難聽!」
我不禁以一如往常的模式吐槽。
她毫不在意,朝千種學姐與有理示意,露出暗藏玄機的笑容。
「她們哭泣的原因,要我告訴你嗎?」
「……告訴我。」
「你稱為繭的那個孩子死了。」
「——!」
「你依稀記得吧?你抱過那孩子的屍體。」
……我記得,觸感還留在手中。
急速失溫的,繭的重量……
「若是中斷實驗、改變藥物配方,或是稍微冷靜讓思緒正常運作,或許她就不用死。」
她露出壞心眼的笑容。我很生氣,卻無力抱怨。
「……這樣啊,原來繭死了。」
我總算理解一切。既然繭死了,理所當然——
「我也死了?」
她沒否定,只以完美打造的臉蛋展現完美的微笑。
我抱著無法釋懷的心情,有如反諷般強行回以笑容。
「那你是誰?死神?」
「或許吧。只有你這種『死去的人』能認知到艾朵拉。」
我還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我只知道,我與繭都不在世上了。
另一側的桌旁,千種學姐正在安慰有理。
明明學姐是最難過的人……
我因為無力感而落淚。兩人那麼悲傷,我卻連打氣都做不到。
學姐……我沒能拯救繭……抱歉……
有理……我擅自走了,對不起……
我在死去的現在就明白了,我是人生的贏家。我每天都在有滿滿美少女的那個社團過得笑嘻嘻的。
「居然以……這種形式……失去一切……!」
「對,你也死了,遭殃一起死了。真難看。」
「別說難看!這是出人命的事啊!」
「當然可以說難看。人類終究像豬仔吧?何況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因為還有救。」
「——!」
看似死神的女孩淺淺一笑,彷彿在享受我的反應。
「換個說法,就是可以挽回一切。」
「可以挽回——真的?」
「不……不準用臟臉靠近我!會沾到堆肥的臭味!」
「別把我當成豬仔!而且豬仔又不是全身沾滿堆肥!」
她將靠近詢問的我踢開,就這麼用長靴踩著我。我明明已經死了,堅硬的鞋底陷入我的臉還是好痛!
她一邊踩著我,一邊說出類似福音的話語。
「不曉得是幸或不幸,你漂流到高元界。換句話說,你得到了新工具。不曉得是好是壞,你成為可以改變世界的人。」
「改變……世界……?」
我用力抬頭往上看,女孩連忙遮住春光離開我。原來類似死神的她也羞於走光。
「麻煩說清楚,改變世界是怎麼回事?」
「這裡是認知與想法融合為一的地平面『高元界』——比人類居住世界更高階的領域。從這裡可以俯瞰世界的『歷史』。」
「唔……換句話說就是死後的世界……對吧?」
「就某方面來說堪稱如此,但嚴格來說不是。」
這番話有如猜謎。她的話語和千種學姐相比,是不同層面的難懂。
「能夠進入這個平面的只有推離者,也就是『被推動出來』的人,自然死亡的人無法淮入。所以這裡不是你想像的『死後世界』,頂多是『死後世界的前一步』?」
「慢著慢著,『被推動出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