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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兄長也來這個時代了?
那個大笨蛋,到底想做什麼?觀察「偉大之父」明明就是我的責任啊。
我好不容易才成功操縱了他們的記憶……希望兄長不要胡亂插手才好。
看來我有必要小心一點了。真是的,打從在靜岡的※纖維生命體(丹尼人)工廠誕生以來,我的麻煩事就沒停過。有個糟糕哥哥的妹妹,不論什麼時代都是很辛苦的……(譯註:「丹尼」是褲襪的厚度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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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我倒在飯店的房間里。
睡不著。
白天明明在海邊玩得很累了,意識卻異常地清醒。
我望了牆上的時鐘一眼,現在已經是半夜一點。
真沒辦法,只好做失眠時常做的那個儀式——我開始數在腦內描繪出的百褶裙打摺數。
「一摺、兩摺……」
這種方式最大的難處是,百褶裙的打摺一下子就被數完了。
正當我感到不知所措時,突然有人敲我的房門——
「兄長!」
「……周子。」
周子走進房間,她身著黑色的連身裙睡衣。
這是……肩膀完全露了出來,胸前還開了好深的口……喂,太成熟了吧……
「歟嘿嘿,結果還是跑來了……可以來打擾嚕?只要一下下就好,待會兒我一定會回自己房間的!」
周子的雙層皺成八字形,以楚楚可憐的目光仰望我。
唉,反正我也因失眠而感到無聊……就跟她稍微聊聊天吧。
我與周子並排坐在床上,聊了一些話題。
聊了文化特區的學校,也聊了我就讀的學校……幾乎都是類似這樣的閑話家常。
創造新語言,以及周子的人格急違改變等,這些話題並沒有提到。所以她真的只是來聊聊天羅?
正當我這麼認定時——周子走向窗邊,打開窗帘。
「今晚的星空真是美麗。我想起來了,那天也是個繁星點點的美麗夜晚。」
「那天?」
「是呀。就是我在自家後院——碰見『神的使者』的那個晚上。」
原來……又是那件事啊……
「周子,呃……有些話可能不太中聽……不過那個神的使者……」
周子聽到這眉尾頓時下垂。
「……兄長,你不相信我的話嗎……」
「……抱歉。」
我向她賠不是,周子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我是……在神的使者導引下,才知道兄長的存在的。也就是說,我與兄長的邂逅其實是神的安排。」
「……」
「既然是神的指引,想必具備了比親兄妹多年分別後重逢更深一層的意義。我想那一定是——對於這個世界的影響吧。」
周子很快又以充滿壓迫感的眼神直直盯著我。
「兄長對神話有興趣嗎?」
「神話?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周子呢?」
「是的!我雖然討厭傳統跟古老的東西……但神話卻給人一種浪漫的感覺。世界上許多地方都有『一對兄妹創造了世界』的神話。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想那應該不是巧合吧。」
周子開始訴說世界各地流傳下來、以兄妹為人類始祖的創世神話。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日本的——
「※你是指句『∞□』——伊邪那岐命與『∞▽』——伊邪那美命嗎?」(譯註:日本神話中開天闢地的兄妹神只。)
「是的。正如兄長剛才畫出的臉孔,就是伊邪那岐命與伊邪那美命。我有一個想法。我跟哥哥的相逢——就是創造新世界的起點!一起誕生出新的語言……以及新的世界吧!神的使者所導引的兄與妹!」
「可、可是,根本就沒有神的使者啊……」
我困惑地如此反駁道,周子不悅地鼓起臉頰。
「那,如果真的有怎麼辦?」
「這個嘛……我只好向你賠罪了,大概吧……?」
「太棒了!那我就不客氣地接受了!兄長的第一次!」
「耶?」
「假使沒有的話,就由我來賠罪,把、把我自己獻給兒長嚕。」
「……耶耶?這麼一來,結果不是都一樣嘛……」
「沒錯。所以,兄長,就趁現在這個時候……」
周子眼眸濕潤,將手伸向連身裙的肩帶——
唔唔……本來已經說好暫時不再提這方面的事了,結果周子一下就違背了那個約定。
被這麼明目張胆地逼近,很不可思議地,反而完全沒有那種衝動……對方是親妹妹也算一點吧,可能在無意識中壓抑了自己的慾望。
周子脫下連身裙,展露出稚嫩的裸體——
但在她這麼做之前,有人先出聲了。
「真受不了,適可而止吧!」
我與周子一同轉頭望向房間入口——交叉雙臂的黑羽正瞪著我們這裡。她穿著類似浴衣的飯店睡衣。
「你這傢伙,看你在澡堂把全身上下仔細洗得乾乾淨淨時,我就覺得很可疑了……果然,這就是你的陰謀。你這個淫亂妹!」
女生似乎全部都去室內溫泉泡澡了。如果是正統派文學的話,那個場景一定會附上插畫,只可惜這是現實生活,不會有那麼大方的「殺必死」。
「黑、黑羽小姐,你是怎麼解除門鎖的!?難道你還具備開鎖的技巧嗎!?」
「我可是有一位被稱為日本之腦的正義夥伴。」
「日本之腦……啊啊?是蝶間林博士!」
原來如此。看來黑羽向博士借來了能解除門鎖的發明道具。
「唔咕咕……明明只是乾妹妹卻不停妨礙我。女配角就給我閃到一邊去吧!」
「哼。只有三流反派會說這種台詞。不管怎麼看你才像個小角色吧!」
……又開始了……
這是為什麼哩?黑羽跟周子就像水與油一樣永遠無法相溶……就算屏除我的存在,她們的性格也呈現嚴重對立。
我為了安撫她們試圖介入,但周子卻叫道:
「我跟兄長是神之子!」
「啥啊~?因為無話可說,所以終於連腦袋裡的妄想都講出來了嗎?」
「那不是妄想。以黑布為外型的神的使者確實存在!」
黑羽露出憐憫的表情。
「……哥哥,那女孩又在說瘋話了……」
「周子拖歉,我還是沒辦法相信有那種生物……」
周子的眼眶浮現出淚水。
「咕嗚……真的有呀!我就見過!」
「……真有那種玩意兒,就把他叫出來啊。」
「有就是有嚕!我見過,也聽過,還清清楚楚記得!記憶好端端地保存在我腦內呀啊啊啊!假使那是作夢或幻覺……那人、人家一定是瘋了。不過,不可能有那種事!」
「……」
不知為何我開始同情起周子了……真受不了,看來她病得很嚴重啊……
——就在這時……
《☆■▽▼▼》
咦?這是什麼聲音?
《……☆※……真琴·周子的狀況……●◎……實在有點糟糕。》
低沉的說話聲響起,那是男人的聲音。
周子也嚇了一跳。
「這、這聲音是……」
《看來,得再次進行記憶操縱才行。》
房間中央出現了光芒。
《大家好。》
光芒的中央好像有什麼。那是一塊——會說話的黑布。
簡直就跟周子所形容的神的使者完全一樣!
「騙、騙人……的吧?」
黑羽大感驚訝,混雜著恐懼的表情顯得非常僵硬。
周子的臉色則頓時明亮起來,「又見面了!」她高呼萬歲。
我決定不管如何先跟對方打招呼……不過正當我還在思索時,那傢伙卻先自報名號了。
《恕我失禮了。我是來自3702年的日本國首相伊吉伊羅。》
「耶?首相?」
《是的。褲襪黨的伊吉伊羅。右腿叫伊吉,左腿叫伊羅。》
「褲襪伊吉伊羅先生?」
確實,至少看起來就像條褲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