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精怪進擊

哀蛟生之多艱,獨悵然而淚下!

蛟魔王……不,是蛟魔王的分身黑蛟,此時心裡在流淚。若是早知這裡坐鎮著兩位大仙,他又怎麼可能自送蛟頭上門?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蛟游淺灘遭狐戲啊!

它心裡哀嘆著,一邊念著『三字經』,一邊茫然地抬著爪子,邁著步,隨著四肢邁動,那修長的蛟身,一扭一擺。

一根金色絲繩套在它的脖頸上,另一端被一隻火紅的狐狸拽在狐爪子里。小狐狸悠閑的哼著曲,在山林里邁著獨特的狐步。

「咦?小雀兒,今天怎麼沒見那些精怪兄弟姐妹們?」

本來想著牽著妖聖出來嘚瑟一下的小狐狸,在山林里遛了圈,沒看到半隻精怪時,便問跟在它身後的小雀兒。

「哦!他們說袁大哥帶領大家去極西高原那裡,找那狼群,替師君出氣去了呢!」

「你怎麼不早說?回去!」

沒了機會顯擺嘚瑟的小狐狸,直接打道回府。

末了又問:「這麼熱鬧之事,小雀兒你怎不參與?」

「我得在這看著,要是師君出關了呢?我得去通知他們!」

……

此時,極西高原。

天空中,一老一少兩個身著道袍的人,看著下方血腥廝殺中的狼群和精怪。老道微笑問:「有何不妥?」

「師父,那兩隻馬妖,居然懂得御劍之術,且與我劍閣的御劍之法相類……還有,那些精怪,感覺好像有組織似的,它們居然懂得彼此配合進攻。弟子剛才看到一隻野彘居然在配合一隻豹子,一隻蒼鷹居然也在配合一條巨蟒……這可是不同的種族啊!」

年輕弟子,身著白袍,背著劍匣,英俊的臉上,劍眉深瑣。

「無邪啊!你可知,這些精怪出處?」老道呵呵輕笑。

他正是如今劍閣之主秦玄岳。如今的他,雖然腰背依然挺直,但鬚髮早已皆白。他背著手,白髮與衣袂隨風輕舞著,曾經被他背在背後的劍匣,如今已經傳給了身邊的弟子。

師無邪看了眼師父,搖了搖頭。

「在山上時,師門曾有過告誡,你可還記得?」

「師父的意思是,他們來自青城山?」

「嗯!是那傢伙教出來的。特別是那黑白雙馬。」

聽到師父如此說,師無邪劍眉輕擰,道:「那我們就看著?」

「看著吧!」秦玄岳背著手,抬頭望天,末了喃喃自語,「快有十年未見了吧!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想來你還是絲毫未變吧!」

師無邪看了眼在那自語的師父,不知該說什麼。

劍閣如今雖然年輕一代已經培養出來,但相比曾經,如今的劍閣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銳氣,倒是俠氣更多了些。

他們看到妖魔鬼怪,也不再像曾經那樣,不分是非對錯,不分青紅皂白便喊打喊殺,而是會先默默調查,而後再採取行動。

只是如此一來,效率自然沒辦法和曾經的劍閣相提並論。

可縱觀天下,似乎也沒比以往差多少!

甚至可以說,有沒有他們,似乎這個天下,都差不了多少。

這個發現,讓曾經那些以護持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劍仙』們,心裡別提多失落了。原來,沒有誰,這太陽照樣起起落落啊!

「師父,不是說這極西平原上,有一隻白狼大妖么?怎麼那狼群死傷慘重,那隻大妖卻未曾出現?難道那白狼大妖沒有回來?」

秦玄岳輕笑道:「昨日青城方向妖氣滾滾,想來是白狼大妖跑到青城山生事去了,估計這會已經被擒,否則他又怎麼可能放心讓這些精怪出來。看來,那隻白狼,確實是惹他生氣了啊!不過也正常,那傢伙,可是非常討厭忘恩負義之徒的啊!」

「師父,那家……是指青城山裡住著的兩條蛇妖?」

師無邪邊說邊偷瞧了眼師父,見他神情沒什麼變化時,才悄悄鬆了口氣,繼續道:「那兩條蛇妖,厲害么?」

厲害么?

呵呵……

秦玄岳不由失笑,看著天空,思緒開始飄飛。

他想到了那隻青蛇,想到了那場生死之戰,想到了自己的至愛。

老天爺總是那麼喜歡開玩笑啊!

或許是上了年紀,這感慨便漸漸變多了。

他自嘲地笑著。

良久,他才嘆道:「也罷!有些事情,也是時候告訴你了,免得哪天為師突然間就走了……」

「師父,你別說這樣的話來嚇徒兒,劍閣沒你怎麼行?」

「這個天下啊!沒有誰都行!」

秦玄岳輕笑,「為師曾以為,劍閣要是沒有了那些師叔伯,沒有了閣主,這劍閣,估計就要道統斷絕了吧!而沒有了劍閣,那妖魔鬼怪,豈不瘋狂滋生?這天下豈不生靈塗炭?」

他背著手,搖著頭,繼續道:「後來為師才知道,是為師太過自大,太過自以為是了。原來即便是沒有劍閣,這天下,也不會亂到哪裡去。該死的妖魔依然會死,該出現的鬼怪依然會出現……」

「師父……」

「呵呵,好了好了!可能是為師太想念你師祖和你師娘他們,所以有些倦了吧!如今你,還有你的師兄師姐們也已成長起來,再加上有你們那些師叔照看著你們,為師很放心,只是想著歇歇。」

一肩挑起重建劍閣的重擔百多年,又怎能不累,怎能不倦?

他說著,伸手拍了拍自家愛徒的肩膀,道:「雖然你在你們這一輩弟子中,年紀最小,但在為師看來,你的劍道天分卻也最高。不過雄鷹總有離開父母羽翼,展翅翱翔之時。為師能教你的,也都已經教你了,將來的路要怎麼走,能走多遠,就看你有多努力了。還記得為師替你取的這個名字的含義么?要誠,要真,待人誠,待劍真!」

「師父放心,弟子謹記!」

「那就好!」他笑了笑,道:「走吧!為師帶你去見個人。有些事情,也是時候告訴你了,咱們邊走邊說。」

……

下方平原,血腥的搏殺,依然在持續。

不知何時,東北方向,殺出了一群蠻牛,為首青牛,壯碩如山。

本來在眾精怪的撲擊之下,就已節節敗退的狼群,在這群蠻牛加入之後,更是雪上加霜,嗷嗷叫著,朝著更西的原始叢林鑽去。

狼群潰敗,血腥的追擊,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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