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蛇素貞

二青沒有想到,自己和那位想像中的完美師姐見面,會是這樣一個場面,兩人都保持著蛇軀原形,也算知根知底了。

兩蛇相對,一青一白,於那廣闊的湖泊中,倒也算一種奇景。

只是這個畫面,不知有多少人敢看。

至於她那面容看起來猙獰,這點二青早有心理準備。

雖說那位傳說中的師姐,賢良淑德,溫婉如水,大方高貴,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妻子人選,但那是她化形為人時。

一旦露出原形,便是和她同床共枕過的男人都被嚇死。

更何況,二青身為蛇這麼多年,每每對水照映自己,以人的眼光來看的話,都覺得自己很是猙獰,細觀極恐。

除非有戀蛇癖的人,才會覺得這很美。二青為蛇百年,倒也漸漸習慣了自己這個模樣,倒也不會被自己嚇到。

當然,如果從蛇的眼光來看,這顆通體純白的蛇首,應該能算得上很漂亮了。只是那雙蛇眸中透著冷漠,直叫人心底生寒。

二青回首看去時,便嚇得往後縮了數丈。

不過也不能怪人家眸光冷漠,一來是蛇眸本身便是如此,二來自己算是入侵人家的領地了,她又不知道這個外來客是她師弟。

「師姐,且莫動手!」

就在這白蛇盤身縮首,準備動手的時候,二青大叫。

細觀那蛇首,比他的還大一圈,體長自是比他還長不少。

岸邊的雪練,此時差點連膽都嚇破了。

一聲師姐,把白蛇叫得愣了愣,而後她口吐人言,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叫我師姐?你怎知我師承何人?」

「師姐,我以前叫岑二青,現在改名岑青,字二青……」

聽聞他這般自我介紹,白蛇唇角微掀,險些笑了出來。

不過二青卻是沒笑,繼續道:「我在百年前,有幸拜於驪山老母門下,歷百載修行,終凝丹化形……」

他說著,旋身出水,而後化為青衫男子,踏於水面上。

雖未學過騰雲駕霧之術,但踩在水面上卻是沒什麼難度。

見二青化為人形,白蛇也旋身出水,化為人形。

二青看去,一時為之神奪。

白衣勝雪,黑髮如瀑,眸若星辰閃爍。

雲鬢峨峨,丹唇皓齒,眉似遠山慵落。

香肩若削,秀頸冰肌,鼻如瑤玉剔透。

翩若驚鴻,婉如游龍,腰似風拂柳弱。

其氣飄渺,其質如玉,縱洛神比不過。

那姿容哪似凡人,卻比天女下凡間。

那氣質哪似妖精,高貴溫婉賽天仙。

這才是那傳說中的白娘子應有的姿容與氣質嘛!

誰能想到,之前那猙獰的模樣,轉眼間會化成這般嬌美。難怪許仙那貨見到她的時候,會走不動路,美其名曰,一見鍾情。

像他這種見慣自己俊顏的男人都為之神奪,更遑論凡人。

「岑公子,岑公子……」

見二青走神,白素貞不由輕喚數聲,讓他回魂。

二青回過神來,朝白素貞拱手作揖,直言道:「師姐姿容氣質賽似天仙,二青一時為之神奪,甚是唐突,還望師姐見諒!」

白素貞愣了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如此說,末了擺了擺手,道:「身軀不過皮囊,美與丑又有何區別?將來若不能得道升仙,再好看也是無用。你說你師從驪山老母,乃我師弟,可有憑證?」

這覺悟,二青自認比不了。

「有有。」

二青說著,從懷裡掏出驪山老母給的那封信,遞給她。

白素貞拆開信,看了起來,半晌才道:「不曾想,百多年未見師尊,卻多了你這個師弟。隨我來吧!咱們回洞府再說。」

她說著,抓起二青手臂,騰雲駕霧而去。

老母信上說,二青未學任何術法,騰雲駕霧自然不行。

是以她才會抓著他的手臂直飛而去。

「師姐,等下,我還有行李在那湖邊。」

而後兩人又折返湖邊,那隻白馬精怪雪練,此時正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一臉警惕地看著白素貞。

二青從它背上拿下行李,拍了拍它的腦袋,笑道:「莫怕,我家師姐比我更是心善,她可不會拿你當點心。」

拿了行李,白素貞又抓著他,往湖對面的峭壁飛去。

來到湖對面的峭壁上,飛上三五百丈,於峭壁中間,現一洞府。

洞畔有三個大字『白衣洞』。

和二青在驪山的『青衣洞』倒是有點相類。

洞中很簡陋,但卻很乾凈,沒什麼特別的裝飾。

顯然,這白蛇一心修行,對外物要求並不高,不是一隻會享受的妖精。若按西遊中的那些妖怪作派,哪有哪個修為有成的妖精,不率眾小妖佔山為王,好酒好內享受著的?

洞深不知深幾許,但二人卻並未深入,只在臨近洞門的一間石室里坐下,石室有石桌石椅,有茶杯,但卻無茶葉,只有清水。

白素貞倒了杯清水給他。

「師父在信上說,你未曾學得術法便下山來了,這一路來,定然發生了不少事吧!」

信上的日期,和現在可是差了好久呢!

二青嘿嘿笑了笑,從包裹里拿出不少寶葯,他身為妖,行李自然不需要什麼,身上穿的,也是蛻軀所煉,纖塵不染,都不需洗。

化身為蛇時,這些行頭,自然就被他收入體內了。

只是身無乾坤袋,這些路上採的寶葯,就沒辦法收入體內了。

「師姐,這些都是我在路上採摘的,送給你當見面禮。」二青說著,便將這一路走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和這位師姐說了。

末了恨恨道:「那些牛鼻子老道,簡直不知所謂。當初正是因為他們前來殺我,我才逃離,出門遊歷十餘載,才被師父收入門下。如今路上碰到,居然又對我喊打喊殺,我看他們比妖魔還妖魔。」

白素貞輕笑道:「我想,你定是沒有和他們說,你師從何人吧!」

二青愣了下,尷尬道:「這個,倒是不曾說,我就是怕給師父她老人家丟人,沒好意思說。」他尷尬的,其實是他忘了扯虎皮。

驪山老母只說惹禍時不能提他名誨,沒說其他時候不能說啊!

「以後切記,這種事情,定是要說的。要不若是被誰打殺了,豈非白死?」白師姐諄諄教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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