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騰飛的王朝 第567章 蚌鶴相爭(七)

陳元還要繼續做一些準備工作。

在他原來的計畫中,出兵高麗最少是一年以後的事情,因為如果按照現在的戰況繼續打下去,東瀛和高麗人在一年之內不可能分出勝負,所以他沒有過於的著急。

可是現在事情明顯有些想脫離他的掌握,就如同雜技演員頂竹竿一樣,陳元的竹竿要倒了,這個時候只能快速的做出調整,讓那竹竿的平衡點再次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大宋的造船能力相比以前又了顯著的提高,一年之內可以造出大小船隻兩千餘艘,這是陳元最大的資本,只要保證這個資本不流失,最不濟自己也有能力去打一場消耗戰。

陳元讓吳掌柜通知所有船廠,從今天起,夥計們休假全部取消,延長工作時間,造船,拚命的造船,特別是那種重大六百噸的大船,最少要在一個月之內趕造二十艘出來。

他還通知那些正在海上跑貿易的大船全部回航,能改成戰船的就該成戰船,不行幫忙運兵運貨也是好的。

當然這一切準備都在暗中進行的,陳元知道自己現在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因為高麗的那個王徽一點都配合,若是他稍微配合一些,陳元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就可以讓仁宗下令把廣州和福州的水師北調,那樣可能會讓形勢馬上好轉一些。

不管是高麗人真的要贏了,還是東瀛人的計謀得逞了,當大宋水師北上的時候,他們都必須正視這個聲音。

可是現在沒辦法,只能自己私下準備一下了,高麗的地理位置很好,可以從哪裡直接攻入遼國。所以陳元要做的是讓高麗變成自己的領土,而不是讓他變成一片廢墟。假如東瀛人真的登陸高麗了,後果是無法想像的。

「世美,最近在忙什麼呢?」仁宗走在前面,隨手攀折著樹枝上的花朵。

陳元跟在他的旁邊說道:「還是高麗和東瀛的事情,我敢肯定那裡有意外的情況發生了,萬歲,我們可能要打一場硬仗。」

仁宗的手在一朵花上面停了一下,嘆息一聲說道:「這些事情你看著辦吧,朕實在沒有心情去管這些。」

陳元輕聲問道:「不知道什麼事情讓萬歲如此心煩?」

仁宗的臉上出現一絲黯然:「前些日子,范仲淹那個匹夫又上本子了,讓朕從宗室裡面過繼一個兒子來立為太子。」

能把范仲淹罵成匹夫,說明仁宗真的很生氣,但是他現在再生氣也沒有辦法,因為他自己沒有兒子,前些年這個問題或許他還不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真的成了他心頭的一個疙瘩。

特別是看到大宋江山在自己手中蒸蒸日上,百姓富足,兵強馬壯,眼看自己就可以真的做成那千古一帝了,可是卻沒有繼承自己香火的人,這種苦惱可想而知。

陳元眼珠一轉,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知道自己不用說什麼,仁宗一旦開了頭,就會把苦水全部倒出來的,這是人的本性。

果然,仁宗嘆息一聲說道:「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四個兒子相繼夭折,曉悠肚子里的那個甚至連出生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或許是朕這個皇上做的不夠好。」

陳元這才介面:「萬歲仁慈,定然會有子嗣的。」

仁宗苦笑一下:「不用快慰我了,朕今年已經快四十有三了,人說五十而知天命,在朕看來,這就是天命了。朕作為一個皇上,抄人家滅人族的事情沒少做,上蒼絕我後代,也是對我的懲罰。」

這話說的有些可憐,他的神情更是顯得可憐,陳元不知道該如何的寬慰。

仁宗在長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朕也想過了,先認一個過來吧,前些日子濮王趙允的兒子年方十三,前些日來宮中玩耍,朕看著頗為機靈,而且和蘇貴妃很是投緣,皇后也非常喜歡這個小子,朕,打算讓濮王讓子。」

陳元一聽這話就知道,蘇曉悠現在有自己的勢力了,范仲淹上本和濮王的兒子忽然進宮絕對不是一個巧合,這是有人幫著蘇曉悠安排的。

陳元知道這個女人的性格,這幾年龐貴妃死了,皇上寵愛她,皇后對她也不錯,在後宮她幾乎沒有什麼對手。人一閑下來,就會想著那些可能的威脅。有些可能是存在的,有些可能確實絕對不會發生。

蘇曉悠的性格決定了她不會甘於寂寞。如果自己不給她找點事情來做,那麼可能日後她會把目標對準皇后。因為她會慢慢的想到,皇后的存在,對她是一種威脅。

陳元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趙懿,是皇后養大的。

他當下說道:「萬歲,微臣以為,要是濮王讓子,後宮之後最合適做濮王的母親的,是蘇貴妃。」

仁宗點頭:「相國也是這般說的,若是讓皇后認子,那他就是太子了。不管怎麼樣朕現在身體還好,說定日後還能有個兒子,認貴妃為母親,朕若又了兒子也少許多麻煩。」

陳元應了一聲:「萬歲英明。」

仁宗忽然回頭看看他:「你不要老說我英明,前些日子高麗的那個王子來朕這裡告狀,說是你羞辱於他?還調戲他的女官?是不是有這回事?」

陳元被問的一愣,那次好像是那王徽羞辱了自己,至於調戲女官自己倒是有那心思,不過確實沒有實施,只是看了兩眼而已,當真有些冤枉!

他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根本沒有的事情,我只是去他哪裡問了一些關於他們和東瀛戰爭的情況而已。」

仁宗卻是哼了一聲:「勿要狡辯,朕都能想到事情的經過,陳世美,定然是你見色起意,去調戲人家的女官,結果被高麗王子給撞倒了,所以他才來告狀的。」

仁宗說的斬釘截鐵,語氣根本不容懷疑,也不容陳元去辯解。

陳元委屈的很,他真想告訴仁宗,這一次自己真的沒去調戲女人!可是他平時留給仁宗印象,已經讓仁宗對這件事情做出了判斷,解釋是沒用的,這個黑鍋自己只能背著了。

王徽!陳元的心裡暗暗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仁宗繼續說道:「世美啊,你幾房妻妾都娶回去了,這是以前的駙馬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你也三十多歲了,兒子女兒好幾個,該收收心了!」

陳元馬上彎腰抱拳:「是,兒臣知錯了。」心中卻是想到,你當個皇上四十多了還娶蘇曉悠進門呢。

對付仁宗就這一招管用,只要自己的態度好一些,這些小事情他是不會追究的。

果然,仁宗最終搖搖頭,嘆息一聲:「現在蒼天要是再給朕一個兒子,朕天天帶著他,親自喂他吃飯,給他穿衣,哪也不去。」

正在傷感之際,只見那宮人跑了過來:「萬歲,高麗王子王徽,在崇德殿求見萬歲。」

仁宗的眉頭皺了一下:「有沒有說什麼事情?」

宮人拿出一個本子遞交上來:「請萬歲過目。」

仁宗接過一看,哼了一聲:「這個王徽,野心不小,世美你看看。」

陳元雙手接過那本子,打開一看,王徽要求和宋朝就軍事同盟的問題進行談判,以便在日後可能會對遼國發起的戰爭時,宋朝和高麗能並肩作戰,相互支援。

陳元看過把本子合上:「不用理他,這幫小子白眼狼,他們和東瀛的戰爭打到現在欠了我們五千萬貫,前些日子居然說我們在戰爭中沒幫他們什麼。」

仁宗點頭:「朕也聽說了這個事情,朝中很多大臣都因此對高麗不滿,不過,他們忘了就算了吧,若是咱們再提起此事,難免有攜恩圖報的嫌疑,倒是讓人覺得咱們市儈了。」

陳元一抱拳頭:「萬歲寬容。」

仁宗看看他:「見一下也是必要的,這樣吧,世美你跟我一起去,正好把你們之間的事情也化解一下,將來他是要做高麗大王的,不要鬧的太僵。」

說完沖宮人說道:「讓他等著,通知范大人和夏相國也來。」

人都到齊,仁宗坐在那龍椅之上說道:「王子,軍事上的同盟咱們早就有協定了,在你們建成邦交的時候,守望互助這一條就寫的非常明白,王子是不是想將它細化一些?」

王徽點頭說道:「啟奏聖上,正如聖上所說,我認為如果我們兩個國家合作,定然能輕鬆的擊敗遼國。」

夏竦看看王徽,沒有說話。他心裡對這些戴著高帽子的高麗人並沒有多少好感,不過看在前幾日這王徽送給自己的那個高麗女子還算可心的份上,就不拆他的台了。

輕鬆擊敗遼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如大宋這般強大,仁宗也說過,要打敗遼國必須傾全國之力,進行一場艱苦的戰鬥。

仁宗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王子可能不知道遼國有多大吧?他們的疆土比我大宋還要大出許多來,不說別的,就是縱馬狂奔,沒有兩個月也跑不到頭。」

王徽自信的笑了一下:「萬歲,這我當然知道。只是請恕小王直言,若是宋軍和我們高麗軍隊互通有無,遼國人必然只有挨打的份。」

仁宗的眼睛眨了兩下:「王子請直言,我們如何互通有無?」

王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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