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冊 洮州奠基 第十二章 春宮圖

中國文化源遠流長,琴棋書畫,醫卜星宿,可稱包羅萬象,書法便是其中之一。

這說到書法文化,卻又離不開筆墨紙硯!

硯是文房四寶之首,古代文人墨客,無不視之如寶,有些甚至看的比生命還重。

宋朝的書法家米芾就因為愛硯成痴,看到喜好的硯台,甚至不惜強行向宋微宗索取,將硯比做自己的腦袋,曾抱著所愛之硯共眠。

在裴旻的記憶中,中國有三大名硯,分別稱作洮硯、端硯、歙硯。

所謂洮硯,便是洮州出產的洮州石硯,在他記憶中自洮州石硯成名以來,老坑洮硯一直是皇室文豪、富商巨賈人人夢寐以求的寶貝,千金難求。

但現如今,洮州上下竟然沒有一人發現洮石的價值,簡直是暴殄天物,不可思議。

張鴻茫然道:「除了比尋常石頭漂亮一些,還有什麼長處?」

裴旻搖頭道:「洮河是黃河上游的第一大支流,而洮石受到黃河的影響,經千百年細砂衝擊,研磨成的五彩奇石。這些石頭陸離斑駁,千姿百態,若有工匠將之雕刻成硯石、假山等工藝品,定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諸多縣令里正面面相覷,他們從未想過洮州河裡那些沒用的石頭竟然有開發價值。但見裴旻如此自信滿滿,不免將信將疑。想著裴旻的行事風範,也知他沒有真的跟他們商議的意思,今日邀他們前來主要是讓他們配合聽命。

所謂上行下效,裴旻是洮州之主,軍政由他一言而決。他主意已定,縣令里正也識趣的沒有多言,免得得罪面前這位年紀輕手段卻是了得的新任刺史。

玉並縣令葉君德道:「裴刺史大力發展洮州的用心,我等看在眼底。身為父母官,卑職也希望治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只是洮州目前最大的難處不是內部,而是外患。」

葉君德話說到了關鍵處,吐蕃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這罪魁禍首不除,洮州便一日難安。

眾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裴旻。

裴旻笑道:「這點不用你們費心,吐蕃那裡,我自法子應對。你們的任務是發展民生,穩定民心,儘快的調動百姓的熱情,完成以工代賑的過渡。」

以工代賑才是最合理的賑濟方式,百姓付出勞力,換取糧食,而官府也有獲益,只是受到了吐蕃的威脅,一直得不到實施。

縣令里正們見裴旻不說,也不敢多問。

最後裴旻道:「越是情況嚴峻,越是需要有責任心有能力的地方父母官,洮州有三年免稅的優勢,又有洮州石這樣的特產,有了發展的契機。餘下的就看你們是否有能力本事調動百姓的情緒。做得好,本刺史自會記你們的功績,在陛下面前為你們美言幾句。」

縣令里正聽了眼睛發光,李隆基對裴旻的寵信即便遠在隴右,他們都有耳聞。

李隆基也不止一次在私下裡多次說裴旻與高力士一內一外,是他的左膀右臂。

這一點連執掌朝堂話柄的宰相姚崇都比不上。

他的美言,份量可不是一星半點。

「這裡醜話也要說在前頭。做不好,你們也別怪我,翻臉!國家大事,自有能者居之。」裴旻笑著說著,語氣一點也不重。

可就是這淡淡的語氣,卻讓諸多縣令里正脊背微寒,紛紛表示會如諸葛亮一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會議結束,縣令里正告辭離去。他們有的激動有的心驚,但不論懷著什麼心情,毫無疑問的是,面對裴旻給他們帶來的壓力與契機,想要保住官位或者更近一步,都必須卯足勁力來幹活。

顧新將手中會議記錄遞給裴旻查閱,裴旻也沒看,直接讓他收起來。作為上任刺史遺留下來的官吏,還鬧出了彭家這事,他已經做好貶罰的準備了。

不想裴旻沒有對他有任何懲處,還倚為重任,視為行政第一幅手。

他卻不知他為了洮州百姓,不惜放下身段逐一向洮州豪紳低頭,早為裴旻知曉,如此愛民人物,豈能不重用?早將他視為行政臂膀了。

顧新感激之餘,也起了全心全意為他效命的心思,問道:「用洮石製成的硯石,真的能夠帶動洮州經濟?」

「放心吧!」

裴旻自信滿滿地說著,在他的記憶中,曾經幫助導師編寫過一篇論文。關於書法的,其中就涉及到硯石的問題。

三大硯石中,端硯被推為群硯之首,但實際上於唐宋時期,洮硯才是公認的最好硯石。

《論洮硯》就曾說:「世人知洮硯之妙,至有勝端、歙之處。自宋以後名隱而不顯者,因地處邊陲,得之不易,兼無專書著錄之故,非才不良也,誠為憾事」。

書中一語道出洮硯雖有勝端、歙之處,但自宋之後老坑石逐漸絕跡,求之不得。

洮硯稀少名貴,常為皇室佔據豪紳收藏當作送禮之物,反而不及端硯有名。

為了打響洮硯的第一炮,裴旻特地派人去長安請雕刻大師鄭永泰來為洮州硯開刀。同時他又通過自己在長安的關係,聯繫長安雕刻小玩意的師傅,請他們來洮州定居,給予一定的福利支持。

政策一點點的實施,比起原先死氣沉沉的洮州,這有了合理的管制,上上下下都有了幹勁。

尤其是村縣合併的計畫,將人都聚在一起,分攤屋舍,建造新房,人來人往,格外有生氣。

至於吐蕃,自裴旻率神策軍強勢駐入洮州以後,便再沒有聽到有遊騎兵入寇的消息。

一方面是洮州的軍事實力大漲,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合理布置的緣故。

吐蕃遊騎兵的人數並不多,他們從不正面抗衡,只是游弋偷襲,尋找機會。

裴旻將百姓聚在一處,將人口壓縮在洮州城與周邊的兩個縣,大大的減小了守兵的壓力,又有神策軍居中策應。

吐蕃遊騎兵想要找到可乘之機,卻不容易。

危機當然沒有解除,只是暫時遏制。

裴旻當然清楚,吐蕃不會放棄洮州的,暫時沒有行動,是在凝聚力量,尋找機會。

而他也在這裡等待機會,有了封常清的情報,不玩一個大的,實在對不起他的牧奴生涯。

只是想要獲得奇效,需要一支強兵的支持。

神策軍現在已有一定的戰鬥力,但要稱精銳,還差一點火候,需要點點時間磨練。

尤其是騎兵,更是如此。

這天,二十餘護衛護著一輛漆紅的香車駛進了洮州,馬不停蹄的奔向府衙門口。

得到消息的裴旻,早早的前來迎接。

最先跳下車的是王忠嗣,小傢伙本是好動年紀,給困在車上一路,早已忍不住了。

一個健步穩穩噹噹的躍下馬車,惹的其後的王氏都驚呼出聲來。

看著無恙的愛子,王氏一陣嘮叨。

跟原先的病懨懨相比,現今的王氏氣色好了許多。面色依舊蒼白,但自由行走卻無大礙。

王忠嗣俯首恭聽教誨,可那神色卻不甚為意,見道裴旻的身影,立刻叫了一聲:「旻哥!」

裴旻摸了摸王忠嗣的腦袋,對於他的行徑卻沒叱責,會蹦會跳的孩子,才是好孩子,老老實實的,反而不討喜歡。

對著王氏禮貌的點了點頭,裴旻目光投向了車裡。

正對上那雙動人的眼眸,目光相對,彼此甜甜一笑。

裴旻外調洮州,王忠嗣要跟著他學習兵法武藝,自然同行,王氏離不開孩子也不例外。

裴旻是跟大軍一起來洮州的,軍中不許家眷隨行。大軍又行軍迅速,王氏身體不適,受不得速行顛簸。

裴旻索性讓嬌陳隨行照顧,要他們不急著一起前來,待他穩定了洮州局勢,再來不遲。

馬車一路游遊盪盪停停歇歇,終於抵達洮州。

伸手牽扶著嬌陳下車,握著那芊細柔嫩的小手,偷偷的用手指在她手心裡勾了勾。

嬌陳面色微紅,千嬌百媚的橫了他一眼。

裴旻心底有些火熱,暗叫了一聲「小妖精」。

兩人感情極佳,自成親之後,幾乎夜夜膩在一起,這次分別了大半月。

心底的思念,足可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形容。

裴旻年少精氣充盈旺盛,嬌陳也是妙齡少女食髓知味。

久別重逢,自少不了胡天胡地一番。

白日宣淫在衛道士面前,自然引以為恥。

裴旻卻不在此列之中,嬌陳青樓長大,在這方面也沒有特別忌諱,甚至有些開放。

心上人對她如此痴迷,嬌陳哪有拒絕的道理。

雲雨收歇,裴旻一手手摟著嬌陳香肩,一手把玩著,說著羞羞的情話。

嬌陳臉上掛著雲雨後的潮紅,聽著心上人的情話,只覺得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突然想到一事,嬌陳「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道:「裴郎,娘親讓妾身給你帶一樣東西!」

說著她意圖起身去取。

裴旻拉住他道:「急什麼,一路來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