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海盜帝國 第六十三章 備戰

孫紹背著手走進熱鬧的前堂,正在被金甌島大捷刺激得興奮的眾人連忙起身行禮,七嘴八舌的向孫紹祝賀。孫紹卻皺起了眉頭:「你們這麼高興幹什麼?」

「大兄,左將軍全殲了八千扶南水師,扶南人沒水師了。」正在人群里蹦躂得高興的孫魯班以為孫紹還不知道捷報,興高采烈的提醒道。

「就為這事?」孫紹還是一臉死人相,彷彿這根本不是什麼大捷,只是一場小衝突而已。孫魯班還沒明白過來,又接著提醒道:「那可是八千水師啊。」

「我知道了。」孫紹摸了一下孫魯班的頭:「丫頭,就八千扶南水師值得高興成這樣嗎?」

「呃?」孫魯班眨著眼睛,非常不解。這還不夠高興,那什麼才值得高興?

「擊敗扶南水師,獨霸漲海,不過萬里長征第一步。」孫紹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接著說道:「我們的目標是整個扶南,是扶南肥美的稻田。擊敗了扶南水師,最多只能掌握南海和海中的那些島,控制貿易,可是,這能幫我們拿下扶南嗎?」

眾人沉默不語。他們都回過神來,不錯,擊敗了扶南水師並不等於拿下了扶南,扶南國還有近十萬的大軍,以越國現在的兵力,要想攻佔扶南,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孫紹的萬里征伐,不過剛剛完成了第一步。

他們理解的萬里長征和孫紹說的並不是一個意思,但是此時此刻卻正好吻合了。

「諸位有這個精氣神,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對付扶南的那些步卒,特別是那些象兵。」孫紹捏了捏眉心,神情有些鬱悶:「三百頭大象,我的天吶,這光靠挖坑哪成啊。」

眾人忍俊不禁,感情孫紹天天就想著給人挖坑啊。

「仲容,你去日南去一趟吧,看看他們準備得怎麼樣了。扶南的水師被我們吃掉了,范蔓要想報仇只有通過陸戰了,這十來萬大軍如果來襲,日南就難守了。」孫紹笑嘻嘻的說道:「你問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忙,如果需要的話,那得提前議價啊,別到時候范蔓打來了,我們這兒條件還沒談攏。」

石苞笑著點點頭,扶南沒水師了,越國安全了,如果范蔓想報復,那只有陸戰一條路。雖說范蔓也有可能進攻林邑,但是越國有水師,來去自由,大不了扔了林邑,拔腿就跑。可是日南跑不掉啊,面對復仇的范蔓,孫登要緊張得多。

這時候不談價,什麼時候談價?石苞興沖沖的帶著任務去了日南。

孫登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愣住了,手一抖,茶杯里的熱茶潑了一褲襠,燙得他直咧嘴。

「扶南水師全軍覆沒?」孫登推開趕過來給他擦水的侍女,自已提著褲子抖了抖,一點也顧及不到形象的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相對於孫登的失態,石苞非常淡定。他輕輕的呷了一口茶,瞟了孫登一眼:「五天前。」

孫登「哦」了一聲,他是不敢相信,可是想想又很正常。他雖然對海戰不太清楚,但是從來往的商船中,他也看得出來,大漢的造船技術根本不是那些小國能比的。扶南雖說是個不小的國家,可是要和泱泱大漢較量畢竟還差得太遠,孫紹以水師起家,這次帶出來近兩萬水師,要全殲扶南水師並沒有太大的難度,要說難,也是怎麼把扶南水師誘出來而已,而這樣的手段在孫紹來說簡直是信手拈來。

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如果范蔓要報復,那日南的壓力將非常大。一想到盛怒而來的扶南大軍,孫登就覺得頭皮發麻。不過他畢竟經歷了不少事,儒家的書讀得多,養性功夫多少有一些,倒不至於亂了方寸。他瞟了一眼旁邊的諸葛恪和謝景,自己端起茶杯慢慢的呷了一口茶,藉機平定一下自己有些慌張的心情。

謝景笑了一聲,只是笑得有些勉強。他在孫登身邊久了,對孫登此時的心情大致能揣摩到一些,不過,他對眼前的形勢也沒有太多的解決辦法,只能說幾句場面話,對存心訛詐的石苞根本沒有作用,反而惹得石苞暗笑不已。諸葛恪見了,很平靜的說道:「這麼說,越王和扶南王的仇可結大了,扶南王雖然沒了水師,無奈越王何,可是林邑怎麼辦?」

石苞轉過頭,打量著面沉如水的諸葛恪,不免有些好奇。他是孫紹的親信,知道孫紹雖然好象到處找諸葛恪的麻煩,但實際上很看重諸葛恪,只是他一直有些不太理解,現在見諸葛恪不為所動,反而為孫紹擔憂起來,倒是對諸葛恪的清醒十分讚賞。

「如果扶南王來攻,林邑四周有深山密林,象兵行走不易,正是打伏擊的好地方,比起日南西面的長山來說,可有利多了。」石苞有備而來,當然不會被諸葛恪三言兩語嚇住,他端起茶杯,穩穩噹噹的呷了兩口茶,這才接著說道:「范蔓征戰多年,他不會看不到這一點的。」

「那……如果日南再次失守,越王殿下準備是從海上撤退呢,還是困守林邑?」諸葛恪似笑非笑的反問道。孫登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諸葛恪提醒得好啊,孫紹根本不能坐視日南失守,日南丟了,孫紹的林邑就成了瓮中之鱉,要承受扶南的三面圍攻,剩下的一條路只可能是從海上撤退。孫紹費了那麼大的心思,不惜耍詐,由吳軍吸引范旃的注意力,偷襲林邑成功,而且聽說孫紹已經安置了不少海盜中的老弱在林邑屯田,他怎麼可能這個時候放棄林邑?

石苞嘴一歪,不以為然的說道:「區區一個林邑,丟了就丟了吧,這次擊敗扶南水師,我們得到的土地還止十個林邑。再說了,范蔓就算到了林邑,又能奈我何?他是我越國水師的對手嗎?」

「百戰百勝的越王殿下會這麼窩囊的退卻嗎?」諸葛恪不為所動,冷笑一聲:「那也太讓我們失望了。」

石苞連連搖頭:「不然,暫時的退卻,是為了進一步的前進,元遜賢弟深知兵法,難道還要糾纏於一時之得失?」

諸葛恪無語了,越國君臣耍無賴的本事的確是如出一轍,該吹的時候往死里吹,剛裝慫的時候也能面不改色的裝孫子。他雖然也想耍賴,可是他不能不顧著孫登的面子,只能無可奈何的把目光轉向了孫登。

孫登暗自苦笑,他可沒有諸葛恪那種勇氣,面對眼前的困境,他不敢把孫紹惹急了,要不然日南再次失守的話,他的日子就難了,剛剛因為收復日南立了功,轉手又丟了日南,他不是廢物誰是廢物?孫紹和他不一樣,一個林邑丟了就丟了,就算有人看不起他,也沒人敢當面說三道四,以孫紹的厚臉皮,他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那仲容來,是好意提醒我們,還是談合作的?」孫登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石苞見好就收,輕咳了一聲,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鄭重的說道:「太子,吳越本是一家,這次我家大王與太子共同來到日南,本就是一起收復日南、向扶南討回一個公道的。現在日南已經收回了,我們的公道也算是快要討回了,如果扶南王識大體,這件事就可以完滿解決。然而,我們不得不防著這些蠻夷狗急跳牆,不願意息事寧人,本著有備無患的道理,做好準備總是沒有壞處的。」

孫登點點頭,雖然覺得石苞有些講蠻理,可是既然孫紹主動提出並肩抗敵,對他來說總是好的,那些說不清的道理就不要太細摳了。

「從扶南來說,他們現在要想進攻林邑也好,進攻日南也好,其實都沒有太大的區別。要進攻林邑,必然也會先奪日南,切斷我軍的退路,要進攻日南,必然也會涉及林邑。當然了,范蔓在扶南經營了這麼多年,他不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他不會同時挑戰吳越,十有八九會先和一方談判,和另一方交戰,分而擊之。」石苞鄙夷的笑了笑:「我家大王英明,太子也是明事理的人,再有血脈之親,相來不會被他這點小伎倆所矇騙,所以,吳越並肩抗敵是毋庸置疑的道理,不需要再費什麼口舌。苞此來,是奉大王命,與太子商量相關的合作事宜的。」

孫登鬆了一口氣,又對石苞連帶孫紹有些惱怒,既然要合作,又何必說得那麼嚇人呢。

「我大兄有什麼計畫否?」孫登換了一個親近些的稱呼。

石苞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有,我家大王有上中下三策,請太子及諸君選擇。」

孫登也嚴肅起來,不自覺的向前挪了挪,伸手示意石苞快點說。石苞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上策,吳軍據守長山,與扶南軍對峙,我水師巡遊扶南海灣,逼范蔓分兵兩路,疲於應付,不出兩年,扶南必然疲憊,屆時吳越大軍水陸並進,長驅直入,可徹底平定扶南。」

石苞的話還沒說完,孫登三人就皺起了眉頭,謝景剛要說話,諸葛恪卻搶先說道:「中策呢?」

謝景有些奇怪,石苞所謂的上策分明不懷好意,他說得好聽,什麼兵分兩路,讓扶南疲於應付,可是扶南已經沒有水師了,他們在海上是安全的,而吳國卻要實實在在面對扶南的攻擊,能不能支持到兩年之後都是個問題,也許扶南還沒完蛋,日南倒先完蛋了。這是什麼狗屁上策?謝景是想譏諷兩句的,可是諸葛恪卻不加評論,直接讓石苞說中策,不免讓謝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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