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海盜帝國 第四十一章 事情搞大了

共和三年三月,夏侯尚和楊修到達錢唐。得知父親來了,夏侯徽高興異常,特地出城到碼頭相迎,孫紹隨即為他們舉行了歡迎宴會。楊修和孫紹是老相識,不過幾年不見,他們的地位與當初已經有天壤之別,而夏侯尚卻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這個女婿,著實好好的打量了他幾番,孫紹很客氣,給足了夏侯徽面子。

宴會之後,大鴻臚孔竺和夏侯尚、楊修開始正式會談,在得知魏國有意征西羌,需要越國資助一些武器之後,孔竺笑了:「魏國真是準備好了出征西羌嗎?」

夏侯尚沒吭聲,楊修卻聽出了弦外之音,孔竺似乎根本不相信他們的話,他和夏侯尚交換了一個眼色,微微一笑:「兵者國之大事,豈有兒戲之言?」

孔竺點點頭,淡淡的笑道:「楊長史參與軍事多年,這句話應該是有切身體會的。我雖然是個書生,不諳軍事,卻也知道打仗不是只要有武器才行的,特別還是征西羌。當年段熲上書請征羌人,預計步一萬,騎五千,三冬兩夏,花費五十餘億,不知如何魏國準備出多少步騎,又準備花多少錢?」他的目光在楊修和夏侯尚的臉上掃了一下,嘴角一挑,很不客氣的說道:「依我之計,魏國恐怕拿不出五十億錢的軍費吧?」

楊修啞口無言,他一直覺得孔竺是個老儒生,根本不懂這些打仗的事,只是因為他孔家是會稽大族,所以才做了這九卿之一的大鴻臚,沒曾想孔竺一點不糊塗,一語道破其中的玄機,你們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

孔竺說得一點也不錯,當年大漢雖然內外交困,但是在黃巾起義之前,大漢的底子還在,桓帝還能拿得出這麼多錢,現在的魏國則不然,中原一帶雖然富庶,可是經過三四十年的戰亂之後,如今也只剩下冀州、豫州實力不錯,司隸被天子要走了,青州、徐州相當於自治,曹操的國庫里根本沒有支撐打西羌的軍費。

「孔君所言有理,但又不盡然。」夏侯尚放下杯子,從容不迫的說道:「如今的大漢已經不是當年的大漢,以魏國一國之力,更不能和當年的大漢相比,可是,如今的羌人也不是當年的羌人。征西將軍(夏侯淵)虎步西北,數年間羌人望風而逃,這幾年我魏國與民作息,羌人才趁隙復起,實力已經大不如前。只要一將軍率步騎萬人,再加上越國提供的利器,蕩平羌人又有何難。」

孔竺看向夏侯尚的眼光有些變了,一來他知道夏侯尚的身份和楊修不同,二來夏侯尚也說到了點子上,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他思索片刻又道:「夏侯將軍言之有理,可是,羌人雖然不復從前,但是萬里征伐,物資準備總不能兒戲的,我想知道的是,魏國在方面的準備充分嗎?你如何能讓我們相信,你們有足夠的實力應付這場戰爭?」

「這……好象不太方便告訴你們吧?」夏侯尚皺起了眉頭:「我魏國的軍事部署,那可是機密。我們來越國,只是想求購一些軍械,並不是合作,孔君似乎有些誤會了。」

孔竺並不以為忤,他只是笑笑:「夏侯將軍,並不是我想刺探魏國的機密,我只是不想我越國出產的利刃最後砍在我大漢人的身上。你們如果不能讓我們相信你們確實是想征討西羌,嘿嘿嘿,恐怕我們不能賣一口刀給你們。」

「豈有此理。」夏侯尚火了,他騰的站了起來:「我要見你們大王問個究竟。」

「將軍稍安勿燥,這正是我家大王定下的規矩。」孔竺不緊不慢的說道:「而且是我越國公卿一致的看法,就算夏侯將軍與大王有姻親之故,能說服大王出手相助,可是如果公卿決議不能通過,這筆生意還是做不成的。」

「哼!哼哼哼……」夏侯尚嗤之以鼻,覺得孔竺真是一派胡言,如果說孫紹不同意,這筆生意做不成那他還相信,說孫紹同意了,公卿不同意,這筆生意還是做不成,那可成了笑話了,這越國究竟還是不是孫紹的越國?他不耐煩的一揮手:「閑話休提,待我見了你家大王自見分曉。」

楊修也覺得孔竺有些故弄玄虛,冷著臉站了起來:「請孔君通報一聲。」

孔竺點點頭:「那二位在驛館稍待,大王有空時,自然會接見二位。」說完,客客氣氣的行了禮,走了。楊修覺得不安,他對氣呼呼的夏侯尚說道:「將軍,你是不是想辦法見見令愛?」

夏侯尚點頭應了,隨即派人進宮請見,時間不長,夏侯徽派人請夏侯尚進宮相見。父女一見面,還沒說話,夏侯徽眼圈便紅了,投入夏侯尚的懷中,喜極而泣。夏侯尚嘆息一聲,撫著女兒的肩膀說道:「孩子,苦了你了。」

「不苦。」夏侯徽含淚帶笑的說道:「大王對我極好,只是想念阿翁、阿母以及兄長。」

夏侯尚也有些黯然,他用粗糙的手抹去夏侯徽臉上的淚,盯著夏侯徽的眉眼看了一會,忽然皺起了眉頭,拉著夏侯徽的手緊張的說道:「孩子,他不喜歡你嗎?」

夏侯徽莫名其妙:「此話從何說起,大王對我很好啊。」

「那……那為什麼你現在還是……」夏侯尚久經風月,經驗豐富,他一眼就看出了女兒還是處子之身,只是這話當著女兒的面不太好意思說出來。夏侯徽也聰明,她很快明白了父親的意思,臉紅了,忸怩了一陣,這才輕聲說道:「大王說,女兒還小,要……要待身子長成……才……不傷身體。」

「哪來的鬼話?」夏侯尚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他沉默了半晌,不敢相信的看著夏侯徽:「他真是這樣想的?」

夏侯徽臉紅得象似要滴血,她嬌嗔的扭過身子:「阿翁,女兒還會騙你嘛,他的確是這麼說的。」

夏侯尚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又有些慶幸的說道:「想不到你倒是個有福氣的,能找到這麼一個知道疼人的夫君,雖然不是正妻,倒也值了。」

夏侯徽詫異的看著夏侯尚,很快從夏侯尚那不加掩飾的高興中知道了答案。她原本以為孫紹是敷衍她,所以才一直沒有與她同房,可是她知道夏侯尚於此道頗為熟悉,他如果說確實有這麼回事,那說明孫紹真是為她考慮才這麼做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甜蜜,神態更顯得羞答答的,自有一番猶帶著些青澀的迷人風韻。

夏侯尚是風月中人,對女兒此刻的心思自然能猜出一二,他笑著搖了搖頭,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特別是解釋了這件事對曹丕的重要性,希望夏侯徽能幫著說說好話。既然孫紹對她這麼關愛,那她應該多少能幫點忙。

夏侯徽蛾眉一皺,一邊給夏侯尚倒茶,一邊問道:「子桓、子建兩位叔叔還在爭鬥?」

夏侯尚苦笑了一聲:「不分出個勝負來,又豈能結束?」

夏侯徽鄭重的看著夏侯尚:「阿翁,你告訴我一句實話,如果子桓叔叔成了魏王,他會如何處理子建叔叔?」

夏侯尚張了張嘴,可是一看到夏侯徽嚴肅的神色,又猶豫了一下,他端起茶杯,借著喝茶想了想道:「這是魏國的事,是曹家的事,你何必這麼擔心?再說了,我家還有別的選擇嗎?」

「我擔心的不是他們,我擔心的是阿翁你。」夏侯徽幽幽的嘆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大王一直對子桓叔印象不佳,你們這次來又擺明了是兄弟相爭,大王肯定不喜,他對這種兄弟鬩牆的事最反感了。如果說一定要幫,那也是幫子文叔更多一些。」

夏侯尚擺擺手,打斷了夏侯徽的話:「我就是知道他和子文關係好,所以才特地進宮來找你的,難道你就不能幫我說說情?孩子,這可關係到我家的前途啊。」

「我知道,可是,我沒把握說服他。」夏侯徽無奈的搖搖頭:「他是個從善如流的人,但是他肯定不會支持子桓叔去對付子建叔,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從來就不希望自已人自相殘殺,吳王欺侮他到那個地步,他也沒有和他兵戎相見。」

夏侯尚沉下了臉,他覺得事情有些難辦了,曹丕之所以讓他來,就是因為有夏侯徽在越國,可是現在夏侯徽都不支持曹丕,更別提孫紹了。他陰著臉一聲不吭,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夏侯徽十分為難,她在孫紹身邊呆了兩年多了,這幾年經歷了很多事,也聽孫紹講了很多事,眼界大開,無形之中已經超過了以前那種局限於一個家族的興衰的境界,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孫紹那麼反感曹丕,但是她也不贊成曹丕利用這種機會和曹植爭鬥,同樣,她不希望曹植用這種方式和曹丕爭鬥,她希望她的父親夏侯尚和曹家幾兄弟和孫紹一樣,把心思真正的放在對外征伐上,而不是用來對付自家人。

「阿翁,我說服不了他,我也不想說服他,可是你既然來了,想必是擔著任務的,我不能不幫你。這樣吧,我抽空替你約他見個面,你聽聽他自己是怎麼說,如何?」

夏侯尚雖然很氣惱,可是也捨不得向女兒發火,只得點了點頭。夏侯徽言而有信,很快向孫紹言明,孫紹問了一些情況之後,知道楊修和夏侯尚來正是如他所猜,西征是假,兄弟相爭是真,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讓夏侯徽請夏侯尚進宮面談。

一見面,孫紹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大鴻臚孔君和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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