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揚帆起航 第二十一章 武器的批判

在東治玩了兩天,孫紹等人滿載而歸,回到船廠的時候,兩艘戰船已經改裝完畢,葛衡很有信心的對孫紹說,只要不遇上颶風,他可以保證這兩艘船不會有傾覆的危險。孫紹十分滿意,他特地到艙底去看了裝好的配重,雖然看不出什麼名堂,卻安心了許多。回到飛廬(兩層樓船的上層艙室),他在剛剛改裝好的案幾前坐好,用力的拍了拍嶄新的案面:「思真,這些都是你設計的?」

「沒什麼,我只是讓他們把固定的改成可以裝卸的罷了,一成不變總是讓人厭煩的。」

「嘿嘿。」孫紹笑了兩聲:「怎麼樣,越將軍有沒有挽留你?」

「給了個大匠師的職位。」葛衡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我沒興趣,我還想跟著少主去交州,據說那裡有很多西夷來的船,與我大漢的船隻頗有不同,我想到那裡去看看,長長見識。」

孫紹咧了咧嘴,暗自慶幸,這年頭還是不重視做技術的,葛衡這樣的奇才,越海居然只開出大匠師的條件,大匠師聽起來好聽,其實還是個工頭,年俸不過四百石,也就是一小縣長的待遇,葛衡在他這兒可遠遠不是這個數。除了錢之外,還有尊重,這可是越海給不了的。

橋月送上茶來,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隨後又退了出去,孫紹端起一杯茶,淡淡的問道:「這次遊歷嘗到甜頭了?」

「嘿嘿,正是。」葛衡憨厚的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感慨的說道:「少主說得對,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閉門造車是不行的。這次出來不過幾個月,但是大開眼界,收穫良多,再也不敢向以前一樣自以為是了。」

「果然如俗語所說,熟了的麥子總是低著頭的,只有半空的才高高的昂著。」隨著一聲讚歎,沈玄跨進艙來,笑著對葛衡拱了拱手:「思真,你現在的氣度比起前幾個月來,可沉穩了不少啊。」

葛衡和沈玄也是熟人,不過以前沈玄自恃清高,不太瞧得起他罷了,現在都是孫紹的賓客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當然要客氣一些。他笑了笑:「默之的進步,更讓我望塵莫及啊。」

沈玄嘴一癟,掃了孫紹一眼,不再提這個話題。葛衡說得不錯,他這十幾天在孫紹面前吃的癟太多了,無意之間,也和以前的恃才傲物有了不少變化。他掩飾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聲說道:「少主,嚴家的人已經出海了,我們的人已經上了船。」

「嗯,跟著就是了。」孫紹點點頭:「先把情況摸清楚再說,不要輕舉妄動。」

沈玄沉思了片刻:「少主不打算對他們動手?」

「動什麼手啊。」孫紹苦笑一聲:「嚴家已經這樣了,何必趕盡殺絕,欺負一個弱女子,沒什麼意思。如果她以後不來惹我,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沈玄眨了眨眼睛,默默的點了點頭。

「對了,思真,你那小神醫朋友呢?」

「他啊,這兩天忙得很。」葛衡無奈的搖搖頭:「春天到了,疫病多生,船廠里不少工人都病倒了,他正忙著給他們治病呢。」

「他擅長哪些病症?」

「疫病,對瘴氣也有心得。」葛衡臉上浮出一絲微笑:「他對少主所說的內丹術十分感興趣,一直想來拜見少主,可惜到現在還沒有抽出空來。」

「你問問他,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去交州。」孫紹道:「船上幾百號人,能有個醫術高明的人跟著,便多了幾分保障。而且交州那邊西夷的商人多,應該也有通西夷醫術的醫匠,能跟他們交流一下,也是好事。」

「好,我去跟他說。」葛衡猶豫了片刻,又說道:「不過少主不要抱太大希望,君異這個人向道好靜,除了對醫術和道術熱心之外,其他的都不太感興趣,未必有興趣入府為客。」

「入不入府的不重要,就當是交個朋友吧。」孫紹對這些關係並不太看重,他也沒有和曹操要把華佗當專職醫生一樣的權勢,董奉看不中他,他也沒辦法。

「那就好。」葛衡鬆了一口氣,又說了兩句,便起身去找董奉。

孫紹和沈玄默默的坐著,誰也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孫紹才說道:「默之,明天我就準備起程去交州了,海路危險,以後的事情也難以預料。你如果願意跟我一起走,我十分歡迎,你要是另有高就,我也不敢勉強。我跟你說實話吧,你想做的事情,我肯定幫不上你。」

沈玄停杯在手,深邃的目光透過窗子,看向遠處的群山,眼神閃動,顯得有些猶豫,他考慮了好一會,才轉過頭看著孫紹:「孫君派人打探夷州,是準備效仿太伯嗎?」

「我哪有那麼高的境界?」孫紹自失的一笑:「我是惹不起,就躲著罷了。夷洲孤懸海外,天高皇帝遠,我去佔山為王,總比在這兒受人猜忌好吧。」他頓了頓,又抬起頭看著沈玄:「不瞞你說,我這次暴得大名,總覺得不是好事,心裡有些不安的感覺,曹公多智,這次表現得好象有些太過垂青了,有些事出反常。」

沈玄翹起了嘴角,卻避而不答:「孫君,玄斗膽問一句,如果躲不開呢?」

孫紹眼神閃爍的打量著沈玄,嘴角扭了一下:「天下廣大,不至於無我立錐之地吧?」

沈玄眉頭一皺:「你真的甘心浮於海上?」

「默之,海上之大,海外之廣,恐怕不是你能想像的。」孫紹嘿嘿的笑了,他站起身,走到艙外,扶著欄杆,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目光中自有幾分神往。沈玄站在他的身後,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顯然不得到最後答案,他是不肯罷休。孫紹揮起手臂,對著遠處的海虛虛的划了一個圈,豪氣干雲的笑道:「默之,你信不信,如果我們能同心協力,最後的成就可能不下於高皇帝。」

沈玄眉毛一挑,頓時心動了。高皇帝劉邦由一個庶民起家,幾年間破楚立漢,創立了大漢四百多年的基業,萬里河山,孫紹這麼說,顯然並不甘心於浮舟海上。你可以理解成他要自已打一片江山,也可以理解成他要一統天下,成為大漢這片土地新的主人。而在沈玄看來,這後面一個志向顯然更實際一點,作為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孫紹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

片刻之間,他就做出了選擇:「那沈玄就要附少主的驥尾了。」

「有默之相助,何事不成?」孫紹轉過頭,含笑看著沈玄。

兩人相視而笑。

第二天,孫紹的十隻船魚貫駛出水寨,張覬修復一新的船隊緊隨其後,越海親自將孫紹送出水門,依依惜別。董奉昨天晚上和孫紹長談了一夜,眼下雖然十分疲憊,精神卻有些亢奮,他有些遺憾的對孫紹說道:「孫君,待我這裡事了,隨即趕往交州,屆時再向孫君請益。」

孫紹哈哈一笑:「君異,你這可折殺我了,我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又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哪裡哪當得上請益這二字。你安心在這裡治病,我在交州應該有一段時間呢,你也不用太著急。西夷的醫匠也是時常有的,見面的機會多的是。」

「但願如此。」董奉連連點頭。

孫紹轉向越海,很客氣的說道:「越將軍,這次承將軍指點水戰之法,紹十分感激,無以為報,待我從交州返回時,再與將軍痛飲。」

「不敢,有夫人在此,越海豈敢託大。」越海也客氣的說道。他本來挺自負的,可是後來發現關鳳也精於水戰,雖然未必比他高明多少,但是也足以讓他吃驚不小了。而孫紹雖然不通水戰,但是他領悟的能力過人,常有一針見血的卓越見識,假以時日,他在水戰上的成就一定不會弱於他越海。越海雖然傲氣,卻佩服有本事的人,並不敢因此小瞧了孫紹。

話別之後,孫紹回到自己的座船上,揚帆起航。越海看著漸漸遠去的帆影,有些遺憾的咂了咂嘴:「真是可惜,如此少年英雄,卻不能征戰沙場,只能去做個商人才能自存。唉,不知道這是我江東之幸,還是江東不幸。」

都尉李濃也有些惋惜的點了點頭:「是啊,如今孫校尉在江東名頭這麼響,有頗多計謀,如果能在前線,何至於讓曹軍如此囂張。前線緊張,這麼好的人才卻只能閑置,至尊未免……」

他的話還沒說完,越海便冷冷的橫了他一眼,把他後面的話嚇得又咽了回去,縮了縮脖子,道了一聲「我去巡邏」,便匆匆的走了。

「少主,我在軍中聽到一些傳言。」

「什麼傳言?」正和葛衡擺弄船模的孫紹頭都沒抬,隨口問了一句。

「濡須的戰事不順利。」沈玄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一邊看著葛衡擺弄,一邊說道:「雖然聽得不真切,可是大致情況卻不差。曹軍好象發明了一種很厲害的武器,能夠在水中直接攻擊濡須塢,塢中的守軍傷亡慘重,水軍損失也不小,昨天軍令剛到船廠,要調集大量的戰船。」他頓了頓,又說道:「好象還死了一員重將,士氣受損很嚴重。」

「有這事?」孫紹吃驚的抬起頭:「誰戰死了?」

「不清楚是誰。」沈玄搖搖頭,看起來有些幸災樂禍:「總之應該是一個重將,我看越將軍他們閃爍其辭的,好象不想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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