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南國佳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二八佳人體如酥(五)

蔣穎又是哭又是打的,一下子把陳羽給弄懵了,只是機械地站在那裡任憑蔣穎的小拳頭在自己的胸口上一遍遍落下,同時皺著眉頭看她。但是蔣穎卻理會不了那麼多,她覺得太委屈了,委屈的恨不得從陳羽身上咬下來幾塊肉才解氣,所以那打出去的拳法雖然凌亂不成套路,但卻是真的使足了全身的力氣,而且,她的眼淚也像是大河開了口子似的,嘩嘩地很快就把大紅嫁衣的前襟打濕了一大片。

「你就是個小人,你就知道刁難別人,我一切都是在為了你考慮,你有什麼權力不要我,你憑什麼?憑什麼!你是個狗屁的大丈夫,你就是個小人,心胸狹隘,小肚雞腸,睚眥必報,陳羽,你不是人……」

蔣穎越罵越生氣,越哭越委屈,直恨不得把這一生的淚水都流盡了,陳羽也不說話也不動,就站在那裡任憑她捶打,任憑她罵,但是到了最後,蔣穎兩隻手臂好像開始累了,她停了手淚眼婆娑地抬頭看了神情疑惑的陳羽一眼,然後卻又撲上來一把抱住了陳羽的腰,哽咽著說道:「我不許你走,我不許你不要我!……」

陳羽看著眼前女子如雲的髮髻和她那隨著抽泣而顫抖不已的肩頭,下意識地就伸出手臂抱住了她,「你方才說什麼?你為了我拒絕了你父親和姑姑的建議?什麼建議?又與柳如眉有什麼相干?」

要說陳羽真不愧是個懂女人家心思的,這一句話卻是恰恰的問到了好處,其實到了這個時候,看到蔣穎對自己如此眷戀,同時又哭得那麼傷心,陳羽的心裡已經隱隱的有了一種感覺,或者,這中間有一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所以,他才提出了這麼一個恰到好處的問題,這問題問出來,既能給蔣穎一個繼續宣洩的渠道,讓她不至於把發泄停留在對自己的哀怨怒罵上,又能讓自己了解一下到底有那些事是自己不知道,說起來真真是情場老饕的手筆。

果然,蔣穎聽了這話之後,那雙手臂更是緊緊地抱住了陳羽,好像是生怕陳羽跑了一樣,然後就聽她哽咽著說道:「那一晚在柳姐姐的起鸞樓見到你之後,我當晚就留下了,但是第二天回去之後,我爹爹和姑姑便問我,是不是確實不願意嫁給你,只要我確實不願意,那麼他們有辦法幫我,當時我很想說是,因為我想知道他們能有什麼辦法推翻皇上的賜婚,但是我還是沒有那麼做,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心裡已經明白,我已經一點都不排斥嫁給你這件事了,我想嫁給你,哪怕只是做一個平妻!我怕萬一我說了一個是字之後,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做你的妻子了,或許,我們還會變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聽到這裡,陳羽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他當然聽得懂蔣穎話里的意思,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句話,自己那位老岳父,還有恨自己入骨的太太,在蔣穎沒有嫁過來之前,已經在籌劃著要對付自己了,而蔣穎,沒有答應和他們一起對付自己,如此而已。

其實陳羽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蔣瑜的關係雖然是已經定了名分的翁婿關係,但是其實背地裡兩個人都明白,自己和蔣穎的婚姻,只是為了給雙方的合作找一個寄託的平台而已,大家都是親戚了,還有什麼理由不互相幫助呢?而實際上,蔣瑜和自己的關係也未必就能融洽到哪裡去,畢竟政治這個東西,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赤裸裸的爭鬥。

關於這一點,陳羽並不意外,其實他暗地裡又何嘗不是在收集蔣家的情報呢?真正讓他意外的,是蔣穎這位蔣家大小姐對政治的敏感和她對自己的態度,沒想到僅僅是她父親蔣瑜的一個建議,她就敏感的把握住了這背後的玄機,而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會為了自己而選擇拒絕自己父親的提議,這真的是有點讓陳羽受寵若驚了。

「你不是說一直都不喜歡我嗎?為什麼又……」

蔣穎的淚水已經把陳羽的衣服都打濕了,但是那眼淚好像還是不止不休,聽了陳羽的話,她好像是又來了氣,一邊手臂照舊緊緊地抱住陳羽,一邊卻又攥起了小拳頭嗚嗚地哭著往陳羽後背上捶打起來,只是,這種姿勢的捶打,卻比剛才的力道要小多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長那麼大,什麼人沒見過,有多少青年才俊權貴公子的到我家來求親,比你長的好看的太多了,比你有錢的也太多了,比你有才華的更是一抓一大把,我一個都看不上,但是那天在起鸞樓見到你之後,尤其是見到你垂頭喪氣的窩囊樣子之後,我就不知怎麼忘不了你了,我就想,要是這一輩子都能那樣整天氣你該多好啊……」

聽了蔣穎深綿入骨的情話,陳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說怪不得人家說,感情一事最是不可捉摸,不過,居然會在看到自己吃癟的樣子時愛上自己,這位蔣家大小姐可真是……

不過到此一段誤會卻是解開了,陳羽明白了蔣穎的良苦用心,一下子心裡本來的那些不痛快都消失不見了,又加上蔣穎罵自己那些小人之類的話,確實讓陳羽覺得自己有些小氣,不免就為把她弄哭了這件事心有愧疚,當下便不由得想要收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緊一些。

但是這時蔣穎感覺到了陳羽的心意,卻反而又一次推開了他,只見她很小孩兒氣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然後委屈地看著陳羽哽咽道:「關於柳姐姐,她其實早就被我爹爹給偷偷的贖了身了,這一點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因為,那天晚上你走後,一個據說是我表哥的人叫陳梧的,就已經抬著花轎到起鸞樓去接她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和我三哥吵了一架之後,就走了,然後我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去找我爹爹把柳姐姐的賣身契要了過來,算做了是我的陪嫁之一。」

陳羽聽到這裡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下,自己還真是好福氣啊,這蔣穎分明是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說起來真真是意外之喜,可能這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吧。當下他伸出手臂要把蔣穎摟進懷裡,但是蔣穎卻一撅嘴兒一把推開了他的手,嘟著嘴兒道:「陳羽,你個小人!你讓我受盡了委屈,你讓我丟盡了面子,你要彌補我!」

陳羽聞言失笑,心道我剛才還在心裡誇你蕙質蘭心的,不想這一眨眼就又一副小孩子脾氣了,不過嘛,女孩子正是要這樣才夠可愛,當下他笑了笑說道:「好,是我錯了,那,你要我如何彌補你?」

蔣穎眨巴了眨巴眼睛,卻也想不起什麼好的辦法來整治陳羽,而且此時把剛才淤積在心裡的怨氣發泄出來,又聽陳羽的口氣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生自己的氣了,於是她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便頓時想到扣兒那丫頭還有如畫如柳兩個侍妾都正在外間呢,她們一定聽到自己沒羞沒臊的向陳羽吐露衷腸的話兒了,便頓時覺得有些羞臊臉紅,心說這下子在她們面前可是抬不起頭來了,當下她恨恨地一跺腳,「我要你哄我,什麼時候讓我笑了才能饒你,誰讓你惹我生氣來著!」

陳羽聞言一笑,心說這個活兒我最在行了,當下他笑著伸出手臂握住蔣穎的兩隻小手說道:「好好好,讓相公我來哄你,來,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下,然後慢慢的讓相公我給你賠不是,讓你出氣,這可好不好?」

「咱們先洗洗臉好不好,剛才你看你哭的那麼厲害,臉兒都花了!」陳羽一邊像哄小孩似的說著,一邊一搭腰把蔣穎一下子抱了起來,就向床邊走去,同時嘴裡說道:「來人,給你家小姐打盆水進來。」

蔣穎本來雙頰燒紅地縮在陳羽懷裡,心如鹿撞一般蜷起了身子,但是聽到這句話卻又突然探出手臂摟住了陳羽的脖子大聲道:「不許她們進來,扣兒,不許你進來,我不要洗!」

陳羽一愣,但是只消看了一眼蔣穎那喜中帶驚的神色,他馬上就知道是為什麼了,心說這小丫頭還蠻怕羞的嘛,便忙笑道:「好好好,不洗不洗,可是,帶著一臉淚珠多難看啊,好像是相公我怎麼欺負你了似的,你看,讓相公我幫你把這淚珠給擦了去好不好?」

「你就是欺負我了,你就是欺負我了,你別想不承認!」蔣穎又攥起拳頭往陳羽胸口捶了兩拳,但是卻不提陳羽要幫她擦淚的事兒,不過隨後,她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由吃驚地道:「擦、擦,這是擦……」

卻原來,陳羽所謂的擦,竟是抱著她在床邊坐下之後,便俯下身去一張口含住了她小巧圓潤的下巴,將那懸在下巴上的淚珠兒一一含了去,這等風流手段又如何是蔣穎這等雛兒所見識過的,是以當下她一下子便懵了,直覺得心都要蹦出來了,頓時那身子便一下子僵住了,好像連手指尖都動不得了。

陳羽細心地一一吻住自己新娘子嬌嫩的臉頰,把她臉上委屈的淚水一一含去,這時他就注意到,剛才還刁蠻無比的女孩兒,此時眼中卻是一片茫然,只有那那呼吸越發的急促而灼熱,打在陳羽臉頰上不免帶了几絲女兒家特有的氣息,一下子就撩撥得陳羽下神不安分起來。

所幸外間的扣兒等人識趣,沒有人端著洗臉水進來,所以陳羽才得以用他最獨特的洗臉方式把蔣家大小姐臉上的淚痕一一的洗去了,而且,當陳羽吻到了她的眼睛的時候,蔣穎滿臉嬌紅地閉上了眼睛,但是那眼睫毛卻是一眨一眨的,顯示出此時她心中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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