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奧格瑞姆不是第一次見這玩意兒了。
就是這種他無法理解的機械造物，斷送了祖金不知多少人手。也把他一次原本可以寫進教科書里的長距離奔襲變成了可笑的空跑。
漫山遍野的紅色燈光，醒目而刺眼。看似毫無意義，卻在向每一個獸人宣示著危險。
怎麼辦？
「進攻！這東西沒有危險！」一個百夫長如此說到。
按照以前的經驗，的確如此。這種遍布山野的鬼東西，或許可以把隱匿的巨魔炸出來，但它們本身是沒有攻擊性的。或許在人類眼裡，這東西就跟獸人自己造的粗糙斧頭沒什麼區別。
這個百夫長更是身先士卒，搶先衝過去，飛起一腳踢到一個呱呱亂叫的妖妖靈身上。
眼看那個妖妖靈就像一個破球一樣飛走。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的經驗是對的，他這樣做也毫無問題。
現在……
「嘭——」
一聲巨響，妖妖靈炸了。
巨大的衝力把體重連盔甲足足有三百多、四百公斤重的百夫長整個炸飛，濺射的鐵片布滿了他整張醜臉，他瞬間就瞎了。
更可怖的是，儘管盔甲替他抵擋了必殺的一擊，但爆炸依然炸飛了他一條腿。
一個在黑石氏族裡也少有名氣的百夫長，就這樣廢了。
就在此刻，面前湧來的妖妖靈陡然加速沖向部落大軍。
「不！攔住它們。」
怎麼攔？
部落現在才發現，善於遠程攻擊的巨魔，早已死得七七八八。
有點魄力的，直接丟出手中唯一的武器，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小命，真放近了，不算強力的爆炸，足以讓任何一個獸人斷胳膊腿。
「砰！砰！砰！」伴隨連綿的爆炸聲，對面的精靈遊俠又開始在木牆上放箭了。
自殺式炸彈襲擊，這玩意哪怕放到杜克穿越前，依然是一個幾乎無解的難題。對於杜克來說，唯一的問題是他還沒找到遙控引爆技術。這些衝上去的妖妖靈，都是裝上炸彈，然後杜克用系統操縱著法師之手直接引爆的。
即便如此，也足以讓奧格瑞姆頭皮發麻。
攻又不是。
不攻又不是。
損失已經很大了。
部落不怕犧牲，但部落最怕的就是這種毫無成果的軟刀子割肉。前前後後已經死了一萬人，除了拆掉聯盟六堵木牆之外，幾乎沒有殺到什麼人。
算上巨魔的投矛，聯盟那邊的傷亡絕對不超過300人。
巨大的戰損比，讓獸人這邊人心浮動。
奧格瑞姆這一路本來就只剩下三萬人多點。現在就剩下兩萬多了，當中不少獸人更是士氣低落。這還怎麼打？
站在高塔上的杜克很耐心，他至今未曾直接出手。或者說，還不是他出手的時候。
奧格瑞姆核心的精銳沒動，那一萬人就是黑石氏族最後的精銳了。
這一萬人並不簡單，系統精靈罕有地提示杜克，這些傢伙居然有不俗的魔法抗性。不光是火焰抗性，似乎也有點冰霜和奧術抗性，這幾乎涵蓋了大部分主流魔法。
最讓杜克吃不準的是奧格瑞姆本人。物理向的職業跟法系不同，法師分大地、天空、晨星、輝月、曦日五級。物理向的等階很模糊，一般就分為好手、強者、英雄領域。
根據奧蕾莉亞所說，好像她這種進入了英雄領域的，都會覺醒某個特質。比如她就特化了速度和敏捷，然後又在風暴祭壇覺醒了額外的風屬性。
奧格瑞姆……不找機會逼著他全力出手，只怕是不會知道的。
本來杜克還想拖死部落的精銳的，但一行系統提示，讓他驀然一驚。
「傳令！讓白銀之手出場。」
隨著弔橋放下，洛丹倫城緊急修好的巨大東城門在轟隆聲中打開。一支數千人的騎兵隊衝出城門，在奧格瑞姆的後軍附近不到千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聖騎士那璀璨的聖光光輝，隔老遠都能清晰可見。
白銀之手騎士團人數不多，在這裡其實就半個團不到，就六十人。而且最能打的烏瑟爾不在，帶隊的只有提里奧·弗丁，以及加文拉德兩個初代聖騎士。
聖騎士的聖光，亮瞎了部落斥候的眼睛。數千聯盟騎士也不攻上去，就佇立於部落的側後方。
那傢伙連滾帶爬地跑去奧格瑞姆身邊報告後，奧格瑞姆臉色頓時沉下去了。
他立刻意識到，這是杜克在勸退了。
「大酋長，不能退！人類真有那個本事，他們一早攻上來了。」奧格瑞姆此刻的副手薩貝克大喊著。
「我知道。」
奧格瑞姆非常猶豫。杜克的戰術戰略非常清晰，那就是最大限度殺傷部落的精銳。從不拘泥於一城一地，只是一心殺人的杜克，這時候卻來勸退東面的部落。很明顯，聯盟里肯定出現問題，杜克必須以放棄全殲部落東部軍團為代價，專心於西面的圍殲。
但那個是變數是什麼呢？
奧格瑞姆不知道。
現在的他，無比羨慕聯盟的通訊手段。這讓高層指揮官可以迅速掌握到事態的變化。而不像部落那種落後的聯繫方式，幾乎什麼都要靠親自派人去傳令。
現在就看奧格瑞姆賭不賭了。
奧格瑞姆哪怕知道，在他的軍團側後方那支人類騎兵絕對不是什麼精銳。他也沒法無視這支部隊的存在。一味強攻下去，是很危險的，一旦部落的數量跌到萬人，好像數天前那次前後夾攻就一定會重演。
「可惡！」巨大的毀滅之錘轟在地上，打出老大一個土坑。
就在這時候，聯盟突然反攻了。
以成百上千、閃爍著紅燈的妖妖靈為先導，將近三千精靈遊俠從木牆上面下來，在爆炸聲中，一邊射箭一邊緩步向前推進。
奧格瑞姆也發現，並不是每個妖妖靈都會發生大爆炸的。可是，每個這種閃著紅燈的東西看上去都一模一樣……
奧格瑞姆突然做出一個讓所有親衛都意外的舉動，他竟然衝到陣前了。
他巨大的吼聲，穿透了紛亂的戰場，直達聯盟陣中。
「杜克·馬庫斯！回答我——你是不是跟古爾丹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