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葉的傷重到了什麼程度?
此時的楊葉,整個人已經不像是人了。他身上的裂縫已經裂到了一種非常駭人的程度,特別是胸前,足足有將近手臂粗,就像是被人開膛破肚一般,裡面的五臟六腑,就連那殺戮之心都能夠清晰看見。
可以說,楊葉是該死了的。
但偏偏是他還有呼吸,還活著。
楊葉之所以受如此重的傷,也是非常正常的。在千羽宗與千問蘭一戰,他就已經受了傷,最後在千羽宗內,靠著殺意與戾氣與一股鬥志才能夠在千羽宗內大殺特殺,而那時,他已經是傷上加傷,而且還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地步。
可以說,如果不是鴻蒙紫氣在不斷給他修復,在千羽宗他就該死了。因為有鴻蒙紫氣的修復,他還有戰力。
但是,剛才與陸元浩一戰,這一戰,就是最後一根稻草,他身體在也承受不住了。
鴻蒙紫氣雖然有著逆天的修復能力,但是也禁不住他這麼摧殘與透支自己的身體,更不用說還被陸元浩重傷。
看著美婦懷裡的楊葉,蕭別離神色凝重無比,道:「走,先回書院!」
白鹿書院。
一間密室之中,房間內只有四人,躺在地上的楊葉,那青袍美婦與蕭別離,還有曉雨夕。
「這傢伙……還是人嗎?」美婦低聲道:「身體透支到那種程度,竟然還能夠與一名半帝交手。他……真是一個怪胎!」
蕭別離沉聲道:「剛才我們若是在去晚一點,他肉身可能直接爆裂開來。」
美婦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蕭別離,道:「他在你白鹿書院,是福,也可能是禍!」
蕭別離微微點頭,他自然知道美婦的意思。福,自然是楊葉的潛力與實力,楊葉的潛力與實力厲害嗎?不能說厲害,應該說是恐怖。以半聖的實力殺半帝,而且還在千羽宗內殺了個天翻地覆,這等實力,讓人生畏啊!
除此之外,楊葉的毅力與心性也是極為恐怖,連遠超他一大階的凶劍都能夠鎮住,這毅力與心性,得是何等的恐怖?
可以說,未來的楊葉註定是不平凡的,就猶如那武榜之上的那些天才一樣。
但是,這同時也是禍。不說別的,楊葉才加入白鹿書院沒幾天,白鹿書院就已經與兩個鑽石階勢力為敵了,如果加上那個陸家,那就是三個了。
一個弄不好,白路樹院就可能毀滅了。
許久,蕭別離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白鹿書院,已經別無選擇了。贏,則白鹿書院興,輸,則白鹿書院亡。」
美婦看了一眼蕭別離,眼中有閃過一絲柔色,輕聲道:「不用想太多,反正你白鹿書院如今也半死不活的,不如就陪這小子好好瘋狂瘋狂,沒準還能夠出現轉機。不然,估計你這一輩子都不敢上去見你白鹿書院的先輩!」
蕭別離苦笑了笑,道:「不說這些了,讓我看看這小子如何了!」
說著,蕭別離走到楊葉面前,當看到楊葉時,蕭別離與青袍美婦眼中都有著一絲詫異。因為楊葉的身體竟然在恢複著,而且那恢複的速度還非常快。除了少數幾處非常嚴重的傷外,其餘很多小傷已經徹底恢複。
「這……」
蕭別離與青袍美婦眼中都有著驚訝之色,他們看向了曉雨夕。
曉雨夕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她知道,楊葉體內的那東西,不能暴露於人。因此,她微微沉吟,然後道:「可能跟他體質有關!」
「體質?」
蕭別離微微一怔,然後查看了一眼楊葉的體質,半晌,他看了一眼曉雨夕,似乎明白了什麼,當下也不在追問這個問題。
「需不需要我們給他弄點什麼療傷的東西來?」青袍美婦問。
曉雨夕微微搖頭,道:「以前他不管受多重的傷,都會自動修復。所以,我們只需要給他時間就可以了。如果到時有什麼問題,我在通知你們,如何?」
蕭別離看了一眼曉雨夕,然後點了點頭,道:「你好好照顧他,有事通知我們!」
說著,蕭別離與美婦轉身離開了密室。
蕭別離與美婦走後,曉雨夕跪坐在了楊葉的面前,看著楊葉身上的那些傷口,曉雨夕眼中淚水緩緩溢了出來,漸漸的,她的頭髮開始變色,不到一會,她滿頭的青色變成了白銀色……
白鹿書院,浩氣殿。
大殿之中,只有三人,蕭別離與美婦,還有蘇士河。
場中寂靜無聲,氣氛有些壓抑、沉重。
許久,蕭別離看向蘇士河,道:「說說吧!」
蘇士河微微點頭,然後道:「千羽宗已經宣布向我白鹿書院開戰,莫家也宣布與我白鹿書院開戰,除此之外,千羽宗的一些附庸勢力,以及莫家的一些附庸都紛紛向我們開戰。還有,我收到情報,我們周圍有人見到了法派的人影,也就是說,法派這次肯定會插一腳!」
「都是敵人啊!」蕭別離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刻,他彷彿蒼老了許多。
「情況確實不樂觀!」蘇士河說到這,頓了頓,又道:「是很不樂觀!」
蕭別離點了點頭,然後道:「傳令下去,讓所有在外歷練的弟子,還有域外歷練的弟子,都立即趕回書院。還有,白鷺界護宗大陣開啟,書院內的所有紫晶石全部分發給所有學生,玄寶閣立即開放,讓所有學生進去挑選玄寶!」
聽到蕭別離的話,蘇士河臉色一變,道:「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比你想的還要嚴重!」
蕭別離道:「還有,將白鷺城內的那些半聖以上的強者全部召集起來,讓他們組成一個護衛隊,隨時待命。書院的強者,高級半聖全部鎮守在白鷺城入口處,其餘的學生,特別是那些曾修鍊過合擊技以及陣法的學生,讓他們加緊操練合擊技與陣法,並且隨時準備好戰鬥!」
蘇士河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凝重無比。他知道,白鹿書院生死存亡的時候到了。
「士河,你派一對人,最好都是實力強大的。讓他們在城中巡邏,凡是有亂軍心者,或者有什麼小動作的,直接殺無赦。」蕭別離道。
蘇士河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蘇士河走後,蕭別離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久久無語。
「你之前去找你的那幾個老朋友,他們不來?」青袍美婦道。
「我沒有去!」蕭別離道。
「為什麼?」青袍美婦不解道。
蕭別離微微搖頭,道:「他們幾個老傢伙,不是有自己的宗門,就是有自己的家族,讓他們牽扯進來,這是在害他們啊。」
青袍美婦看著蕭別離半晌,然後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與當年一樣喜歡為別人著想。」
蕭別離轉頭看向青袍美婦,道:「靈兒,你也走吧!」
「我一介散修,沒有宗門,也沒有勢力,不會連累別人!」青袍美婦看著蕭別離,笑道:「這麼多年漂流,有些倦了。你白鹿書院應該還缺長老或者副院長什麼的,你看我可合適?」
「你這又是何必!」蕭別離輕聲道。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青袍美婦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優柔寡斷,還有你的自以為是。有時候你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為對方好,但是你可有想過,那其實並不是對方想要的。對方想要的,是想與你一起面對困難,而不是你獨自一個人面對困難,明白?」
蕭別離看著青袍美婦許久,當看到美婦眼中的淚花時,蕭別離心中微微一痛,半晌,他笑道:「我保證,以後在也不會了。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聞言,青袍美婦嘴角頓時泛起了一抹笑容。
半晌後,青袍美婦道:「你真的不像你那些老朋友求助?要知道,莫家與千羽宗如果同時出手,即使有護宗大陣在,我們可能也支撐不了多久。」
蕭別離搖了搖頭,道:「以我與他們的交情,他們肯定會來。但是,我不能害他們。如果他們都是孤身一人,我肯定立即通知他們。但是,他們都是有後顧之憂的。牽扯進來,會害死他們很多親人的!」
青袍美婦看了一眼蕭別離,然後點了點頭,不在勸說。
做人,不能自私!
就在這時,蘇士河突然出現在了大殿內,道:「出事了!走!」
說完,蘇士河身形一動,消失在了原地。
蕭別離與美婦也同時消失在了大殿中。
白鷺城城牆之上,蕭別離與青袍美婦臉色極其難看了起來。
在那城牆之下,有著五具棺材,裡面,躺著五人,全部是白鹿書院的學生。而在那地上,還有一行血字:
「遊戲,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