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革命者的遺言

話分兩頭,各表一支。

且說陳到帶了200名軍士一路急行,趕至牛頭山的寨子,會同了自己的老爹,將寨子里吃喝拉撒睡,坐卧行立走,凡是用得著的東西,盡數裝上了大車。

又告知了紅袖姑娘,先生一切安好,大隊人馬這才臃腫上路,前往老虎嶺大寨子。

半路上又碰到了策馬而來的周倉一行人,同樣又再次跟紅袖彙報了一遍先生上下安全,兩撥人馬合到一處,一齊開往大寨子。

馬車內,丫頭紅袖接連兩次得到了自家公子的平安訊,之前一直焦慮不安的內心,這才稍稍安定了下來,一邊卻仍在默默地祈禱著。

也不知是即將見著自家公子的面兒了,內心緊張還是別的原因,反正紅袖一直心慌慌著不得了,殊不知就在這一刻,她跟黃炎二人差點兒就陰陽永隔了……

老虎嶺大寨子,正堂內。

正當那刺客雙手反握短刀,高舉而下,死命扎向黃炎胸口的時候,之前翻到在地的夏侯惇,情急之下,順手抄起自己手邊的木頭墩兒,彈身而起,劈頭砸向那賊人的肩頸!

嗵——

隨著一聲悶響,那刺客當即撲倒在地!

趁這當口兒,夏侯惇這才尋了機會,拔出自己的佩劍,更不待那廝掙起身來,直接將手裡的佩劍當成了菜刀,沖著那刺客的後頸處,奮力剁了下去!

噗!

噗!

噗!

一刀,兩刀,三刀……

也不知那狂暴狀態中的夏侯莽漢最終砍了多少下,最終把一個大活人砍成了幾近一堆碎肉,手裡的那把劍也崩了牙卷了刃了,這才拼勁全身之力,一劍扎向那堆爛肉當中——

嘡——

因用力過猛,夏侯惇一劍戳透至青石地面上,手裡的劍斷作兩截!

「去死吧!天殺的賊坯!」夏侯惇仍不解恨,又把斷在手裡的那半截劍,再次戳進了那化作肉泥的刺客身上。

嘴裡噴粗氣,眼中噴怒火的夏侯惇,仍在恨恨地瞪著地上的那堆肉,直到耳邊傳來一陣哼哼唧唧的呼痛聲,這才想起還有一位受害者需要安慰呢!

「太極!老弟,老弟你沒事吧?」夏侯惇急忙將撅著個屁股,趴在几案上的黃小先生架了起來。

「嗷——嚎——」哪知夏侯惇剛一碰著黃炎的身體,就聽他撕心裂肺地嚎了起來,「你你你——趕緊幫我看看!那惡賊是砍著我背部了,還是切著我臀部了?咋全身都疼得厲害呢?而且還麻酥酥的,嘶——」

黃炎一邊猛吸冷氣,一邊將那賊老天罵了250遍!

就算你丫的打算給老子再來個反穿越,能不能給老子來個痛快啊!

你特妹的是想疼死爺啊?!

罵歸罵,可咱是文人啊,不能說後脊樑或者屁股啥的,那得說臀部……

「嗨!就一點兒皮肉傷而已。」夏侯惇瞅了一眼黃炎腰口上的傷,笑著說道,突然又覺得不大對勁兒,忙一把撕開他傷處的衣裳,只見那傷口周邊烏青漆黑的,必是劇毒無疑!駭然之下,當即大驚失聲道,「娘的!那賊坯的刀子上餵了毒的!」

轟——

黃炎的腦子裡登時空白一片!

我了個擦!

老子乾乾淨淨地穿越而來,卻要漆漆黑黑地枉死而去!

賊老天,老子不陪你玩了!

你愛咋滴咋滴去吧!

反正哥兩世為人,也算是小賺一筆,正好哥這會兒也困了,哥先睡會兒再說,你自己看著折騰去吧……

黃炎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神經崩潰了,還是那傷口的毒性發作了,只曉得全身麻木無覺,眼皮子也沉重不堪,這會兒只想著趴在身前那處几案上,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兒……

「太極!太極老弟!你可不能睡過去啊!快醒醒!」將黃炎整個兒抱在自己懷裡的夏侯惇,只覺得黃炎此刻的身子軟得跟麵皮兒似的,而且是越來越沉,越來越重,眼睛也漸漸闔上了,夏侯惇頓時慌了神兒,一邊急聲呼喚著,試圖將他喚醒,一邊又沖著外邊嘶聲大吼,「來人!軍醫官!」

軍醫官沒來,陳小二卻是抱著個水罐子,興沖沖地跑進了大堂。

「公子,水來了……」一腳踏進正堂的陳小二,被眼前地面上那一堆七零八碎的肢骸嚇得,差點兒將手裡的水罐子直接扔了出去!

「公子!」待他看到夏侯惇正死命地抱著自家公子,急聲呼喚的時候,這才發現黃炎這會兒已是人事不省……

哐——

那水罐子最終還是沒逃脫被摔碎的命運,被陳小二甩手拋了出去!

「公子!公子,你這是……」陳小二當即飛身上前,撲倒在黃炎身前,哀聲泣道。

「臭小子!哭有何用!趕緊去把軍醫官找來!快去啊!」夏侯惇赤紅著雙眼,大吼道。

「公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陳小二騰地站起身來,飈著淚花沖了出去。

「……」

「咋樣了,到底咋樣了?先生身上這毒,到底該咋解?你倒是給老子說話啊!」被陳小二一路踉蹌著拖進大堂的軍醫官,一口氣還沒順過來,剛驗過傷口,還沒切完脈,夏侯惇就急惱著吼了起來。

「回,回將軍。」軍醫官不知是趕路累得還是被夏侯惇嚇得,抖抖索索著抹了把汗,回道,「先生所中之毒,毒性劇烈,非猛葯不得除之。」

「這都啥時候了你還咬文嚼字?直接告訴本將軍,先生這毒能不能解,到底該咋解?」夏侯惇急躁躁地說道。

「是是是,將軍。」年紀四十有餘了的軍醫官,再次抹了把額上的細汗,回道,「先生所中之毒,毒性劇烈……」

「你到底有完沒完了?!」夏侯惇又被迫著聽了一邊「倒帶」,黑著臉怒道。

「將,將軍,軍中的祛毒藥,僅僅能夠防治、祛除普通瘟毒(流感疫病),雖然也可解金瘡之毒(消炎藥水的功效),可先生所中之毒,毒性劇烈。軍中的祛毒藥也只能略微抑制一下毒性的散發,除非能儘快找到克毒解藥,否則一旦毒性散發開來,侵入體內,恐怕先生他……」軍醫官忐忑著,沒敢再說下去。

「那你還不趕緊去找?!」夏侯惇大吼著打斷了他的絮叨。

「將,將軍,這深山荒野的……」軍醫官深深苦著個臉,挺大歲數的人了,差點兒就哭了出來。

「娘的!難道就沒人能解得了先生的毒嗎?去——趕緊去把後面的那倆軍醫都給老子快馬接過來!快去啊!」夏侯惇一聽說黃炎性命堪憂,一對兒牛眼幾欲破眶而出!

軍中原有三名軍醫官的,只是攻打老虎嶺大寨子的時候,僅有眼前這一位隨軍前來,剩下那兩位都留在了牛頭山,陳敢的隊伍里。

「有!有!有!有一個人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旁邊,陳小二一直黯淡無神的雙眼,陡然亮了起來,招呼也沒打,直接撒腿沖了出去。

等陳小二連拖帶拉又拽地,將一個平民打扮的人帶進大堂的時候,那名軍醫正拿著點了鹽巴的清水,細細地為黃炎清洗傷口,隨後又將泡好了的祛毒藥水塗抹了上去。

「香嫂!香嫂!快給我家公子看看吧!小二求你了!小二知道你一定行的!」將來人帶到了黃炎跟前之後,陳小二當即便給那人跪地磕首,哀聲求道。

「起,起來。」來人緊緊地抓住陳小二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隨後直接分開眾人,來到黃炎身前,將傷口驗看了一番,又探出一根手指,抹起一滴青黑的毒液,放在嘴裡輕輕抿了抿,吐掉。

然後便把陳小二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夏侯將軍,香嫂說,先生的毒能解!」陳小二原先哭喪著的臉蛋子,這會兒卻笑得跟狗尾巴花似的,欣喜地對夏侯惇說道,「那毒是一種蛇毒,解是能解得了,只是需要去外面山上采一種七葉花!」

「那還等什麼!趕緊上山採去啊!」夏侯惇一聽這毒能解,當即便蹦起身來,沖著外邊的傳令兵吼道,「來人!所有人都跟著採藥去!快去!」

於是乎,大寨子里除去傷員跟看押俘虜的,其餘所有軍士全都被轟趕著,隨著陳小二跟那位香嫂,出了寨子,上山採藥去了……

那位香嫂所說的七葉花,學名應該是七葉一枝花,株高二尺,輪生七片葉,葉頂一枝花。

用於清熱解毒,消腫止痛。

可解毒性蛇蟲咬傷。

可這大隊的人馬,除了那位香嫂,其餘人全都不認得這七葉花長得啥樣啊!

於是,香嫂率先在一處石窩旁,挖起一根來,隨後傳視眾人,二三百號人這才呼啦啦地撒開,照瓢畫葫蘆,溝旁壑下地找尋去了。

人多他就是好辦事,幾百口子人在半炷香之內,便找來了一大堆的「七葉花」!

剔除那些亂七八糟的野花雜草,也不知道哪個傻小子竟然把狗尾巴草都拔了回來……

香嫂終於挑出了九根貨真價實的七葉花,隨後又拉著陳小二,再次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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