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情醒沙海 第十章

四人式的小型軍用飛機機艙里,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內的兩個男人,一臉的不耐與嫌惡。

她吐得全身虛脫,靠在他的大腿上,細細喘著嬌氣。

她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的靜靜滴在他的大腿上,沾濕他的西褲。

他的右手,流了好多血……

而且,一上飛機,他就被他們注射了一管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白色液體……

他,眼睛緊頜著,整個人異常的鎮定,他的燒已經逐漸自動退去,他的身體已經習慣在越發危險的情況不給他惹任何麻煩。

只是除了,右手……而且,他不知道被注射了什麼毒品,渾身像被蟲子啃咬了一樣,使不上力……

突然,他張開眼睛,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

「該吃飯了!」誰也想不到,他會來這一句。

四人的機艙里,兩名質押人員,面面相覷。

「把她鬆綁了,給她吃飯!」冷冷的,他的語氣不像階下囚,更象一個領袖。

鬆綁?怎麼可能?……

看出了對方的嘲弄,他冷冷的扯動唇角,「怎麼?憑你們還想喂我妻子吃飯?」森冷的語氣,能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他們哪敢……穆罕默德的子民,對待兩性關係,都是很保守的,在穆罕默德的指引下,女人的肌體是很重要的,出外的時候,都是從頭包到腳,除了丈夫,在其他男人面前,甚至連樣貌也不能輕易示人。

她可以不吃……這句話,兩名穆罕默德的子民在他森冷的目光里硬生生吞下。

「一個女人能對你們有什麼威脅?而且還是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人。」他不屑的冷哼。

兩名穆罕默德的子民,又面面相覷,眼神交流了一下。

確實,這女人沒有武功,又軟趴趴的很,一上飛機到現在一直吐得他們心煩。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閃失,你們十條命都賠不起!」陰冷的,他冷笑,語帶警告。

兩名穆罕默德的子民為難的打了一個冷顫。

確實,夜簫雖然現在是階下囚,但是未來的日子敵友未分,如果能建立友好的合作關係,他要對付他們,一個小手指就能碾死他們。

況且,這女人怎麼看都不像能使出花招的,而且雄豹捆綁著並已經注射了藥物,發不了威。

猶豫與商量了一下,他們決定妥協。

她手裡的捆綁一被粗暴的鬆開,來不及理會手部的麻木感,就連忙用手用力撕開自己雪紡布料的長裙,幸好,當時是去流產,為了方便她特意穿了長裙……

兩個保守的大男人,無意中窺視見了她細白的小腿,全部尷尬的別開了眼。

雪紡布料的長裙很容易撕開,一條條的布料撕下來,她的長裙頓時變成了短裙。

眼底全是隱忍的薄霧,她用布料去纏他的右手,他流了好多血,雖然那些都快乾涸了……

然後,她發現,他看似一直平靜的閉目養神,其實,捆綁他雙手的實繩已經被他用身後靠著的鈍齒輪樣的齒輪箱磨刮的差不多了。

他的右手五個手指已經全部泛白,子彈剛好打在他的右手手腕上,傷口失血過多,再加上嚴實的捆綁,阻止了血液循環,他的右手已經沒有任何知覺,只怕是……

他淡淡的笑,不想讓她太擔心。

「多吃點。」他淡笑著吩咐。

接下的歷程,會很艱辛……

愣愣的她點頭,他快要獲得自由的雙手,讓她稍微有點明白,接下,形勢會巨變。乖順地點頭,她啃著冷硬的饅頭,逼自己一口又一口咽下。

「給她水!」夜簫又出聲要求。

真煩!水對出生沙漠的人來說彌足珍貴,真的很不想浪費在俘虜身上!

兩個男人,一個操控著飛機,一個只能不耐的將自己的水壺扔到她面前。

愣了一下,她很不習慣,用一個大男人的水壺,想想就很噁心……剛想說不必了……

「喝下去!」這回,夜簫命令的是她。

怔怔的點頭,雖然不明白,但是她還是強忍著噁心,喝下了一大口水。

「你……要嗎?」不顧機艙另兩個人不悅,她趕緊問他。

為了消耗他的所有體力,他們沒有給他任何食物與水源。

他點頭。

她趕緊將水壺喂進他的唇邊,他喝了一口。

她細心的幫他一一拭去嘴邊的水漬。

「乖,別害怕……」他的語氣,從來沒有過的輕柔。

怎麼看,他們都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靠過去,在她的僵愣下,他親親她的小臉,然後柔柔地摩擦著她的臉頰,好象一種最溫柔的撫慰,他在她耳邊喃喃,彷彿在說著最動人的情話。

機艙里的另兩個大男人,尷尬的互望了一下,美國人果然開放……在他們國家,哪敢在外人面前直接這樣和妻子親熱……

他們不好意思的別開了眼。

只有喬翎聽進了夜簫看似極度深情的「情話」,「別忘了,你的手鐲!待會兒把水壺還給他們,用你的手鐲對付那個沒開飛機的男人,記住!別害怕,我以前教過你的,45角度的位置,手稍微抬高一點!」那個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腰裡別著一把手槍。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全盤計畫。

18歲時,有一天晚上她和朋友們出去玩,差點被幾個黑人欺負,後來他就為她訂做了一個手鐲送給她,手鐲里有幾枚麻醉針,劑量可以射暈一頭大象。

但是收到這個禮物,她一直漫不經心,沒有特別留意去佩帶那個手鐲,直到後來發生了那件綁架案以後,手鐲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的手腕。

她慢吞吞的起身,拿著水壺,走向那個副駕駛座的男人,她的雙腳一直在不住地打顫,但是她的異樣並沒有被那兩個男人重視。

畢竟這軟趴趴的女人沒有一直哭,他們就該謝天謝地了!

「還……你……」怯然的將水壺遞出,連兩手也在發顫。

男人不耐的接了過來,就在他剛一接手,準備扭頭時,她的手摸下了手鐲,幾枚麻醉針迅速的射向了男人的脖子和臉孔。

男人還來不及發出警告的悶吟來通知同伴,夜簫已經用盡最後一絲力量,用力掙脫雙手已經磨得差不多了的麻繩,撲下副駕駛座,抽出男人腰間的手槍。

「乒」的一聲,開飛機的男人歪下了腦袋,他甚至還不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隨著那一槍過後,夜簫手上的槍也從他的右手跌落。

險勝而已。

剛才,他甚至……差一點拿不穩槍……

第一次感覺,原來槍有這麼重的後重力,他的手腕疼痛的更劇烈了,連帶著整個右手臂都象快要廢掉了一樣鑽心的疼痛。

他的冷汗滴落在髮際。

蹲下,他用沒有受傷的左手快速的解著自己雙腳上的麻繩。

她也趕緊蹲下幫忙。

剛才……她差點以為會失敗……

那個男人……她是不是?……

害怕得雙手一直在顫抖。

「你沒殺人!」他冷聲安慰。

她的手鐲上有的只是麻藥,他不會讓她的手上沾上鮮血。

他的雙腳獲得自由,她依然在發怔。

沒有太多理會她,他先將駕駛座上的屍體一把推開,穩定了飛機的航線。

飛機下,已經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已經快飛到他們的地盤上了。

這是一輛軍用機,每輛飛機都有編號,即使他劫機了,不到幾分鐘就會被追緝,反而不利於逃亡。

操起機沿上方的降落傘,並拿起地上的麻繩。

「過來。」他沉聲命令她。

一圈又一圈,他將她與自己的身體牢牢捆住。

「待會兒會跳機,你牢牢抱住我的脖子,不許張開眼睛!」

跳機對他來說,熟得不能再熟,但是,這還是第一次,他在全身無力的情況下,更是第一次,胸口扛著一個女人。

而且,還是他絕不能讓她出事的女人。

故意緩慢地放慢速度,讓一直隨行飛行的飛機先越過去,然後,他打開機艙的門。

風狂嘯著,彷彿能將人整個吹翻。

她害怕得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

他將她的手環在他自己的脖間,她顫抖得趕緊牢牢抱緊他的脖子,就像快要溺水的人牢牢地抱住救生圈。

他將自己的臉貼近她的臉,將自己濕熱的呼吸,拂在她細緻的臉孔。

突然,他吻住了她不住顫抖的嘴唇。

溫柔到了極致的一吻。

他的舌頭輕輕的描繪著她顫抖的嘴唇,彷彿要把堅強的力量傳達給她。

摟緊了他,她整個人好象有了不懼怕的依靠。

就好象,她一直患有夢遊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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