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始終特殊

班會結束,柏善文選出了十個人,再說到系裡去爭取名額。

排名在後面的,知道爭取不上,也都不當回事,公認可能進入院系名單的除了楊銳就是胥岸青了。

不過,胥岸青並不顯的高興。最近一段時間,楊銳較少出現在學校里,胥岸青無論是在課堂上也好,作業中也罷,都體現出了自己的學霸氣質。

可惜學霸都是比較出來的。北大的學生在地方上,個個都是學霸,若是分配到全國各縣的話,一個縣都不一定能考出一個北大生。

而在北大,老師們的講課難度和作業難度就不一樣了。

前幾年剛剛恢複高考的時候,如北大之流的學校還會寬容一些,給學生補補高中的以前落下的課程什麼的,或者給偏科的學生開開小灶之類的。

但到了1984年,恢複高考都要小十年了,再沒有什麼偏科的學生上北大的故事了,就是有,那也湊不成一個班。

這時候的北大,每天仍然布置作業,作業卻是要難的普通學霸不要不要的才行。

胥岸青此等學霸中的學霸,在北大的環境中如魚得水,三五不時的都會遇到來請教的同學。

然而,楊銳乍一出現,身後自帶的特效竟然被輔導員用世界級貢獻形容……

仍然在悲催的做著一年級生作業的胥岸青,又如何快樂的起來。

胥岸青同學並不知道,他做的很多作業,尤其像是他現在運用純熟的基礎高數,已經超過楊銳的高數運算能力了。

可惜做科研不是做作業,單純的數學運算也不是做科研。

胥岸青對科研仍是一頭霧水,楊銳用不著細緻入微的做出課本里的每一道題,仍舊能夠主持完成一個項目——大部分的國際頂級實驗室的老大都是老年人,如果與年輕人拼高數,就算是數學專業出身的老年人也是拼不過年輕人的,然而,他們依舊主持著國際頂級的實驗室,並且不斷的做出卓越的項目。

楊銳狠讀了大半年的高數,再加上前世所學,自覺數學知識暫時夠用,其實也是夠用了,擁有獨立的實驗室的好處也包含了這一點,負責人並不用事無巨細的掌握所有的知識,楊銳的數學能力只要堪堪及格,他就可以僱傭科研狗來完成需要數學的部分,若是要求高的話,選擇副手的時候也可以多加註意。

這在科研圈子裡是非常普遍的,數學好的科研狗在普通的大學裡很容易出頭也是這個道理,有些數學很好的科研狗抓住機會,說不定就轉了專業,而且做的不錯。生物領域就有數位大牛是數學專業出身的,他們倒是不用數學方面的科研狗了,而是聘用生物專業好的科研狗和副手,輔助自己完成各種定量研究,亦是做的風生水起。

胥岸青卻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雖然是高幹子弟,也沒有想過用老爹的權勢來影響學校。換個方向說,北大的高幹子弟多了,也不是說影響就能影響到的。

胥岸青儘管是學霸,讀書做做作業的時候仍然會遇到無數的難點,每每攻克,成就感的背後,又會想到楊銳。

胥岸青只當楊銳是學而優則研,卻不知楊銳搞的實際上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自覺落後的胥岸青,時隔近月重見楊銳,傷口似乎也被揭開了一些。

在開會過程中,胥岸青基本是一言不發,就等著結束離場,去自己的秘密基地舔傷口。

柏善文卻沒有簡單的宣布結束,而是在結束的時候,多加了一句:「得到提名的同學留一下,其他同學可以走了。」

白玲也被選入了十人名單,幸運的留了下來。

她高高興興的站在楊銳旁邊,也不管輔導員就在前面。她現在也是看出來了,輔導員是擺明了對楊銳進行特殊化待遇,而在如今的大學裡,談戀愛其實算不得什麼,前幾年的大齡女子,帶著孩子來上學的都有,學校不僅不能說,還要想方設法的提供有利條件——知青是為國奉獻十年青春,再讀大學是努力讀書再創人生,走遍天下也說得理去。

80年代的大學也是因為大齡青年們的加入,而變的如此的美麗與自由。

唱歌、跳舞、談戀愛在90年代前的大學都是不禁的,女生宿舍門前也沒有大媽執勤,學校大門內外亦無門禁。

當然,輔導員的威勢卻是極強。

指著國家給你分配工作,你就得對國家的代表低眉順眼。

白玲緊挨著楊銳,和他小聲的說著話,偷眼瞄著老師,心裡想:我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哎呀,好害羞,要是變成白狐就好了,火狐也不錯,變成的黃狐狸就慘了!

「我給你們說一下之後的流程,哦,楊銳,你要是忙的話,就不用管了,你這邊的事情,我幫你處理了,你要去實驗室就去實驗室,要去圖書館就去圖書館,想休息一會就休息一會……」柏善文少見的啰嗦,也少見的友善。

白玲好笑的站開了一些,卻是有些佩服楊銳,柏善文管理的學生有兩三百人,能客客氣氣說話的就楊銳一隻小老虎了。

想到小老虎,白玲又開始為狐狸的毛皮顏色而憂慮了。

楊銳有點享受柏善文的特殊待遇,又有些不適應的咳嗽兩聲,說道:「柏老師,這個去人民大會堂觀禮的活動,是必須要去的嗎?」

他的實驗正做到緊張時刻,今天只是出來放鬆而已。

當然,做著實驗,並不代表要時時刻刻的呆在實驗室,但為了去人民大會堂觀禮,卻有可能時時刻刻的要綵排。

這樣的觀禮活動,雖然榮耀,楊銳卻實在是耽擱不起。

或許早一兩個月,他能抽出時間來體驗一下這種活動,現在卻不是正確的時機。

他的榮耀來自於科研活動,不能為了虛榮,而放棄了科研本身,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楊銳自覺自己以後去人民大會堂參加活動的機會很多,也沒有將這次的機會放在眼裡。

柏善文微不可查的皺眉了一下,又舒展開來,和顏悅色的道:「現在還不能確定去人民大會堂觀禮的名單,咱們班級里選了,送到系裡去選,系裡選了,還要送去學校選,到了學校,究竟能有多少個大學生的名額,還要看教育部怎麼說,所以說,觀禮不是要不要去,而是能不能去。」

委婉的闡述了機會難得,柏善文又道:「去人民大會堂觀禮,是你們的榮譽,也是咱們班級,院系和學校的榮譽,是值得驕傲的事,不管能不能去,咱們都要儘力爭取,你說是不是?」

楊銳微微頷首,道:「自然是榮譽沒錯。」

見他這麼說,柏善文知道沒勸服,又道:「楊銳,你的條件很好,有很大的機會爭取到這個名額,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如果是怕耽擱時間的話,我這麼說,除了要有幾次綵排,中間可能要開幾次會,其他我能幫你辦的地方,我都會幫你做的。」

楊銳不由苦笑,道:「輔導員你這麼說,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這怎麼是架在火上烤呢,這是好事呀。」柏善文呵呵的笑。

楊銳嘆口氣,道:「您幫忙,我很感謝,但就像是您說的,恐怕有很多活動,是外事辦或者其他什麼上級部門壓下來,他們可不會體諒我。這種觀禮活動,我說破天去,也就是一個學生,人家紅軍老幹部都要去排練的,我怎麼能不去,您說是吧。」

柏善文沉默不語。楊銳說的自然是實話,去人民大會堂管理的大學生代表只是少數,各行各業的勞模,來自地方的優秀黨員和功勛卓著的幹部,我黨忠誠的戰士,還有為新中國建立做過貢獻的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以及來自海外的華僑華人,這些才是人民大會堂觀禮的主體。

即使局限到大學或者科研界,兩院院士,參加過兩彈一星之類的重大科研項目的科學家們,重要性也比楊銳高了不知道多少層。

這些人自然都是大忙人,但為了讓觀禮活動井然有序,氣勢磅礴,再忙的科學家都要抽出幾天時間乃至十幾天時間來,楊銳又算得了什麼。

到時候,可沒有人給他特殊待遇。

可從內心裡,柏善文是想讓楊銳去參加活動的。就他所知,北大肯定會有名額,名額卻只有幾個,若是在校的高幹子弟要去,上面或許會多給幾個戴帽子的名額,但那與普通的北大學生其實沒什麼關係。

如此算下來,生物系是分不到一個名額的,差不多只有楊銳,才有可能競爭到一個名額。

柏善文作為生物系多名輔導員中的一位,自然希望這個榮譽出在自己管理的班級里。

楊銳也算是知曉人情世故的,腦筋一轉,明白了柏善文的糾結,想想道:「柏老師,您看這樣如何,我照常參加學校內的評選活動,但到了學校這一級以後,我主動放棄,如果是按照院系評選的話,學校應該會讓生物系再補一個人上來,您看這樣如何。」

柏善文的臉色不好看,道:「教育部還要再評一次,你參加到教育部選完好了。」

這次輪到楊銳的臉色不好看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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