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正道 第十六章 傀儡〔三〕

「像何仙子你這樣的名門女俠大家閨秀大概不知道,這女人在極痛的時候下面會縮得厲害,那感覺真是讓人慾仙欲死。所以我最喜歡的就是一邊乾女人,一邊慢慢地將她們身上的皮肉一點點地撕下來。只是大哥,二哥他們心地都太好,看不慣,我只能偶爾悄悄背著他們玩上一玩。但是今天不同了,我會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慢慢地炮製你和你這兩個朋友。你先好好看看,感受一下,權當欠著我二哥三哥五弟的利息吧。」

天河五鬼的模樣都是生就的一副兇悍狠戾,但和其他四人不一樣,這老四的猙獰兇相中還帶著猥瑣和扭曲,好像一隻混在惡狼中的食腐鬣狗。他一邊說著,一邊興高采烈地脫掉了褲子,就這樣挺著他那已經鬥志昂揚的兄弟大搖大擺地朝著大床那邊走去。

「那肥豬是神機堂的重要人物,說不定還能用得著,留著莫要傷了他性命。」五鬼老大開口提醒。

「大哥放心,我省的。」老四一邁步走上了床,一腳就把昏過去的魏瑟大師給踹到了床下。這位大師至少也有三四百斤開外,卻被他隨便一腳踢開,可見就算沒有老大那一身功夫,本身身手也是相當了得。

抱著古箏的年輕歌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到了床的另一邊,床上的水玉竹早已是花容失色,鵪鶉一樣地縮在一角瑟瑟發抖。老四隨手抓向她,水玉竹尖叫一聲,居然恰恰從老四的手邊溜了開去,只是跌下了床,縮在了年輕歌姬的身後。

「畜生,你們不是人。這根本不關她們的事。」不遠處看著的何姒兒咬得嘴唇都出了血。在五鬼老大的隨手一擊之下她全身血脈元氣都受了極大震蕩,現在只能癱在那裡連手指頭都動彈不了分毫。

「小妞跑得倒快,不過沒關係,哪個先來都是一樣的。」老四笑了笑,轉而伸手抓向了那年輕歌姬。他們悄悄進來之後就已經把門堵死,根本不怕這兩個女的能跑出去。

但是他這出手的一抓卻又抓了個空。這面前的年輕歌姬明明好像就沒動,但他偏偏就沒抓住。只是原本藏在後面的水玉竹不知又怎麼的露了出來。然後這歌姬還轉頭看了水玉竹一眼。

「咦?」老四一愣。終於發覺有些不大對勁了,陡然一下雙手齊出,分別抓向兩女,手指間的勁風凜冽,已經是認真用上了功夫。這兩爪之勢籠罩了方圓一丈的範圍,他就不相信還抓不住。

「老四,等等!」那邊的五鬼老大也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出聲喝止,卻已經有些遲了,老四的這兩爪已經爪了出去。

錚的一聲,懷抱著古箏的歌姬手指在古箏上輕輕一彈,發出一聲頗帶些金戈鐵馬的弦響。那古箏上的一根琴弦也在這一聲響中忽然斷開,跳了起來,飛了出去,刺向了撲來的老四。

老四的這兩爪爪勢嚴密,暗藏數種後招變化,面前的這女子無論是躲是迎擊他都有足夠的應變手段,但這飛來的不是人,而是一根細細琴弦。這飛來琴弦靈動快捷如活了過來一樣,眨眼間在半空中曲折彈跳出數個詭異的角度,然後正正地扎進了老四的食中二指之間。

老四發出的一聲慘嚎聽起來不是被扎了,而是好像整隻手都被斬了下來。這根足足有兩尺長的琴弦居然全部沒入了他指間的軟肉里,只留下寸余長的一截在外面,若是以長度判斷,怕是最前端已刺過了他的手肘,也不知有多少血肉筋絡被這一路貫穿連接在一起,說不定還穿進了骨髓之內,恐怕就是真的把他整隻手給剁下來也沒這麼痛。

但這不過只是一隻手而已,老四的動作身形只是一頓,餘下的一隻手馬上帶著更凜冽十倍的勁力重新朝著這年輕歌姬抓去。天河五鬼沒有一個不彪悍,不兇猛,這傷雖然痛,卻不致命,只能將他的凶性全部激發出來,這一抓他不只是用上了全部的氣力,連這股劇痛激發出的潛力也一起加了上去。

又是錚錚兩聲,歌姬的手指又在琴弦上一撥,她的手指修長有力,又帶著說不出的靈性和活力,如一個異形的天生舞者。隨著她的這一撥,又是兩根琴弦跳出,矯健靈動如活生生的兩條小小靈蛇一樣在半空中一閃,一隻刺入老四的這完好的一隻手的肩膀,一隻刺入了他鼠蹊,同樣都是兩尺多長的琴弦全部沒入體內。

老四凄厲之極地慘嚎了一聲,直挺挺地倒地。他並沒死,這細細的琴弦比頭髮粗不了多少,即便是刺入心腹頭腦也不一定能致命,何況鼠蹊和肩膀也不是什麼要害。他雙眼通紅,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直盯著這神秘的年輕歌姬,眼神中一半是怨毒,一半是恐懼。兩尺多長的琴弦在他身體里沿著一個詭異的路線將沿途的筋肉,骨骼,臟器串在了一起,痛得讓人發瘋。而只要再稍稍一動,牽扯了一下,立刻就能知道還有比讓人發瘋更痛上十倍的味道。

年輕歌姬朝旁邊讓開了兩步,卻並不是因為老四,她對地上的老四連看也不看,好像那只是剛剛一腳踩扁的臭蟲,她讓開的是原本一直躲在她身後的水玉竹。

水玉竹依然還是剛才那樣,看了看地上的老四,又看看遠處的五鬼老大,羞花閉月的小臉上滿是無助和驚恐,像朵風雨中的小花一樣楚楚可憐。她輕輕邁動著腳步又朝歌姬身邊挪來,好像還想躲在她身後。

錚的一聲,歌姬手中的古箏又彈出一聲,這一次沒有斷掉的弦飛起,只是弦聲中帶著濃濃的警戒之意,同時歌姬看向水玉竹的眼神中也有著相似的味道,細長柳眉下的鳳眼閃出一絲精光。

水玉竹只能停下了腳步,委屈得好像馬上要哭出來了。歌姬卻不再管她,轉而看向了不遠處的五鬼老大。

五鬼老大並沒有妄動。他能比老四更早一步發覺不對,能及時出聲,卻來不及出手。他一身修為雖然遠比老四精深,但擅長的畢竟是外門拳腳功夫,中間又隔著老四,就算隔空拳勁也不見得有用。最關鍵的還是他明白這突然冒出來的對手極不簡單,冒冒失失地衝上去說不定連自己也只能栽進去。

所以趁著歌姬放倒老四的空檔,他先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然一聲低喝。

這一低喝聲音不大,但是離他最近的何姒兒卻感覺到頭一暈,眼前金星亂冒,兩行鮮血從鼻子中留了下來,原本剛剛理順一些的內息又被震得亂作一團。就在這一聲低喝中,五鬼老大周身的關節,所有能動的地方都同時一震,骨骼筋肉相互撞擊,發出如巨木大石衝擊般的響動,和那聲低喝混在了一起,連他身周的空氣都以肉眼可見的幅度一抖,然後一層若有若無的罡氣就在他身體表面上如流水般的浮現出來。

做完這一切,五鬼老大才邁步朝著歌姬走去,同樣地走得不快,只是極穩極重,好像每一腳都要在地上踩出一個坑來。一雙怒目中也是精光充盈,看著那懷抱古箏的歌姬,沉聲問:「敢問閣下是何方神聖?」

看著緩步而來的五鬼老大,這年輕歌姬的神色也不免凝重起來,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能將天河派的粗淺外門功夫錘鍊到這般境地,閣下的天賦和心性也算得上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了。」

這是這年輕歌姬第一次開口說話,清脆中又帶些沙啞,介乎男女之間,和她那嬌艷中帶著些英氣的模樣很是相契。

五鬼老大在離歌姬十多步的地方站住了。兩人間的空氣彷彿已經凝固了一樣,再接近就會是一觸即發。五鬼老大看了一眼歌姬腳下的老四,說:「我們此番也只是來找茅山派那女子尋仇,不知尊駕到此,我四弟之前有眼無珠,多有得罪,還望閣下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

「我本就沒想過要他的命,只是中了三根『銘心絲』,這人也已經廢了。」歌姬掃了一眼地上的老四,又看了看五鬼老大,再看了看遠處牆邊癱坐在那裡的何姒兒,想了想,說:「我也不管你們有什麼舊怨,只是今日在這裡若是由得你殺了她,對我來說也是個不小的麻煩。你便帶著你四弟走吧,我不留你們。」

五鬼老大搖搖頭:「這茅山派的女子兩年前殺我三弟,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殺我五弟的兇手下落也要著落在她身上,所以我一定要帶她走。」

歌姬默然不語,忽然轉頭看著旁邊不遠處的水玉竹,說:「這人的一身外門橫練功夫已練到了由外而內,三花聚頂的先天之境,我一個人應付可有些吃力,你還是不打算幫忙么?」

隨著歌姬的這一句,老大的視線也馬上轉向了牆角的水玉竹,眼中的精光暴射。而水玉竹則愕然瞪著一雙淚眼看著歌姬,滿臉的愕然不解,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地縮在一角。

就在五鬼老大的這一轉眼的時候,歌姬手上古箏的一根琴弦就無聲無息地斷掉了,然後像出洞的毒蛇一樣猛地朝他右眼直直射去。

沒有破風聲,這琴弦太細,也太快,根本激不出破風聲來,甚至連肉眼都根本看不出飛來的軌跡,但五鬼老大還是反應了過來,他沒來得及閃躲,也來不及出手格擋,只來得及閉眼。

叮的一聲,琴弦直直地釘在了五鬼老大的眼皮上,但是卻沒有像扎入老四身體時一樣扎鑽進去,而是被反彈地整個彎曲起來,在余勁的帶動下不斷抖動掙扎,隨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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