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心情不爽的鈴音。……所以,不能朝她這邊看。
右側,心情不爽的小幽。……所以,不能朝她這邊看。
只面向正前方走路的我。嗯……如果沒有上面那兩句話的話,這似乎是句蠻帥氣的話啊(「前だけを見て歩く」有引申義「勇往直前」)。重申一遍。式見螢,此時,正在只面向正前方地走路。
結業典禮當天。拜小幽的多嘴所賜,今天鈴音特地和小幽在車站(昨晚和她姐姐碰面的車站)一起等我……於是就成了一同上學這麼回事。不過,從一開始起就說不上什麼話,再加上我耐不住沉默地說了些多餘的話,氣氛更是升級為死氣沉沉。要是用昨晚深螺小姐的理論現學現賣的話,可以說當下這兩位小姐的「惡質靈氣」正在噴涌而出吧。都不是惡靈們蜂擁而至的程度了,而是連惡靈都會退避三舍的級別吧。現在,她們兩人的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不尋常。
「……不純潔」
沉默至此的鈴音再次吐出了平時那句台詞。從車站到學校的這段路上,她們兩人就好比押送犯人的警察一樣,一人一邊的陣勢,話也不說。偶爾張開口,也盡蹦出些聲討我的字眼……真的,好想死。早知如此昨晚跟深螺小姐問出「輕鬆自殺方法」就好了。
鈴音又鄙夷地盯了過來。
「沒想到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所以說。為什麼要曲解啊。又不是漫畫。現實中誰會當真跟自家妹妹有那種事啊」
「但是!」另一側的小幽反駁了。她的視線和鈴音的如出一轍。明明每天都興高采烈地抱著我的,怎麼今天有一種好比關係不好的同班同學間的距離感。……不,等等。我和她從相遇到現在還沒過那麼久。不如說被抱著才應該感到奇怪。難道說,我已經習慣——咳咳。總之,小幽的態度很不協調。看來真的是在焦躁啊。
「睡同一個被窩了吧,螢。真下流」
「前段時間你不也跟我睡一個被窩了么!」
「什!螢!這是怎麼一回事!?」
吐槽失敗。不該讓鈴音知道的事,讓她知道了。結果,又刷新了鈴音的心情底限。啊啊……我,想死啊。
「所以說……小幽那次也是一樣!我那房間本來就是一個人住的,肯定小啊!一般來講誰會準備那麼多床被子啊!沙發也根本就沒有!」
「這算什麼理由!把女生騙到自家,好歹拿個正經點的理由出來!」
「沒辦法這理由本來就是正經的!」
「螢……居然是這種跟異性屁顛屁顛鑽進一個被窩裡睡的人……」
「輪不到你說!小幽!」
「果然也和小幽睡過了啊!」
「不要用『睡過了』這個詞鈴音!不,不過,睡倒的確是睡過了……」
「!!」
「啊,那個,單純字面意思上的『睡』啊!剛才我的說法有點對不起,但也不至於——」
「啊啊……沒想到螢是這種……」
「好好聽人說話!」
鈴音反而開始捂著耳朵搖頭了。……啊,我不否認,自己和妹妹睡了一個被窩。沒錯。我們兄妹對此疏忽大意了。不過,其實這對於我和傘而言,也不算什麼大驚小怪的事……。因為,不管來的是父親還是母親,都是這麼睡的。被子只有一床,再加上沒有能鋪兩床被子的空間。嘛,再加上又不是要一直住我這,也沒有為此特地買一床被子的必要,再加上花費問題。既然房間太小了那麼兩人一起睡吧,就順勢變成這樣了。當然不可能有小幽和鈴音所說的下流的展開。怎麼可能有。又不是韓劇。……嘛,後來也確實有撓癢打鬧的第二回合……結果,我昨晚基本上沒怎麼睡。不過為什麼每次說到我和妹妹的關係就立馬想到那邊了啊。
我連學校都沒到就已經疲勞了,這次又換小幽攻了過來。
「螢……。在如此短時間內先後同兩名女性上演床戲……恐怖的男人」
「為啥這麼說啊!還有這其中一人不就是你嗎!?況且我什麼都沒做這一點你自己也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我怎麼可能知道!不能否定螢在我熟睡的時候對我的身體怎麼樣了的可能性吧!」
「否定掉啊!否定掉!那時明明是我失去意識了啊!」
「那,不能否定我對螢惡作劇的可能性吧?」
「什麼——!那我豈不成被害者了嗎!再說回來剛才那裡給我認真否定掉啊!」
「……NO-ENT」
「喂!」
「總之,既然已經確定螢是淫獸,那麼就能得出『即使是妹妹,客觀上還是和異性同睡了一個被窩』這一點值得懷疑的結論了,嗯」
「剛才的對話怎麼才能得出那種結論啊!倒不如說該指正的是你的事沒有明確這一點吧!剛才的對話!」
我把普通人看不見小幽這一點完全拋於腦後,當然在別人看來我只是在對空氣怒吼。先不管我在吼什麼,我周圍上學的同學們的氣氛都怪得驚人。他們之間似乎傳開了「高二的式見螢自從出事以來變得有點奇怪了,我們大家還是一同溫柔地在一旁守護他吧」這種對我不冷不暖的理解,每個人都不自然地把視線轉向一邊快步走開。我也放棄了去在意他人的視線,直到到校前都重複著剛才那些理由。
結果雖然沒有完全解除誤會,但到學校時我們暫且把這個話題放到了一邊,恢複了平靜。……倒不如說,只是我們三個人爭辯得累了而已。
待我們走到走廊時,「話說回來」鈴音終於改變了話題。我則鬆了一口氣,不論接下來要說什麼,我都很感激啊。
「螢,昨天……你見到我姐姐了?」
我嚇了一跳。又開始這件事開刀了么。
「額……。鈴音,你知道的嗎?」
「不是……昨天晚上,住在賓館的姐姐突然打來電話。她只說了一句『他真有意思呢』就掛掉了……。對,果然,跟螢見過了啊」
「唔……」
深螺小姐……我當時說了多少遍這件事保密了來張?嘛……深螺小姐的我行我素這一點已經明白到讓人厭煩的地步了,所以我也沒什麼怨言可說了。
我對她們兩人即將出口的「深更半夜和女性獨處……骯髒」作出了防禦架勢……可這回鈴音的反應有點不一樣。
「……」
一句話也不說……也沒用責備的視線瞪過來,只是沒精打采地垂下了頭。小幽本想再借題發揮一下的,見鈴音這種反應,也不由得把話咽進了肚裡。
我和小幽看著鈴音垂頭喪氣的模樣,面面相覷,繼續向教室走去。到了教室,我放下自己的書包,轉頭望向鈴音。她也放下了書包……然後保持著這個動作,唉聲嘆氣地盯著書包。我坐了下來,向還在呆站的鈴音誠惶誠恐地招呼道。
「喂……鈴音?怎麼了?」
「誒?……唔嗯嗯(搖頭)」
她毫無生氣地應付了我,然後把書包掛在桌旁,拉出椅子坐下……然後,「呼」地雙手托起了腮來。我和小幽繼續面面相覷……然後,再次搭話道。
「鈴音?那個……真是對不起了。擅自和深螺小姐見面……」
對於我的發言,不是鈴音而是小幽先反應道「深螺?」。我在跟小幽解釋「鈴音的姐姐啦」的期間……鈴音依舊心不在焉著。
「喂~鈴音?那個……沒事吧?」
我擺出非常擔心的表情繼續問道……鈴音終於勉強笑著回應道「嗯」。接著,又是一聲嘆息後,她總算一句一句地說開了。
「既然見過了姐姐應該能明白吧……瞧,她就是那種人。就算我對她的舉動說三道四的……也沒什麼用」
「啊……。的確能明白啊……」
確實。那個人絕不會聽從他人的意見行動。說要見我就來見我……即使鈴音動用武力阻止她,估計用不著零點幾秒就被收拾掉了。
「再者說,她的目的差不多也猜到了。單純是對螢的物質化能力感興趣而已。再無其他目的了」
「那倒是……」
我打聽自殺方法這件事看來沒告訴鈴音啊。
「鈴音……你就那麼不擅長對付姐姐嗎?」
「哪裡是不擅長……」
表情複雜的鈴音。她握緊自己的拳頭……盯著拳頭,喃喃道。
「……我尊敬她。我覺得她很厲害。她是我的目標……嗯,引以為豪的姐姐啊。小時候……我曾以有她那樣的姐姐為榮。……也就是說……我曾經,很喜歡姐姐的。但是……」
「……」
「對於姐姐來說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