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信使的決心

瑪法里奧匆匆回到神殿,和瓦里安的交涉令他倍感失敗,但同時他也想著峰會上和泰蘭德說話的那個哨兵——隨後高階女祭司便離開了會場——她無疑帶來了其它災難的消息。他猜想那或許與上層精靈有關,但此時此刻他也做好了一切準備。

令大德魯伊吃驚的是,迎接他的並不是神殿的女祭司之一,而是他自己的一名手下。當瑪法里奧走近之時,那個焦急不已的德魯伊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帕爾西斯!」這個德魯伊訓練有素技能純熟,擅長變化風暴烏鴉形態。要是多加調教的話,或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一位聲名煊赫的大德魯伊。自然,瑪法里奧不會把這些話當面告訴這位年輕的德魯伊。「你不是被派遣到灰谷去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不應該由我來回答,導師,」帕爾西斯尊敬地回答。這位年輕的德魯伊顯然已經筋疲力盡了。「另一個人比我更有回答的資格。」

瑪法里奧沒再繼續追問,帕爾西斯帶著他朝內室走去。加洛德將莎拉希爾帶回達納蘇斯之後,她的屍體便正是存在這個房間當中。

他聽到裡面傳來女祭司們祈禱的聲音。大德魯伊瞥了帕爾西斯一眼,發現年輕的暗夜精靈面帶憂慮。看來自打他離開這裡以後,事情發生了一些不如人意的變化。

他們走進房間時,原本正領著四名資深女祭司圍著石台一同祈禱的泰蘭德轉過身來。艾露恩之光不僅照耀在她和女祭司們的身上,也灑向躺在石台上的那個人影。

是一名哨兵。瑪法里奧並不認識她。她紫羅蘭色的皮膚看上去毫無血色,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他沉默地來到妻子身邊。泰蘭德靠過身來對他耳語道,「她名叫艾拉德里婭·雲翔,是個來自灰谷的信使。」

「一個受傷的信使?」瑪法里奧可不喜歡這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高階女祭司正要繼續說下去,但那哨兵突然呻吟了一聲。她睜開眼睛望向兩人,最後把目光匯聚在了瑪法里奧身上。

「大—大德魯伊……那麼說,您知道了……」

她努力動了動身子以便更好地面對著他,這樣一來卻露出了一道又長又深,幾乎橫貫她整個上身的傷痕。根據瑪法里奧所見看來,她還活著就已經是個奇蹟了。他能看到她身上還有其他較小的傷痕,但那道巨創是最為嚴重的。

「諷刺的是,那是她自己的月刃造成的,」帕爾西斯朝他的另一邊耳朵低聲說道。「她在和幾個獸人搏鬥的時候摔在了上面。在此之前她至少還殺了兩個獸人。」

「她在獸人的領地上幹什麼?為什麼帶她來這裡?」

「她當時並沒在獸人的土地上。她正要將一封來自指揮官哈德里莎的特急信件送到此處。」

大德魯伊望向泰蘭德以求證這個可怕的消息。而她悲傷地點了點頭。

「他們——他們潛入防線後方……」艾拉德里婭嘶啞地說道。顯然她雖說情況不妙,卻仍能聽清他們的話。

「你必須好好休息,」高階女祭司向她建議道。「在月之聖母的祝福下,你的意志和力量將有助於你的康復。」

艾拉德里婭劇烈地咳起嗽來。鮮血濺上了泰蘭德的長袍,但她既沒有移步躲開也沒有伸手擦去。此刻她所關心的只有信使本人。

「當我躺在那裡,逐漸死去的時候……我向她祈-祈禱,」哨兵繼續說道。「我祈禱要-要是她能讓我堅持到完成自己的職-職責,那我-我就死而瞑-瞑目了。她恩准了這-這個祈-祈禱。」

「當我在哨站西邊不遠與森林交流的時候,我發現了她,」帕爾西斯解釋道。「樹木為附近發生的一切事件感到不安。於是我便前去查探……然後就找到了她。」

德魯伊迅速地描述了他發現屍體的情景。帕爾西斯至少看到了四個死去的獸人,其中兩個從傷口被撕裂的方式來看只可能是被角鷹獸殺死的。

「可-可憐的暴風,」艾拉德里婭低聲說道。「他是個非常忠誠的朋友。」她又咳了起來。泰蘭德拿起一張毛巾擦乾淨哨兵的嘴唇。

「我儘力去幫助她,但她早已失血過多。」德魯伊露出羞愧的表情。

泰蘭德搖了搖頭。「誰也沒法做得更好,帕爾西斯,哪怕是一位姐妹會的祭司。」

「他-他還把我帶到這來……」哨兵說道。

「我儘可能地為她治療,然後變成風暴烏鴉形態,」帕爾西斯解釋道。「這是一段艱難的飛行,但我知道不能停下來休息。」

「他們拿-拿走了信件,」艾拉德里婭大口吸著空氣繼續說道。「但我知道—知道指揮官想要說-說些什麼……」

「你省些力氣吧,」泰蘭德堅持說道。「我會把你說過的話轉述給他們。」

艾拉德里婭點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高階女祭司迅速講述了指揮官哈德里莎的觀察和擔憂。部落侵入灰谷西部的程度令瑪法里奧吃驚。甚至早已聽過類似情況的帕爾西斯也感到驚訝。與此同時,女祭司們一直默默地為信使祈禱著。為了消息及時送到,她經歷了如此巨大的危險。

「我傾向於認真看待指揮官所說的事——而艾拉德里婭發誓那都是真的——至少這是一個非常專業的猜測,可能與實情相差無幾,」高階女祭司總結道。

「珊蒂斯知道艾拉德里婭在這嗎?」

「我已經派人去告訴她了。」泰蘭德把注意力轉回受傷的哨兵。「對於你所做的一切我們感激不盡——」

信使的胸口已經不再起伏。

泰蘭德彎下身去,用手拂過艾拉德里婭的身軀。「她……走了。她可能已經死去一兩分鐘了。」

「她看上去就像在微笑一般,」帕爾西斯有些哽咽地說道。「我想讓她多休息一會,但她堅持……」

高階女祭司直起身來。「她向艾露恩祈求,而月之聖母認為她值得幫助。老實說,我很驚訝她居然能撐到這來,更不用說告訴我們所發生的一切。」

「現在該由我們來確保她的犧牲不會白費,」珊蒂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艾拉德里婭的死令她語氣嚴酷。珊蒂斯向來把麾下哨兵視如己出。

「我儘力了,將軍。」帕爾西斯脫口說道,不知為何他有些畏懼這位著名的戰士。

「我也認得你,德魯伊。我個人對你在灰谷的工作表示歡迎。」她大步走向艾拉德里婭的屍體。「我記得她。一名老練的騎手……幾乎和我一樣出色。哈德里莎選對了人。」珊蒂斯又對著泰蘭德和瑪法里奧補充道。「顯然我們必須馬上派兵增援。」

「峰會怎麼辦?」泰蘭德向丈夫問道。

「我們把它引入另一個方向。我們號召大家一起來加強聯盟的力量;而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珊蒂斯尊敬地撫摸著艾拉德里婭的肩頭。「我有四名最優秀的戰士等在外面。如您允許,她們會把她的屍體帶走。我們將為她舉行一場恰當的告別儀式。」

高階女祭司點點頭。「請便吧。我們會在神殿中傳頌她的名字。」

「我對此深表感激。」珊蒂斯吹了兩聲短哨,於是其他哨兵們走了進來。高階女祭司和瑪法里奧退到一邊。女祭司們一同望向她們的領袖,而泰蘭德允許她們退去。

帕爾西斯向大德魯伊夫婦鞠了一躬。「如果允許的話,我想和珊蒂斯將軍一起離去。我對灰谷的近況頗有了解,我想她會希望聽一聽的。」

「正合我意,」將軍說道。「跟我來。」

在他們離去之前,瑪法里奧問道,「帕爾西斯,和你一起派過去的還有另一個德魯伊——」

「卡拉丁,大德魯伊。」

「你和他有過任何聯繫嗎?」

年輕的德魯伊看上去愈發緊張起來。「我很抱歉,沒馬上和他聯繫。我——我一心想著信使的事情。在飛行過程中我倒是嘗試過,但不知道為什麼感應不到他的思維!請原諒!我本想要告訴您的,但是——」

瑪法里奧當然不能責怪帕爾西斯,儘管他堅持要和珊蒂斯一起走,但德魯伊看上去就像馬上要崩潰了。「別難過。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將軍,然後好好歇會。明白了?」

「是……是的,大德魯伊。」

「我不會對他多加耽擱,」珊蒂斯保證道。

哨兵們恭敬地抬起艾拉德里婭的屍體放到一張木製擔架上,小心地將他抬了出去。珊蒂斯和德魯伊跟在她們的後面。

當哨兵們和屍體一起消失在視野外的時候,泰蘭德低聲祈禱了幾句。然後她皺起眉頭對瑪法里奧說道,「已經有人告訴我瓦里安做的事了。我很震驚。他走後又怎麼樣了?你跟過去找他了嗎?」

「我去和他談過了……結果沒比表決好多少。我們不能指望他成為我們所尋找的領袖,泰蘭德。現在沒時間了。」

「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更為重要!吾愛,你不明白嗎?艾露恩已經預見到了!瓦里安必須在這最黑暗的時刻引領我們!」

大德魯伊做了個鬼臉。「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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