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四章

霧切響子剛踏入神經科學研究所時——《那個她》已經躺在床上了。通過傳聞有聽說過她的事情。她產生了記憶障礙,正在這個研究所接受治療——看來正如傳聞中一樣。

不過,那種事情怎樣都好。比起這個,問題是關鍵的松田夜助不在那裡。

——嘛,雖然最初就沒抱有期待就是了。

這也是預想過的事情。所以她迅速地切換了心情,開始對房間進行搜查。松田不在這裡這件事,反過來說就是,可以不用在意地隨意調查這裡的意思。

正因如此——

然後,響子將視線轉向了床上的她。

——看來注意一下別吵醒她比較好呢。

想盡量避開多餘的麻煩。

接下來她慎重地在研究所內來回搜查著。然後轉過一圈之後——她自然地停在床邊。

——果然,很奇怪。

那句話並不是在說睡著的她,而是對於床本身的感想。

在意的話只需要調查就好——響子像理所當然一樣在床的周圍探尋著,然後在被床單隱藏的地板之下——發現了隱藏倉庫。

在裡面,發現了黑色的運動服和鞋子,以及無掩飾地被塞入的簡易台車,響子馬上得出了一個結論。

——松田夜助和評議委員會的連續殺人事件有關係——

現在,將這件事認定為事件的,只有她和她身為學院長的委託人而已。而且,是連屍體都消失了,證據極端之少的事件——正因如此她為了追尋證據正在重複著踏實的調查。

那樣的事件的證據在完全沒有想到的地方被發現了。完全沒想到,松田夜助居然和這件事有所關聯,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說不定對失蹤了的剩下兩人的去向心裡有數。

白白浪費了響子的忠告,自那以來持續消失中的評議委員們,現在全員的四人都已經行蹤不明了。但是,說不定現在終於可以查明他們的去向了。這是不是已經太遲了先不提,那種事情怎樣都好。是能夠救出他們,還是會犧牲他們都沒有關係。自己的任務,僅僅是作為偵探把隱藏的真相暴露出來而已——響子是真心這麼認為的。

——不過,沒想到這兩件事是有關聯的呢。

說到頭,她來到這裡的原因就和評議委員會的事件無關。

在教職員大樓發現的村雨早春的屍體的事件——她是為了調查這個而來的。

根據校醫的話,似乎最後見到死掉的村雨的人就是松田夜助。而且他在那之後也像是消失了一般去向不明了。如果正如響子所想的那樣,村雨的死是他殺的話——怎麼想松田夜助都很可疑。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要殺害村雨早春呢——響子是為了尋找那個動機,而來到身為他根據地的研究所的。

不過,那個松田夜助不僅和村雨的事件,連與評議委員會的事件都相關的話——那麼就算把他當做這個事件的中心人物也不過分了。和兩個事件同時相關,沒有那樣的偶然。

那麼他的目的是?

他知道些什麼?

他是想隱藏什麼?

像這樣,一邊潛入床下,一邊讓各種思考在腦內重疊的時候。

突然間,頭上傳來了聲響。

看來是那個她醒來了的樣子。

那麼,從她那裡聽取一些事情說不定也不錯。接受著松田夜助治療的她不能僅被稱之為一個旁觀者。雖然這樣的話她可能會知道這個痛苦的事實,不過為了暴露真相這種程度的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也是她真心的想法。

而且剩下的時間一定不多了——響子抱有著和焦躁感類似的感情。再不趕快的話就將變得無法挽回了。不由得會這麼想著。

——說不定松田夜助已經不會回來了。

雖然這是一種直覺,但並不只是一種直覺。這是霧切家作為偵探的直覺。正是那種直覺驅使著她。驅使著她早一秒也好立馬想查明松田的所在。並不是在擔心著松田的安全。而是為了結果自己作為偵探接受的委託而已。只是為了找到kamukura izuru的去向而已。

要說為什麼,因為她是偵探。

只是作為偵探而已。

然後響子為了作為偵探找出自己目的的結果,開始對她進行詢問。

「順便,也向你確認一下吧。」

以這句話作為引子,響子故意提出一些毫無禮貌挑釁般的問題,詰問著她。然後,持續觀察著她的反應的響子所得到的結論是——

她什麼都不知道。

混亂與混亂相交織的她的樣子並非演技,而且親眼看到她的健忘性之時,開始覺得這種狀態下的她是不可能成為共犯的。

——即是說,繼續問下去也沒用。

但是她沒有氣餒,而是馬上開始考慮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可是,在找到這個答案之前——

「和我無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關!」

似乎是要刺穿鼓膜般的突然的尖叫。

同時,響子的後方響起了破壞音。

反射般地轉身後,研究所的門和玻璃碎片一同飛舞著散開。

然後,在那之中——一個男人的身影顯現了。

那個男人,像是為響子招來不吉的死神一般——浮現出了殘酷的笑容。

**

看到和尖叫聲一起破破爛爛地彈飛的研究所的大門,我被自己那被激發的令人恐懼的能力驚訝到了。

被逼至走投無路的少女覺醒了的復仇物語——不知怎的好像有看過這樣的電影的印象,不過比起那件事現在應該先對這暴走做些什麼!

我明白的。阻止這個暴走的方法只有一個。

那就是松田君!

除了趕緊讓他來診斷變得越來越奇怪的腦袋以外,阻止這個暴走的辦法已經沒有了。總之必須趕快了。如果繼續這樣放置不管的話真的會變成很不得了的事情的。

所以為了見到松田君——

要僅僅再一次的,使用這份暴走的力量!

這樣下定決心的我的視線,捕捉住了正盯著被彈飛的門的殘骸的霧切小姐的後腦勺。

然後我將全部神經集中在她的頭部後——用著自己最大的力氣叫道。

「快彈開開開開開開開開!」

於是,她的頭部簡直就像西瓜一樣沒有裂開。

——咦?

對著保持著完整形狀的霧切小姐的後腦勺歪了下腦袋時——我注意到,門框裡面站著一個人影。

「果然,在這裡嗎……」

低沉而可怕的聲音。

被漆黑的校服包裹全身的男人,正搖擺著同樣漆黑的長髮,踩響了正在地上轉動著的門扉殘骸。是一個雖然身材精瘦,卻能感覺到鋼絲般的強韌的,高的過分的男人。

「——這作為敲門是不是太華麗了一點?」

霧切小姐用充滿警戒心的話語牽制著他。

「……我可沒有注意禮儀的必要吧」

男人一邊用尖利的話語回答道,一邊轉動著爬蟲類般細長的眼睛,交互睨視著我和霧切小姐。

被那雙眼睛看到的瞬間——腦子裡變得刺癢起來。

我馬上將視線落在了上——然後想起來了。

是的,那個漆黑的男人的名字是——斑井一式。

「誒……但是,為什麼?」

因為他現在已經好幾次在我眼前被擊退了。

其之一,被壓在了書架下。

其之二,被自稱超高校級的絕望的黑影扭住胳膊壓倒了。

其之三,在這個神經科學研究所被戰刃骸小姐擊退了。

明明如此,為什麼——

「在驚訝我為什麼沒受傷嗎?」

察覺到我的疑問的斑井,有些異樣般地笑著張開了長長的雙手。那是嘴唇彎曲如月牙狀的,假面般的笑容。

「以前沒說過嗎?我是不死之身哦」

不死之身——像是追隨著這個詞語一般他的腳底踩響了玻璃。

——已經覺得厭煩了。

我明明只是想見松田君而已,為什麼卻見不到那個松田君,取而代之聚集在我周圍的只有凈說著完全不明意義的東西的人們?

「向她問什麼事情也是沒用的……」

然後霧切小姐切入了進來。

「……什麼啊你?」

斑井看向霧切小姐的視線,有如若是常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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