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ACT4

巴特拉視作唯一指望的女性病倒了。

這次還真的事事都無法順心如意。

搞不好我將再也無法回到自己的肉身。

真是傷腦筋啊。

我還有一大堆等著想看續集的漫畫、小說及動畫耶。

不對,更糟糕的是.再這樣下去.我將無法完成那東西。

還是我唯一最想避免的藆態

話又說回來,聚集在巴特拉身旁的女孩子還真不少呢。

個個都是美少女。

而且她們好像都深受他吸引。

宛如他是率領著行星的太陽一樣。

該不會連我也是因為被他的引力抓住而無法脫身吧?

「哎呀,哈哈哈。醫生說大概是疲勞過度啦。果然不該廢寢忘食地沉迷於研究當中呢~~自以為年輕就沒問題的我這次真是太大意了呢~~」

隔天早上,臉色完全恢複紅潤的沙耶姊坐在病床上哈哈大笑。

室內飄著一股類似消毒水的淡淡刺鼻氣味。這個幾乎所有一切都被統一成白色的空間,雖然具有清潔感及開放感,另一方面卻又太過寬敞而令人不由得感到冷清。

這裡是離我家不遠的公立大學附設醫院,挪給沙耶姊專用的四樓個人病房。

昨晚沙耶姊昏倒後,大感不妙的我們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將沙耶姊送進我們常去的這間醫院。我先前手臂被刺傷時,也曾被送來這間醫院接受治療。

聽急診室醫生說沙耶姊的身體並未檢查出任何異狀,大概只是由疲勞過度所引起的感冒,並沒有生命危險,我們這才鬆了口大氣。

總之醫生說由於沙耶姊尚未清醒過來,再加上好好靜養方為止策,因此我們決定讓沙耶姊在醫院住上一天。聰里雖然極力主張要留下照顧沙耶姊,不過醫院以探訪時間已經結束,這樣會對其他病患造成困擾為由加以拒絕。我們只好改到明天早上,等醫院一開門便前來探視沙耶姊的情況。

幸好今天是星期六,真是感激不盡。

「真是的!人家可是真的很擔心你耶!」

「是啊,當我聽說沙耶小姐病倒時,心臟都差點停止跳動了喔!」

「抱歉抱歉。」

受到明日香學姊及信司詰問的沙耶姊,露出有點傷腦筋的表情低頭道歉。

他們倆也是聽聞沙耶姊病倒而趕來探視。明日香學姊身上所穿的服裝更是給人一種上下不成套的印象,再仔細一看,左右兩腳的襪子顏色也不相同。可見明日香學姊出門時必定是相當慌張吧。

「沙耶姊姊,你的病才剛好,要好好休息才行喔。」

聰里一邊用水果刀以純熟手法切開信司買來的蘋果,一邊再次叮囑沙耶姊。

「好好好,我知道啦~~」

沙耶姊則是一邊輕輕縮了縮脖子,一邊裝出逗趣表情給眾人看。

沙耶姊已經恢複成一如往常的模樣。或許是透過點滴好好補足養分了吧,看起來恢複過程相當順利。

……不過只是看起來而已。

「話又說回來,小數學弟,空乃老師的狀況如何呢?我記得她人也在這間醫院對吧?」

「唔!」

沙耶姊的身體彷彿懼怕什麼東西似地微微僵硬了一下,我並沒有錯過這個微弱的反應。總覺得她的臉色好像也跟著變差了。

事情果然不太對勁。

「你是怎樣啊,又~~跟別的女孩鬧出問題了嗎?這次的女孩感覺怎樣?果然也長得很可愛嗎?」

「嗯,非常可愛唷~~甚至會讓人冒出『身旁明明都已經有這麼多漂亮女孩,難道他還嫌不夠啊?』的念頭呢~~」

信司使勁勒住我的頭左右晃動,學姊也笑咪咪地在一旁跟著瞎起鬨。

「呃~~這,那個……」

雖然就只是一如往常的嘻鬧戲碼,我內心卻是急得要命。

在沙耶姊樣子顯然不太對勁的當下,我只想極力避免再提及看似主因的空。但我一時之間又聯想不到其他話題可聊。

要是太過明顯的話,沙耶姊八成也會感到格外在意……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

「蘋果切好啰。大家一起享用吧。」

「哦,這是怎樣,太厲害了——!」

「哇,聰里,你的料理經歷還不到兩個月對吧?但搞不好已經比我更擅長用菜刀啰。」

「嘻嘻,那是因為我教導有方啊。」

在聰里伸手遞至眾人面前的盤子上,擺著八片如同楓葉一般鮮紅的葉子。這是利用菜刀在表皮刻花,好讓食物變得賞心悅目,也就是俗稱的「雕花切法」。小時候常出現在便當內的兔子蘋果,也是同樣的成品。

托她的福,話題一鼓作氣就由空轉移至蘋果上頭了。

做得好啊,聰里!我暗中豎起大拇指稱讚她一番。

「我去上個廁所。」

聰里不慌不忙地起身說道。嗯~~好歹這裡也還有我跟信司兩個男生在場耶……看來在這方面還需要再稍微加強一下她的道德教育。

這個念頭才剛浮現,佯裝直接通過我身旁的聰里,不著痕迹地偷偷扯了我的袖子一下。

看來似乎是要我跟她一起離開的意思。

而我剛好也認為差不多是該跟聰里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

綜合挂號櫃檯前方的等候大廳擠滿了人潮。

喧囂聲顯得格外吵鬧,甚至連不定時響起的廣播聲都很難聽得清楚。

話說老媽在將近一年前曾經連續咳了兩星期還沒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而前來就診,結果居然一等就等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叫到號碼。不愧是市內規模最大、醫療設備也最齊全的醫院。

換句話說,在這吵鬧的環境當中,任何人都不會想到要去偷聽其他人的談話內容。

「你已經察覺到了吧?」

剛好多出兩個空位,聰裡邊挑其中一個位置坐下邊開口詢問。

「嗯﹒都是我不好。你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我也彎腰坐在聰里旁邊,頹然垂低雙肩。

坦白講,現在我感到大受打擊……我完全沒察覺到沙耶姊出問題。

儘管一方面人概也是由於自尊心甚高的那個人絕不可能在別人面前示弱,反倒表現出逞強模樣所致,但再怎麼說,我跟沙耶姊也是打從懂事之前就相處在一起的老交情啊。

連生活在同一個屋檐底下,但相處時間未滿兩個月的聰里都已經察覺到的異狀,我到昨天為止卻還自以為大概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而心安理得地置之不理……現在的我真想把過去的自己抓起來狠狠痛毆一頓。

拜託再細心一點觀察好不好啊,混帳東西。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也只是個蠢問題吧。」

話還沒說完的我,立刻發現正確答案為何。

聰里也重重點了點頭。

「嗯,先前我也提過,就是自從去找回明日姊姊的記憶之後開始。」

「果然是這樣沒錯。嗯——這代表將平常從他人那邊吸取而來的東西,反過來傳送給別人的作業,果然相當費神費力的意思嗎?」

「應該不是。那不是動用能力所造成的疲勞、反噬或副作用,而是比較偏向精神層面受到折磨的感覺。」

「這樣啊,我還真是有夠不中用呢。」

悔恨交加的我,抬頭仰望遠處的天花板。都到了這個節骨眼,想不到我居然還是個得由聰里開口告知,才能搞清楚狀況的蠢蛋。

可是,現在暫且先把自責的念頭擺到一旁。因為有另一件比自責更需要優先處理的事情。

「究竟是什麼事情在折磨沙耶姊啊?」

正因先前遲遲未能察覺,現在才更想趕緊出一份心力。

為此就必須先收集情報。此時我完全撇開自己怕丟臉或愛面子等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不恥下問地請教年紀比我還小的聰里。

然而聰里卻是神情難過地左右搖了搖頭。

「這……聰里也不曉得。這幾天我雖試著問過好幾次,但每次都被沙耶姊姊岔開話題……」

「那種表現真是像極了沙耶姊的作風啊。」

「嗯……」

聰里也點了點頭,仰天長嘆地望向天花板。

對談就此中斷,我倆沉默了好一陣子。

氣氛相當凝重。這種拘束感令我忍不住想看看晴朗澄澈的天空,以及隨風飄移的白雲。

原來如此,我總算能夠理解到成年男性會在這種時候抽上一根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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