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戀愛與巧克力

總覺得有點不安……

二月潮濕的空氣中,三島真琴一邊呼著白氣,一邊在田徑跑道上奔跑著。這是和其他部員一起進行田徑部的早晨的跑步訓練。不知跑了幾圈,對刺骨的寒風也開始變得麻木。

「最後一圈!」

前面傳來二之宮京子的聲音。作為高一年級的前輩領頭的京子有著不輸給男生的身高。就是在這看也能看到其突出的頭部。將視線從前輩的後腦移開,三島低下頭。

總覺得有點不安……

呼出的白氣在落地之前飄向後方。

「早上好。真琴」

「喂,快來聽我說」

剛進教室,班裡的幾個女生就圍了過來。打完招呼,放下包稍稍寒暄了幾句,話題果然是關於情人節的。最近最大的話題也就這個了。三島作為高一的女生,自然對這話題有興趣。戀愛和巧克力。雙重甜蜜降臨的2月14號,即使沒有送巧克力的對象,每年這個時候也是小鹿亂撞。

……但是今年卻或許沒那心情。

臉上雖然是平時的笑臉,心中卻一點點沮喪起來。到底是什麼呢,胸中莫名的不安。最近更為嚴重。三島環視教室一圈尋找著不安的理由。馬上就找到了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倆朋友說話。或者說,只是默默的聽著在他身邊的兩人的胡話。

神庭……

他的名字叫神庭幸宏。加入了叫「階梯部」的奇怪社團,而且一年級就當上了學生會會長。但是本人卻不顯眼,時不時搭上幾句話的……同班同學。

……同班同學嗎。

自己這麼評價兩人的關係,總覺得有點失落。至少算朋友——跟朋友又不同。不對,可以稱朋友,但那不是因為自己想那樣。

……應該,是這樣的關係吧。

神庭正看著吉田和渡邊惡友二人組的相聲秀。而三島則悄悄的看著神庭,嘆了口氣。

「怎麼了真琴?為什麼突然嘆氣」

「不用那麼失落嘛,失敗是成功之母」

身邊的同學安慰道。她們剛才應該是在談論製作情人節巧克力之類的事吧。三島淡淡地回了句「謝謝,沒什麼」後,她們又馬上討論起「如果失敗是成功之母,那父親是誰」,一直都這樣。

神庭,有點不對勁啊……

再瞄了眼神庭的三島這麼想.

可能是階梯部的部長戰就要到了吧,剛到3學期,就從本人那聽到這個消息。前不久還為練習方法煩惱來著,那時還是平時的神庭。就最近這幾天,覺得失了魂一般,沒怎麼說上話,也不好搭話。

……這麼說來,從新年開始就不順啊。

回想起來1月3號。和田徑部的同伴去新年參拜的時候,遇到了鄰班同為階梯部的井筒。聽說是同階梯部一起來的,那時還認為是命運的安排來著,結果到最後也沒遇見神庭。可能從那時候起就開始偏差了。好歹投了500日元,神仙還是不實現我的願望嗎。

「早上好」

教室傳來新的問候聲。三島迅速端正坐姿。還未等三島回頭,班裡的同學一齊回了招呼。數人圍了上去。

「御神樂同學,早上好」

「喂,喂,聽我說御神樂同學」

御神樂綾女。三島的同班同學,因為休學實際上比三島大一歲,有著同為女人的三島也會看著入迷的漂亮容貌,半月型的瞳令人印象深刻。

最為重要的是,她是學生會副會長。在和神庭競爭會長失利之後,被身為會長的神庭拜託成為副會長。關於這件事,當時在校內興起奇怪的傳言,但由於兩人毫不在意,傳言馬上平息了。

「早上好,今天也好冷啊」

御神樂一邊解圍巾一邊向大家問候。大家自然主動地讓出道路,追隨其後。在脫去外套放下包到達座位之前,沒有任何防礙,然後理所當然地平靜地被簇擁著,成為話題的中心。

「對了對了,問一下御神樂同學」

在三島周圍的同學也聚集到御神樂身邊。瞬間只剩三島一人,三島沉下腰放鬆坐下,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御神樂現在是1年3班的女生的中心人物。班裡的女生分幾個小集團,聚成一組時自覺地歸到御神樂門下。這不是誰決定的,而是察覺時已經變成這樣了。

但是正因為如此才不可思議。當然這是有原因的。學生會選舉恐怕是最大的原因。但是御神樂在參加學生會選舉之前就是班裡的風雲人物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御神樂變的掌握主導權。

好好回想,從她初次登場開始就很顯眼。漂亮是一方面,更令人在意的是,入學第一天突然在神庭面前的那句「宿命」,這在男女生之間引發了股騷動,三島也在意的不由得想與御神樂搭話。現在想起來,通過那件事御神樂得到與女生說話的機會,然後融入到集體。

雖然心裡想不至於算計到這種地步……

三島搖了搖頭。最大的理由果然是學生會選舉。實際上,御神樂向三島表明自己想成為第一候補的想法,並強烈地要求三島的協助。作為第一的御神樂如此相信依賴自己,三島也覺得很高興,為了她拚命地聚集班級的力量,站在最前頭支援她,但是神庭也成為候補使三島和神庭站在了敵對的立場上。這樣的發展折磨著三島,以至在對談的時候使御神樂陷於不利之地。

……從那時候開始,御神樂就已經成為了班級的領袖。

選舉雖然失利了,御神樂在班級里的支持卻得到鞏固。對於御神樂的降級,誰也不提,並不是因為會同伴冷落。現在三島也依然常被御神樂拜託。

我只是「第二」。

在大家心裡,我只在御神樂之後的第二。

「啊,真琴幹什麼呢,一個人呆在那」

「快過來」

御神樂身邊的同學搭話過來。我回應地微笑然後朝她們走去,御神樂微笑著問候道「早上好,真琴」。

「早上好,御神樂同學」

我回應以微笑,笑的自然嗎,有點不安啊。

「剛才我們商量一起去買巧克力」

「我約好和御神樂同學交換巧克力」

大家高興地各自說著。御神樂望著三島說

「真琴也一起來吧」

「啊?恩……我有社團活動可能趕不上……」

「那我們等你」

「不用了,多對不起大家,就為等我一個人」

「就是找大家都有空的時候去,不用在意,大家也都想真琴一起來」

「是啊,真琴最近不太合群哦」

「不是只有田徑才是青春」

其他同學也跟著御神樂邀請起來。只回句「那如果趕得上的話」剛好鈴聲響了,三島回到自己的座位。

坐在座位上,三島瞄了眼御神樂。

她正悠然地望著黑板。

巧克力啊……

下課後,社團活動時這詞也一直在腦中縈繞。

送的對象,有。但是想著這樣的事,心裡就不安起來。

「啊,受不了!」

做準備活動的時候突然冒出這句,把同一組的隊員嚇得連忙問「怎麼了!?」

之後的事自然不用說,被教練各種開導鼓氣。最後部活結束的時候——

「三島留下」

二之宮發話了。其他的隊員都以「節哀順便」的表情看著三島。

「叫你留下的理由你應該明白吧」

活動室里只剩下我和二之宮。女子田徑部的活動室很大,只剩兩人的話很是殺風景。在這活動室里,二之宮穿著運動衫坐在靠里的椅子上,而我則站在正對面。二之宮留的是運動短髮,正面相對讓人感到強烈地威嚴感。說實話,即使是作為社團的前輩,也還是覺得很可怕。

「發生什麼事了?」

二之宮問道,三島畏縮著不敢回答。

「不能跟我說嗎?」

「……」

「我至少也是個部長。關注部員狀態也是工作之一。顧問是男的,跟教練商量社團活動之外的事也有點那啥,所以這裡我站出來問一下。……我的話幫不上忙嗎」

二之宮的語氣意外地溫柔。

……二之宮先輩也變了很多啊.

在三島剛入田徑部的時候,前輩一心關注自己的事情,對自己和他人都要求嚴格。然後在夏天,確切地說是在暑假前的競走比賽後性格漸漸變得溫和。到現在這樣關注關心後輩,所以會被委任為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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