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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葵,你笑得太誇張了。」
「咿……因、因為……唔、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的……」
就當事者本人而言,這件事情根本笑不出來。
但是,關於此次的狀況,我自己也沒辦法太責怪她。
因為不光是葵,就連坐在我床上的正春,都用手上的周刊雜誌遮住臉,然後肩膀不住顫抖。我想他應該是很努力地在憋笑吧。
確實, 一般來說,聽到這種事情都會想笑吧……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時間剛過晚上七點。至於地點則是我家。
媽媽還在工作,尚未回到家。
從以前就是鑰匙兒童的我,房間常會像這樣成為葵或正春混時間的場所。當然,我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寂寞地待在昏暗的家裡,所以平常我都很歡迎他們兩個來玩。
「呼呼呼呼……哎呀……這該怎麼說呢。」
穿著熱褲的葵一邊抹去眼角因為笑得太厲害而泛出的淚水,一邊將手往桌面伸,拿起我在他們來訪時親手烤的茶點餅乾後說:
「這樣反而比較好吧??至少我覺得這比空手道更適合你。韻律體操社的明日之星,小蘭 ——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給葵吃了。」
「啊啊,別這樣啦,開玩笑的!不過話說回來……呵呵呵。」
這個腦袋裝漿糊的兒時玩伴還在笑。
「應該說——」
正春對正在爭奪餅乾盤子的我跟葵這麼說,他好像終於熬過想笑的衝動,不過臉上還是有點抽搐就是了。
「有一件事情我不太能理解。蘭,其實你大可以當場解開誤會並且說再見吧?」
「嗚嗚,關於這點……」
讓我們進入午間的回想場景……
氺
「韻……韻律體操社……?」
穿著韻律緊身衣的我以沙啞的聲音重複這句話,
「是啊。」
眼前的白鳳院學姊面帶微笑地 回應我。
「啊啊,我想你當然知道,這是女子韻律體操社。本校沒有男子韻律體操社喔。」
男、男人也練韻律體操嗎……?
等等,且慢且慢!
「可、可是這裡不是空手道社……」
我環顧四周。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個,坐在窗邊椅子上的北條寺學姊身邊的那個——昨天在她手上的白色道服。
「咦,啊呀……」
我張口結舌地指著那個。
然後北條寺學姊就「嗯?」地一聲看了看自己的道服,然後「啊?」地像是表示她明白了般點點頭。
「我兩種都有練喔?」
「咦——?」
「在這裡練完之後,會直接到外面的道場繼續練習?」
「這、這裡不就有道場嗎……」
「呃?不是喔。這裡是韻律體操社的練習場,在今年三月之前確實是空手道社的場地就是了。」
咦……
那……我在開學典禮之後拿到的那張校內地圖……
沒有修正這一點嗎……?
「下個月就要重新改建了。」
白鳳院學姊依然滿臉笑容地說。
「呼呼,真是期待呢。照預定的話,會改成相當正規的場地喔。」
「……原本的使用者——空手道社社長還落下了男子漢之淚呢。」
獅子堂學姊小聲補充。
「因為被韻律體操社黑心社長暗地裡耍手段給趕出道場了……喵呀!」
碰啪!
伴隨一陣清脆的聲音,某樣東西插進了獅子堂學姊旁邊的牆面。插在老舊道場柱子裡面的東西是——咦,小刀?不對,短刀?那是,把在刀柄的地方有鳥的花紋雕飾,做工精美的刀。
「小貓,你剛說什麼?」
「不、沒有……我什麼也沒說……」
該不會
剛剛那把刀是白鳳院學姊擲出的……嗎?
我什麼也沒看見。
「那、那個可是!」
我勉強振作起精神,再次開口。
「昨天白鳳院學姊和獅、獅子堂學姊不是……」
「你不覺得這種稱呼方式很拗口嗎?直接叫涼子和小貓就好了。」
「我說過不準叫我小貓!」
「但我比你大兩個月啊。」
「這有什麼關聯?」
話、話題進展不下去……丨.
「那個……所以說……!」
我再次發聲。
正在挑戰白鳳院學姊的獅子堂學姊瞥了我一眼。
接著先「哼」了一聲之後,她換個表情說:
「我們的『比劃』跟社團活動沒有關連。」
「那是我們兩家之間的恩怨。」
……總覺得我剛剛好像聽到很不得了的說明。
「話說回來,你竟然會以為那是空手道的比劃,是不是該檢查一下視力啊?」
「不、不是,那是因為……」
確實我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
「那、那麼這裡真的是……?」
「是的。是道地道地的韻律體操社喔。」
白鳳院學姊這麼說,對我眨了眨一邊眼睛。
「啊,順帶一提,在場的所有人就是我們全部的社員。即便算上你,我們還是希望再有一個新入社的社員,畢竟正式的團體賽一定要五人才能參加。」
「……」
我茫然佇立著。過了一會兒後……
「我……我要回去了。」
「哎呀,為什麼?」
「因、因為——」
我是為了磨練「男子氣概」才想加入空手道社的。
女子韻律體操社什麼的,跟原本目的完全相反嘛!
儘管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體育競技,但我想應該沒有任何一種競技比韻律體操更充分強調了「女性特質」吧。雖、雖然我自己對這項競技並不熟悉。
「說、說起來,身為男性的我參加女子韻律體操,這……」
「不用擔心。只要有那件韻律服,加上好好化個妝,戴上假髮,我想應該不會被識破。」
「不、不是這個問題吧……」
「那還有什麼問題?」
我拚命說明自身的狀況。當然與三枝同學有關的部分隻字未提。不過,我對三圍學姊,儘可能地詳細說明我是為什麼而來到這裡。
「喔?為了磨練『男子氣概』而想加入空手道社啊……」
一邊反芻我的話語,白鳳院學姊一邊看了看也有練空手道的北條寺學姊。北條寺學姊微微聳了聳肩……嗯?總覺得兩人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 一副不懂我在說什麼似的表情……不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而是覺得「我懂你想表達的意思,但,是不是有點怪怪的」這樣——不過兩人也沒再多說些什麼,白鳳院學姊又把目光移回我身上問道:
「那……你無論如何都不肯加入嗎?」
唔……
怎麼突然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啊。
然而,不行的就是不行。說起來,這種事情要是讓葵和正春知道了,我會被取笑得體無完膚……不不。
不光是這樣,如果不幸傳入三枝同學耳中——
……我有種預感,大概一輩子都無法挽回了……
「嗯,是的……」
我儘管猶豫,但還是明確地拒絕,「這樣啊。」之後白鳳院學姊就垂下眼帘。
「那就浪辦法了……」
白鳳院學姊垂下肩膀,嘆了 一 口氣。感覺好像真的很遺憾的樣子。
雖然我沒有做錯事情,但看到她的模樣,真的會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那、那個……」
「……」
「就算我不加入,一定會有其他一年級女生加入的……」
「嗯。」
白鳳院學姊還是一臉黯淡地點頭。
「當然,我也期待有一年級新生加入。只是覺得這樣下去不太妙。」
不太妙——?
「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