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誌連載 Miss/ion2 夥伴決裂同好會

人類最強的秘聞。這次,她肩負的使命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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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說你想聽一聽夥伴決裂同好會的始末的話,我當然可以毫不吝嗇的告訴你——對我或任何人來說,它都已經成為了過往的話題,所以即使說出來,也不會惹人麻煩。

雖然這麼說,但滔滔不絕、毫無停歇、流利順暢的講述這件事,我到底還是做不到。因為呀,雖說早就過了時效期,但它確實是某種類似犯罪的集會,而且更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學生時代的回憶呀,不管怎麼描述都會伴有些羞恥的。

還有,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先說一遍,我並不是什麼夥伴決裂同好會的創始者,因此先不管關於它的終結,關於它的起始我可並不是知道得很詳細哦。

話說回來,我聽說沒有像是所謂「最初的一人」的存在。

它從起始便是一個集體。

沒有領導者。

創始者和統治者都不存在。

自最初起,我們便是人數眾多的集體。

儘管我所屬其中時並沒有什麼意識,但這種被傳承下來的結構,也許就是夥伴決裂同好會最了不得的特徵吧。

不是有集體智慧這個詞嗎?

近來在網上什麼的,感覺都蠻露骨的在顯露頭角——那種組織中如果有一眼便能看出來的領導者、指導者、或者代表者,也就是說有所謂的上下關係的話,大概就無法成立了吧。對,佔山為王的人不能存在,受人尊敬的人也不能存在。

所謂集團。

只是聚集在一起而已。

即眾人為一。

作為組織的常規感。

一絲差別也沒有得令人恐懼,正是因為關係是如此平等,才能創造出嶄新的東西——我聽說。

本來這個集團智慧,換言之這個所謂集團性的傢伙,有著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缺點,那就是管制——控制力完全起不到作用。

雖然正是因為不可能控制,才可能創造出什麼超越人類智慧的東西——網路就是個好例子吧。

毫無止境。

夥伴決裂同好會也在那層意義上沒有止境。

無法控制。

所以說沒有起始,理應也不會有真正的終結。

只要那個女人不使之結束——便不會結束。

真的,在那層意義上要感謝那個女人啊——如今大家是不是也和我懷有同樣的心情呢?

不過也許他們至今仍憎恨著我。

可一旦試著去想像,我至今也仍無地自容。

雖說是過去的話題。

嗯?

你問那個女人是誰?

喂喂,別給我裝傻,你要是不知道的話,又怎麼會來我這裡啊。說是那個女人,就是那個女人——以一人之力擊潰夥伴決裂同好會的罪魁禍首。

必然是人類最強的承包人,哀川潤啊。

話雖如此,不過對她來說,那個工作看上去是以失敗告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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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從頭開始說明的話,就要從夥伴決裂同好會是什麼樣的集團說起。

你多半是想要作為「什麼都不知道的立場」來聽我講話——怎麼著,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就會牽扯進法律嗎?

這樣的話,看起來我也必須得邊多少注意著點,邊講了。雖然剛剛也說了時效期之類的話,但聽說那一帶最近的規則也變個不停哦。

好不容易回到了正經的道路上。

事到如今我可不想回到里側街道了。

然而,當我走在那條路上的時候,我完全——我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那裡是里側街道

何止是沒想到,我們可是感覺到我們是在繁華得了不得的主要街道上,引人注目的走著,單純是這麼感覺。

不管怎麼說,那時我的人生簡直快樂得不得了。

在學生時代,再擴大一點劃分範圍的話,所謂的十幾歲,基本都會是這種感覺——但那麼快樂得自我陶醉的時代,至今為止,也再沒有過。

我要是這麼說的話,也許會有人覺得意外。

那時我只是歸屬於夥伴決裂同好會,在那以外我就是個不值一提的小鬼,無法鋪張浪費,沒能遇到個幸福的家庭。我現在在正經的企業工作,收到相稱的工資,在溫暖的家中養育一個惹人疼愛的孩子,比那時要幸福得多——我確實可以這麼乾脆的斷定。

我確實沒有迷茫。

可是快樂和幸福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吧。

不只是一紙之隔。

阻隔住的是一道無比厚的牆壁。

連似是而非都說不上,或許可以說是像都不像、完全居於兩極、正相反的東西。

其實像夥伴決裂同好會這麼跟幸福無緣的組織也很是少見——怎麼說呢,因為現實問題是,人們無法從那個組織里獲得任何回報。

不會產生一分錢的利益。

所以雖然我不知道外人是怎麼看待我們——不,其實我知道。常有這種組織這種人,都是些尚且沒有辨別事物能力的年輕人們——然後我們自身,也只是把我們當成發色稍微有些奇怪小圈子而已。

至少我們完全沒想過我們是什麼大人物。

和推理圈啦網球圈啦之類的沒有區別,我們只是儘力在我們的活動中邁進。

當然受的傷也很多就是了。

但是拚命去干一件事的話,就是會受傷的吧?

我們只是稍微有那麼一點激烈而已。

只是認為受的傷,是勳章。

「你們這不是笨蛋嗎?」

若是在那女人——哀川潤面前說出這種裝模作樣的話,很容易想像到她會這樣大笑著回答。其實那女人真的如此回答,放聲大笑了起來。

打心眼裡瞧不起我們。

「什麼夥伴決裂同好會呀,太荒唐可笑了——你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夥伴決裂,也不知道真正的戰鬥。你們這些花樣就是小孩子的模仿遊戲。真是無聊,都多大歲數了還對過家家感興趣。」

你們又不是動不動就發怒的十幾歲。

別刻意裝成最近的小鬼頭的樣子了。

她這樣說道。

……說老實話,我至今都覺得,她也不用說到這份上吧。

我還從沒被說到過這份上啊。

毫無道理。

作為我來說,那時我極為掃興的感到「你算個誰」,而且我們也沒給別人添麻煩,我們做的事不管怎麼考慮都在個人裁奪的情理之中。

雖然我確實也覺得我們有些愚蠢,但也從沒被人如此當做笨蛋……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們的什麼地方觸及了那女人的琴弦、或者說是逆鱗——當然她也沒隱瞞她被觸及到了,大發雷霆,但我到現在依然不明白——只是雖然我很是不滿,但先不去說正不正確,她擁有把那種事理與感情一起摧毀的謎一般的說服力。

謎一般的說服力?

不,我用的說法奇怪的饒了遠——反正我的話也不會被特別的記錄下來,完全沒有必要異常地惶惶恐恐、修飾語言。

抱歉抱歉。

那我就直接說了。

那女人用的是——單純的暴力。

我們全憑力量辦事的事情被她聽說了。

她也不過是憑力量讓夥伴決裂同好會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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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肌肉挺發達的呢,要不要加入夥伴決裂同好會?」

受到了那樣直白得可怕邀請,我加入了夥伴決裂同好會。

沒有躊躇的理由很單純,我之前的人生中從沒有被女孩子這樣直截了當地誇獎體格——雖然我後來知道了,聽說來跟我搭訕的她,是為邀請新會員而以一日一萬日元的報酬雇來的打工者。既然能得到一萬日元,誇獎誇獎我的肌肉還是可以的吧。

這價格還是挺值的。

因此,雖然她作為招攬的人有些詐騙的氣息,但是我對她並沒有心懷怨恨——她只是為了拿到日薪,而且她自身也不是夥伴決裂同好會的成員,只是外部的工作人員,另外至少她對夥伴決裂同好會的說明中沒有謊言。

對,夥伴決裂同好會是有人數限制的。

有一百人。

這是上限,同時也是下限——不能比百人多一人也不能比百人少一人。如果缺了三個人的話,就必須在下次的「會合」前招納三個新入會員。就算是資質多麼相符的人,想要加入夥伴決裂同好會的話,只有一心等待某一個人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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