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掃圖:言の葉
修圖:失誤小忍
翻譯:forzen
這是某種緣分。
登上了通往大學的坡道。
勉強建在小山之間的珠山大學當然是處在高位的地方。費勁地走在又緩又長的坡道上終於到達了正門。但是坡道依舊繼續伸延至大學裡面。因為削山的工程中途而廢的關係,學校內部也有不少高低起落。
登上校舍內部的樓梯,降下,又再次登上。滯留在建築隙間的一月冷空氣毫不留情地襲向溫溫的便利店便當。因為睡眠不足的緣故,我不停地張合著眼,總算到達了自治會大樓。
進去自治會室後發現西院學姐在裡面。
似乎在整理文件。西院學姐的臉從紙張上抬了起來。
「午飯?」
「是的。」
為免打擾到西院學姐的工作,我坐到了稍稍遠離桌子的地方打開了便當。
三年生的西院澄子學姐是自治會的前輩,而且是就任自治會總務部長一職的才女。
總務基本上就是所有雜務。所謂自治會總務部就是將大學中所有的麻煩事集中起來的地方,其工作量不止非常龐大,而且內容也煩雜至極。可是面對這些堆積如山的雜務,西院學姐面不改色地淡然處理掉了。
以前西院學姐曾試過因為感冒而休息了幾天。於是包括我在內的剩餘自治會的各位便要代為處理平時西院前輩所做的工作。根本沒轍。西院學姐不在的期間所有的社團活動停滯了,交易混亂了,食堂擁擠了,野貓在自治會背面出生了。雖然之後持續了三天被稱為珠山恐慌的大學混亂時期,結果最後,復歸的西院學姐花了三小時就將全部問題解決了。貓的收養人也找到了。要是她不在的話我想本校的學生就該完蛋了。
「下屆會長決定了嗎?」
西院學姐一邊動著手一邊問道。
「還沒。」
「沒有志願者呢。」
「自治會長不是誰都能當的。怎麼說也是大事。」
「嘛吶。」
西院說完後便提高了處理作業的速度。
我則是默默地吃著便當。
吃完之前,她便咚咚的收拾起紙張來了。
「我呢,接下來要去中央委員那邊。」
西院小姐麻利地拿上剛剛弄好的文件後便起行了。
「美術研的貝澤同學要過來。把慣例的鑰匙交給她就好了。」
「我知道了。」
「拜託你了。」
我望向快步離去的西院學姐的背影。她背上似乎沾上了小垃圾。
「沾上什麼了。」
「哎。」
對著敏銳地回過頭來的西院學姐,我有點戰戰兢兢地回答。
「背上有毛絲。」
「是嗎。」
西院學姐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背。不過垃圾並沒有掉下來。她就那樣前往委員會去了。
房間只剩一個人了,於是我打開了電視。雖然身為自治會執行部基層部員的我是可以自由使用自治會室的身份,不過在前輩工作的時候身為後輩的我還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的話也實在是太放肆了。雖然有人會想去幫忙不就好了么,但協助西院學姐的工作可是難度非常之高的作業,即使讓我出手也不過是拖後腿罷了。我能做到的大概也就是交付鑰匙之類的了。
吃完便當之後,我便開始清洗飯盒。
貝澤同學應該馬上就來了吧。因為今天的下午沒有課所以可以一直等著。雖然一瞬間在想,西院學姐好像沒有向我確認下午是否有空,不過隨即想到那個人多半是大致記得我的課程預定之後便不由得一陣後怕了。
剛好把洗好的飯盒放到垃圾袋之際,推拉門便嘎啦嘎啦地打開了。
來訪的不是貝澤同學,而是美術研究會會長的傘屋學長。
「你好。」
傘屋學長打完招呼後便掃視了一眼室內。
「貝澤,過來這邊了?」
「還沒過來。」
「是嗎。」
學長思考了一會兒。
美術研會長傘屋學長和西院學姐一樣是三年生。脊背高挺得像是模特一樣的傘屋學長在自治會的女生之間很有人氣,即使是在同性的我看來也覺得非常的帥氣。帥氣卻並不弔兒郎當,反而寡然少語一本正經,這點也非常不錯。
「西院同學呢?」
傘屋學長再度掃視了一眼室內。
「去中央委員會了。」
「是嗎。」
「有什麼事嗎?」
「不,也沒什麼大事。」
學長撓了撓下顎。
「美研畢業展的日期決定好了。麻煩轉告一下貝澤。」
「我想很快就會來了。要稍候一會嗎。」
是呢……傘屋學長這麼說著再次思考起來。
這時候從學長的後方,我看到了朝這邊走來的嬌小女生的身影。貝澤同學她,察覺到我們這邊了。
然後逃掉了。
「不用了,這邊會用郵件通知。謝了。」
「是嗎。」
我沒有說出來。
傘屋學長回去了。
我從鑰匙架上拿到了第四器材室的鑰匙。然後走出了自治會室,往貝澤同學逃開的方向走去。
貝澤同學就在器材室背面,藏在樹蔭下面。
察覺到我之後她抬了頭來。
「啊。」
「來,鑰匙。」
她用古舊的鑰匙嘎吱嘎吱地打開了同樣古舊的器材室。歷經歲月的木門已殘破不堪。貝澤同學進到了裡面,我也隨之一同進去。
光線透過換氣用的高窗傾瀉進老舊的室內。冬日下午的柔和陽光之下,室內浮現出漂在半空的塵埃。
第四器材室是在自治會管理之下的一處置物間,是一所木造的像是體育倉庫似的簡易房。學園祭的季節倒是受到頻頻使用發揮著置物間的真正價值,但除此之外的時期就幾乎是無人出入的校內偏地。因此要是有社團希望使用的話自治會就會給出使用許可。
貝澤同學開始搬運豎在角落的大型畫板。察覺到之後我也去幫忙了。
「不好意思。」
兩個人齊心協力,把畫板放在了設置在房間正中的畫架上。
那幅大型油畫,畫著傍晚藍天之下的街道。從大學高處眺望到的住宅街,還有交叉其間的電車路線。漸行漸暗的天空中則描繪著小小的宵明星。(註:宵明星,原文一番星,指傍晚至夜晚這段時間裡最初閃耀起來的星星)
彷如照片般栩栩如生的繪畫,即使在外行的我看來也是非常的出色。美術研究會的展示我也曾去窺探過數次,然而能畫出如此精妙的大型繪畫的人在美研里就只有貝澤同學而已。明明她還只是一年生,老實說卻比美研的部員還要擅長繪畫。明明有這種手筆為什麼還會在商學部呢。總覺得就連美大也能進去。(註:美大,美術大學的簡稱)
貝澤同學移動了一下椅子,輕輕坐到了畫的前方。
她的脊背比較低。與嬌小的她對照起來,大型畫板看上去又大上了一圈。貝澤同學回過了頭來,再次向幫忙準備的我輕輕作禮。
她申請希望使用這間第四器材室作為畫室已是去年春天的事了。
大學入學後進入了美術研究會的貝澤同學,來到自治會尋找可以畫油畫的地方。當然美研本身就在校內確保了專用的工作地,即使不用拜託自治會也有相應的畫室。但是她,有著無法在共同畫室繪畫的理由。
貝澤同學是個非常安靜、內向、害羞的孩子。
「剛才傘屋學長他。」
我從後面出聲搭話,讓她顫抖了一下。
「啊,嗯。」
「過來自治會了。我想你也看見了。說是畢業展的日期決定好了。」
「哎哎。」
我也從朋友那聽說過了,貝澤同學回答道。
「這是畢業展用的畫嗎?」
她點點頭看著自己的畫,然後說還差一些就完成了。雖然在外行的我看來已經是完成好了,不過她似乎還打算再修繕一下。我想要是把它展示出來的話肯定會引起不少關注吧。說是學生憑著興趣而作的繪畫其手工也實在是太過拔萃了。
「學長。」
「嗯?」
「可不要說出去了。」
貝澤同學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