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鈴聲響起來了。
「主人。」
接著聲音響起。
「主人。」
聲音重複著。
「主人。」
感覺很煩人。自己想要睡覺。睡著的時候什麼都不會想。將現實拋到腦後就能享受一下安寧了……想要睡覺。用力默念著強行讓耳邊的聲音遠去。
「起來話了喲。」
還能聽到雜音。好煩好煩好煩。用力默念,這次全部聲音都終於遠去了。
「」
感覺有誰在嗤笑著。
沒有聲音,取而代之的是觸感。
接著,有什麼進入的觸感。
「——!?」
十夜不由得睜大了眼。零距離下四目相接。
「……!?」
無法出聲。看著只剩動搖的十夜,那雙眼愉快地眯細……然後離開。
「第二次就成功了吶。」
滿足地說道。
「…………」
還在動搖中的十夜呆然地用手碰觸嘴唇。上面還殘留著艷麗的觸感。
「…………黑衣!」
「怎麼了吶?」
「你做什麼了!」
「奪去了主人的嘴唇還把舌頭伸進去了。」
「噗!?」
黑衣絲毫沒有隱諱的打算。
「順便一說要是還不起來的話就打算更進一步的來著。」
嗤嗤一笑。
「……你啊。」
「反正起來了那不就好了嘛?」
理直氣壯。
「不如說咱倒覺得是到了這種地步還不起來的那方有問題吶。」
「……」
這點十夜也無法否定。望向時鐘已經是午前了。本來的話十夜早就起來剛要叫醒黑衣了吧……這麼一來就跟平時的立場逆轉了。
「我知道了,算了。」
嘆了口氣後十夜調整了一下情緒。
「那麼為什麼要特地叫醒我啊。」
「因為手機響起來了吶。」
指著十夜的枕邊。那裡放著如今已經停下鈴聲的手機。
「……來信。」
會撥打十夜的手機的人非常有限。雖然一半以上是討厭的預感,不過十夜還是打開了手機確認來信者。
來信葵
那裡是與預感別無二致的名字。
「不回電嗎?」
「……」
即使登陸的是葵的名字但實際上撥過來的是帝。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沒有頭緒。在這種狀態下跟葵再一次接觸感覺並不是好事。
「也有變得更加不利的可能性吶。」
「……」
姑且在理,但心情上想要無視。
嗶哩哩哩哩哩哩
然而第二次的來信音卻告知自己,現實是無情的。
「……喂喂。」
沒有辦法,十夜按下了通話鍵。
「早安十夜君。」
那個聲音毫無疑問乃是葵所有之物,滲透而出的則是帝所有之物。
「……答覆的話還沒想好哦。」
「也不是說想要提早限期啦……雖然也沒有延後的打算呢。」
眼前彷彿可以看到電話對面的帝正在嗤笑。
「那麼有什麼事。」
「想要邀請你出來玩而已。」
「…………哈?」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大家一起出來一趟嗎?」
「……」
十夜用空空如也的左手輕輕按住額頭。電話對面的那位真的正常嗎……不雖說不正常這點倒是明白。
「其實可不是我想要出來玩喲?」
「那到底有什麼意圖啊。」
「從真白那接到邀請的電話了啊,說是大家一起出來玩什麼的呢。」
接受了邀請然後便聯絡這邊了,帝如此說道。
「因為拒絕不了朋友的邀請呢。」
「……」
和真白交友的是葵而不是帝。帝並沒有特地裝成葵的樣子接受真白邀請的理由。單純的只要拒絕掉就可以的事卻答應了,因而才會讓十夜動搖吧。
「因為跟真白約定了替她邀請你們三人,所以要好好地把立夏也帶上喲?」
「!」
明明還沒答應卻推進了話題……而且。
「立夏的狀態你也清楚吧。」
「只要解開不就好了么。」
簡單地說道。
「你以為是因為誰的錯才不能解開啊。」
「是我的錯吧?」
「就是這樣啊。」
一如以往讓人煩躁的說話口吻。
「我已經不會再對立夏做什麼了喲?」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如果你不做什麼小動作的話就沒這個必要了。」
威脅已經十分足夠了呢,如此侃侃道。
「嘛,我也不會說要勉強你啦?既然你想把立夏當成標本一樣好好珍藏的話繼續這樣也沒關係……不過要是你討厭這樣的話,不覺得交涉的機會是必要的嗎?」
「……」
嗞嗞的,十夜咬緊了臼齒。
「我是哪邊都沒關係啦……要是你不來的話也只是我跟真白愉快地去遊玩而已呢。」
「!?」
「我應該一開始就說了喲……是受真白邀請了。」
就是說,要是拒絕了邀請的話就會讓真白和帝二人獨處。而且對帝而言真白並不是像立夏一樣重要的人質……為了威脅十夜不能說沒有下殺手的可能性。
「帝……」
「我可沒說過要做什麼喲。」
確實什麼都沒說過。
「雖然也沒說不會做什麼就是了呢。」
愉快地嗤笑。
「我去……就行了吧。」
十夜呻吟似的說出了答應的話。
「嗯,那就好。」
滿足似的聲音。
「詳細在決定好了再聯絡你。」
然後就切掉電話了。
「…………可惡。」
啐了一口,十夜放下了手機。
「一敗塗地吶。」
黑衣呀咧呀咧地聳了聳肩。感覺再度深深地認識到現狀了。明明對方有著各種材料這邊卻是一無所有。儘管如此帝還是將脅迫抑制在讓這邊猶豫著要不要妥協的等級。
「……以防萬一可以監視真白嗎?」
「可以,但咱覺得沒有意義……要出手的話應該早就出手了吶。」
「……就像立夏一樣嗎。」
「正是吶。」
在事前,在這邊察覺到之前。
「但是,帝可是說過盯上第二位了喲?」
「正因為如此吶。」
「……?」
無法讀懂其意圖的十夜望向了黑衣。
「帝會說盯上第二位的是因為咱們確保了立夏吶。」
「……啊啊。」
帝不會施加直接性的危害……然而,卻已經不容分說地施加過非直接性的危害了。
「帝無法再對立夏做什麼……最低限度咱們至少確保了立夏的性命。」
「但是,僅此而已。」
即使確保住性命,其意思和人格卻會一直維持扭曲。
「但是,那個僅此而已是很重要的吶。」
「……哪裡啊。」
「假如說真白和主人的雙親被帝殺了的話要怎麼辦?」
突然詢問這種事。
「……」
十夜也明白,光是想像心中便會溢出黑色的感情。
「會覺得,無法原諒吧。」
「嗯。」
黑衣點了點頭。
「在那之上,就會把立夏的事放在後邊……因此不就會產生總而言之要先殺死帝的想法嗎?」
「那個……」
或許無法否定。現狀是唯有立夏的性命確保住了,即使假如說殺死了帝也唯有立夏的性命不會失去……所以也有帶著恨意殺死帝的可能性。和生命不一樣,畢竟扭曲的立夏也不是完全沒有恢複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