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卷 涼宮春日的陰謀 第六章

命運的星期天到來了。

和昨天一樣我們九點前在車站前集合,當我騎著車到那的時候,發現和往常一樣大家都已經到齊了。

因為這樣所以決定由我請客,在咖啡店裡我們抽籤決定誰與誰組隊,結果正如我所料的那樣我與長門一組。長門沒有忘記我曾經說過的話,我也必須要學習一下才行。特別是和長門的約定,我打算誓死遵守。長門也一直遵守著和我的約定。

坐在咖啡館裡,我一直在留意時間。與此相反春日看起來比昨天還要高興,根本就沒有空去留心其它事情。自從尋寶之後她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月初時的萎靡不振,應該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或者是其它什麼原因吧。

春日靠在朝比奈學姐的耳邊小聲地說著什麼,並不時嗤笑著,在我看來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畫面,並且我也十分好奇是什麼談話內容讓朝比奈學姐一直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古泉和長門就像平時那樣,至少看不出任何像要發生大異變的跡象。

當我將杯子里最後一點維也納咖啡喝完的時候,春日站起來將帳單遞給我。

這時剛剛好是上午十點。

即使徒步走到對面那條沿河的散步道也還有大把的時間。

再會合的時間定在正午,我在考慮將烏龜放生到河裡然後再回來應該還來得及。

我看著春日、朝比奈學姐和古泉三人越走越遠,背影越來越。我開口對長門說,「對不起,今天你可以一個人去圖書館嗎?一個小時以後我去接你。」

「哦。」

長門將呢大衣的帽子翻起套在頭上,避開我的視線回答我。

「長門,你知道我和朝比奈學姐在做什麼嗎?」

「必須要做的事情。」

長門小聲的嘟噥著,開始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我稍稍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對誰來說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你和朝比奈實玖瑠。」

到現在你還沒有加入嗎?春日和古泉呢?

「……」

長門一直低頭沉默地往前走,過了一會藏在帽子底下的她用很平靜的聲音說,

「加入的可能性是有的,但還沒確定。」

我停下腳步,有些氣餒地垂下肩膀。長門似乎有所察覺,突然回過頭,用她那雙像玻璃珠似地眼睛盯著我。

「但是,」

她前額的頭髮被風輕輕吹起,「馬上就能見分曉了。等到那個時候我就會做出決定。古泉一樹也是。」

斷斷續續的說話方式果然是屬於長門的風格,認識她之後一直沒有改變過。

「大家前進的方向是一樣的。我是,你也是。」

這好像是最後的結論,長門說完轉身面向前方,踏著平靜的步伐繼續向前走去。這一次,我沒有追上去。

「謝謝你,長門。」

因為感到不好意思,我用細小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越走越遠的她是否能聽到,但我確信這樣的心情一定能夠傳達給她。這種程度的善解人意長門肯定是有的。

在其它方面長門也給了我極大的信賴感。我、長門、古泉、朝比奈學姐在各方面都存在著很大區別,讓這樣的我們團結在一起的東西就是這種信賴感。我們的中央有著像恆星一樣閃閃發光、耀眼的春日,而我們就像是圍繞著恆星轉動的行星們。想不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如果有一天火星或者金星突然從夜空中消失了,那一定會變得相當寂寞對吧。首先佔星術師就會感到大困惑。我也是。雖然我知道火星人或金星人是100%不存在的,但在宇宙的某個星球上一定有著人類的鄰居。或許當我們向他們發出邀請時,會發現原來有很多讓我們出乎意料的事物。嗯……就像考試時使用的自動鉛筆筆心……啊不,這種無意義的東西是無關緊要的。不管怎麼樣,我不想再次嘗到猶如去年十二月蒙受的那種巨大失落感了。

「可以告訴長門了!」

原來我今後的道路,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決定了。

三十分鐘後,我走到了河岸邊。秋天是一個看不見櫻花燦爛盛開的季節,只能看見茶色的花枝裸露在風中,靜靜地等待著春天的到來。我一邊沿著散步道往前方的長凳走去,一邊將視線移到河川上。這是典型的地上河,水面到河岸有3米左右的落差。因為護岸工作進行得非常周到,所以給人一種很整潔的印象。水流量並不大,水深大概只有幾公分,似乎也有下游。河水就這麼恬靜地向前流著。如果到了夏天一定可以看見孩子們在河水裡吧嗒吧嗒追著小魚奔跑玩耍的身影吧。但是在這寒冬里恐怕沒有一個人想要靠近這冰冷的河流。所以,我曾坐在上面傾聽朝比奈學姐講述關於未來話題的長椅現在也是空空的。雖說是星期天,但在這寒冷的早上幾乎沒有人願意在吹著冷風的河岸邊坐著。林蔭道上也見不到什麼人影,只有看起來很無聊的狗和它那此刻正瑟瑟發抖的主人,彼此沉默地在溜達。

此刻我刻意的裝成一位聆聽著潺潺水流聲,專註地思考著問題的高傲男生。

「阿虛。」

朝比奈學姐從面對著車行道的台階上朝河堤上走來。她抱著裝有烏龜的盒子,但似乎卻忘了帶昨天的口罩。這樣的她與印象當中那個戴著針織帽、圍著厚圍巾的她不太一樣。算了,這樣也不錯,反正也快要結束了。

朝我揮動著小手的朝比奈學姐,問過頭面向著車行道行了一個禮。那是鶴屋學姐家的車子沒錯,果然是有錢人家開的高級轎車。我看著它靜靜地開走,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應該對司機先生行個禮才行吶。

上午時間十點四十四分。當我和朝比奈學姐一起朝著河畔走去時剛好四十五分。時間剛剛好。

「水,好象很冰。」

朝比奈學姐看著緩緩流動的水面,接著將盒子舉到眼前,凝視著烏龜。

「烏龜先生,請一定要平平安安地長大哦!」

真的是個關愛小生命的、溫和的高中二年級生啊。

「請等一下。」

她將盒子放在地面上,打開蓋子,從大衣的口袋裡取出裝著龜糧的盒子。金錢龜將頭努力地伸出,朝比奈學姐一臉擔憂地拿出一顆龜糧湊在它的嘴巴上,它馬上張開嘴巴一口吞了下去。這是才和她處了一晚上的小東西,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朝比奈學姐的善良品性。

這種很依依不捨的氣氛對朝比奈學姐和小烏龜都不好,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離十點五十五分只剩下三分鐘。

「春天還會再來的。」我安慰著朝比奈學姐,然後拿起金錢龜。那小小的烏龜居然沒有任何的抵抗,安靜地趴在我的掌心裡。

「等到這小傢伙長大了,有一天一定能和它再會的。」

雖然這種說法很站不住腳,我也只能這麼安慰她。

我撫摸著烏龜的殼,避開朝比奈學如的視線,做出要將它投娜出去的樣子。我以低手投球的姿勢,想要儘可能溫柔地將它扔出的時候,「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突然從找身後冷不丁冒出一個聲音,害得我握著烏龜差點滾落到河裡。在踩空之後,我好不容易站穩,驚魂未定地轉過身。

「之前的事,非常感謝你。」

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年紀小小的少年,恭恭敬敬地低著頭用稚嫩的聲音說道。他就是我上個月從一場未釀成的交通事故中救下來的那個孩子。我們叫他小博士,而且他的住所就在春日家不遠處。

「啊……」

朝比奈學姐感到非常驚訝,我也一樣。真的沒想到能再碰到他。

「您在做什麼呢?」

眼鏡少年有著一張與我家妹妹截然不同的看起來很睿智的臉。他看著我和朝比奈學姐,然後發現了我手中握著的金錢龜。

你在做什麼之類的應該是我問你的吧。

「我正要去補習班呢!」

在我詢問他之前,少年已經爽快地做出了回答,並指了指搭在肩上的書包。

「我經常都是過這條路的。那個時候也是。」

少年又是一個點頭行禮,正好讓他看見了地上的盒子,隨即他又一臉驚訝地盯著正在我手中蹬著四肢掙扎的帶著甲殼的爬蟲類小動物。

「你是要將烏龜放回到河裡去嗎?」

「是的。」

在回答的同時,一股罪惡感湧上了心頭。不論是朝比奈學姐還是少年,都對金錢龜投去了飽含同情的眼光。我感覺到自己說要將這樣幼小的烏龜投進寒冬的河川里正受到他們無言的控訴。但我也是沒有辦法嘛!因為這是必須要這麼做才行的事情。

我看了看手錶,離指定的時刻只剩下一分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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