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又不厭其煩地在車站前集合,但是跟昨天不同的是人員略有變更。三個SOS團以外的新面孔站在我面前。他們就是春日口中的小嘍羅。
「喂,阿虛,跟你說得不一樣耶。」
谷口抗議似地說道。
「美麗的朝比奈在哪裡?你說她會來接我們,所以我們才來的,現在根本沒看到人。」
沒錯,到了約定的時間,朝比奈依然連個人影都沒有,一定是躲在家裡的房間想翹班吧。因為昨天和前天她都吃足了苦頭。
「我可是為了讓眼睛吃冰淇淋才來的。現在是怎樣?到目前為止我只看到涼宮爆怒的臉,這根本是詐欺的行為嘛。」
少羅嗦!看看長門也不錯呀!
「話又說回來,長門同學那身打扮倒挺適合她的。」
國木田悠哉地說道,他是繼谷口之後成為嘍羅二號的人選。昨天晚上我在洗澡的時候春日打了電話來。我從妹妹手中接過話筒,一邊洗頭一邊聽她說。
「就是那個笨蛋谷口跟另一個……我想不起名字了,就是你的朋友啊,明天把他們兩人帶來。我要用他們當嘍羅。」
說完她就掛電話了。你好歹也打聲招呼吧!而且請求別人的時候不該用命令的語氣,而是哀求的口氣吧!就像朝比奈一樣。
我不知道谷口和國木田假日有什麼計畫,洗完澡後就撥了他們的手機,這兩個閑著沒事幹的配角很乾脆地就答應了。你們平常休假日到底都在幹什麼?
大概是覺得兩個男生成不了氣候吧?春日又準備了另一名臨時演員。這個臨時演員彷彿鞠躬似地彎下腰來,還窺探著寬邊帽壓到眼睛的長門。她垂著長長的頭髮,對著我盈盈地笑著。
「阿虛,實玖瑠怎麼了?」
元氣十足說著話的女生叫鶴屋,是朝比奈的同班同學。按照朝比奈的說法,她是「在這個時代才認識的朋友」,所以我想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奇怪的來歷才對。她是六月份春日說要參加業餘棒球大賽時,朝比奈帶來當幫手的平梵谷二女學生。對了,當時谷口和國木田也參加了。連我的妹妹也軋了一腳。
鶴屋很大方地露出她健康而潔白的牙齒說道:
「對了,我們要做什麼?她說要是我有空的話就過來,所以我就來了。別在涼宮同學手臂上的臂章要怎麼說?那個手提攝影機要做什麼?有希那身打扮是幹什麼用的?」
她接二連三提出一堆問題。正當我張開嘴巴要回答她時,鶴屋已經移到古泉面前了。
「哇,一樹!你今天還是很帥耶!」
好忙碌的人。
在精神方面不遑多讓的春日,在一大早就以震耳欲聾的音量和行動電話吵架。
「你說什麼!你可是主角耶!這部電影的成功與否你就佔了三成的原因啊!有七成得靠我的才能啦。那無所謂!你說什麼?肚子痛?胡說!這種藉口只有小學生能用!我限你三十秒之內立刻給我過來!」
看來朝比奈突然患了自閉症了。一想到今天也要受到那種待遇,引發精神性腹痛也是情有可原的,因為她是個膽小的人。
「真是的!」
春日憤怒地掛斷行動電話之後,露出馬上要叱責不懂得餐桌禮儀的小孩子的管家一般兇惡的眼神。
「這個人需要受一點懲罰!」
別這麼說。朝比奈跟你不一樣,人家只想安靜地過日子。至少想利用不用上學的星期假日好好休息一下,連我也這麼想。
春日當然不會讓女主角這樣任性行事。這個沒有付人家演出費還對主角做嚴格要求的女導演說:
「我去把她帶來,那個包包借我一下。」
春日一把搶來放了衣服的包包,就直接沖往計程車招呼站,然後咚咚咚地敲著停在那邊的計程車車窗,讓司機開了車門,再一個箭步飛竄進車內,隨即呼嘯而去。
說到這裡我才想到,我連朝比奈住在哪兒都不知道呢。雖然之前曾經到長門家拜訪過幾次……。
「我很能理解朝比奈的心情。」
不知什麼時候,古泉來到我旁邊說道。
鶴屋對著我班上那對活寶說「啊好久不見了!」,同時不停地行著禮。古泉面帶微笑看著這個景象說:
「我覺得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變成真正的變身女主角了。再怎麼說,連雷射光線都出現了,實在太誇張了。」
「你告訴我還有什麼事情不誇張的?」
「說的也是。如果要從嘴裡吐出火焰的話,訓練起來也是很容易的……」
朝比奈又不是怪獸,也不是藝人,更不是什麼邪惡的摔角選手。要是那可愛的嘴唇被火燙傷的話怎麼辦?誰能負起這個責任啊?你總不會率先想負起這個責任吧?
「不,要說會讓我產生責任感的事,那就是袖手旁觀以至於讓『神人』失控的時候。還好,還沒有演變成那種事態……啊,是有一次吧?那個時候還真是謝謝你了。拜你之賜,災情並沒有擴大。」
大約半年前左右,拜春日之賜差一點就瀕臨毀滅的世界,因為我粉身碎骨般的努力和精神上的極度消耗,好不容易才勉強保住了人類的命脈。我覺得就算各國元首都送給我一張感謝函也不為過,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大使館館員前來拜訪我。唉,話又說回來,就算他們來了也只會增添我的困擾,所以我也不強求。上一次我得到的回報頂多就是淚眼婆娑的朝比奈緊緊地抱住我而已,不過仔細想想,對我來說那已經足夠了。古泉向我道謝並不能讓我感到一絲一毫的喜悅。
「關於那個實玖瑠……」
別直接稱呼她的名字,這會讓我很不高興。
「對不起,目前應該可以避免朝比奈再發射出什麼奇怪的光線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只因為春日沒有準備彩色隱形眼鏡就可以這麼樂觀嗎?
「不,這個因素已經排除掉了,我請長門同學助了一臂之力。」
我把視線望向那個凝視著車站的商店,動也不動的女孩子,然後又把視線移回古泉身上。
「你對朝比奈做了什麼?」
「別這麼緊張啦,只是去除了她的雷射發射功能而已。我也不是很清楚。長門同學跟其他的TFEI終端機不同,什麼都不肯說。我只是請她把朝比奈的危險值降到零而己。」
「TFEI是什麼東東?」
「是我們擅自取的簡稱,你不用知道。不過我覺得,長門同學在『他們』當中是最綻放異彩的一個。我也想過,她除了單純的溝通介面作用之外,是不是還負責某種任務?」
他的意思是說,那個沉默愛讀書的女孩子除了觀察春日之外,另外還有任務?朝倉涼子的消失仍然讓人感到惋惜,雖然我個人並不覺得可惜啦。
等了三十分鐘左右,載著春日的計程車回來了,同車的還有穿著女服務生制服的朝比奈。跟昨天一樣,她仍然一臉黯沉。春日跟司機要了收據,她可能是想報公帳吧。
谷口和國木田望著她們喃喃地說了些什麼。
「有一天晚上,我從便利商店回家的路上和一輛計程車擦身而過。」
「哦?」
「結果我看到計程車的『空車』燈好像變成了『愛車』。」
「你一定嚇一跳吧?」
「但是我還來不及確認,計程車就開走了。當時我才發現,我目前欠缺的不就是愛嗎?」
「會不會就真的寫著『愛車』啊?那一定是個人車行的計程車。」
我不得不佩服進行這段對話的兩個活寶,更無可奈何地產生人才怎麼會短缺到這種地步的感覺。如果谷口和國木田是鎳合金的話,那麼鶴屋就是塑膠了。他們之間的差異就有如火箭炮火花和阿波羅11號一樣。
「呀,實玖瑠搭計程車來羅!咦,你是誰啊?」
鶴屋的音調也很高,不過只是輕量的中高音,跟舂日那不正常的自然高音堪稱一線之隔吧?鶴屋應該還屬於正常世界的範圍。
「哇!好性感喔!實玖瑠在哪家店打工啊?應該得滿十八歲才行吧?咦?你不是才十七歲嗎?啊,對哦,反正我們又不是客人,沒關係。」
哭腫眼睛的朝比奈兩隻眼睛都呈現自然的色澤,看來彩色隱形眼鏡是缺貨了。
春日將嬌小的女服務生一把拉了出來。
「說什麼生病?我才不准你用這種藉口呢!我們要繼續拍攝!接下來就是實玖瑠的精彩畫面。一切都是為了SOS團!不論在哪個時代,自我犧牲的精神都可以喚起觀眾的感動!」
那你去犧牲吧!
「在這個世界裡,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