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眾神永久的離去 第四章 在他落到的地方

和「銀雪守護騎士」對峙的賽羅等人不斷推進著打倒騎士後的有利戰局,但卻難以分出勝負。

沒辦法靠近敵人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最大的理由在於賽羅的「力量」對敵人不適用。

在樹兵納修雷和西茲可的援護下,賽羅曾在僅有一次的機會中碰到了敵方的腳部。

不過,「環流的輪環」沒有發動,結果沒能破壞這個巨大的魔導具。

賽羅手上的觸感和普通的鐵一模一樣。

(這個大傢伙的……手足不是魔導具,而是普通的金屬!)

賽羅察覺到這個事實,立即向後退去,姑且平安無事。

賽羅的力量只有在直接觸碰到魔導具時才能發動。

在埃魯福爾打倒的「鐵心聖騎士」只是單純的巨大魔導具。

但是這個「銀雪守護騎士」大概作為魔導具發揮功能的部分只有隱藏在裝甲內部的核心,其他的手足等處都是不是魔導具,而是由普通的材料構成。

就是說,製作者在對「鐵心聖騎士」的弱點反省後,加入了對付「環流的輪環」的對策。

這種作法可以稱為工匠的堅持,但賽羅卻感到這個製作者有些偏執。

曾經打倒的「鐵心聖騎士」是工人的工房接受聖教會委託製作出來的魔導具。這個可以認為是其改良版的「銀雪守護騎士」也應該毫無疑問是工人的傑作。

(居然把對付我一個人的策略做到這種地步……?)

這個對策也有可能是兼顧到對付魔族。

賽羅像是感覺到了工人那波爾身為工匠所散發出來的狂氣,不禁心生寒意。

祖父澤爾德納特也製作過護身用的武器,但沒有向魔導具中注入過度的力量。

工人那波爾製作魔導具的思想似乎極為不同。

「賽羅,請退後!之後由我來破壞它!」

西茲可舞起戰輪,開始重點砸向對手的關節部位。

銀雪的守護騎士只能一味防守,就在大家感覺戰鬥終於即將結束的時候——

發生了超出賽羅等人意料的事態。

突然傳來了大地的震顫,身邊的斜面岩坡開始像瀑布一般崩塌。

不是沙土。

甚至不是沙子,猶如岩石就這樣變成了液體一樣,岩石斜破流動起來。

「菲諾!到西茲可小姐旁邊讓她乘上木馬!」

在逃跑之前,賽羅在菲諾的身後如此大喊道。

除了單純的不知道該逃向何方之外,還有另一個理由。

天球木馬,即使腳下就是水面也能實現漂浮。如果抓住這個木馬,就能增大得救的可能性。

菲諾大概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聽到賽羅的指示後讓木馬加速趕向西茲可身邊。

在此期間,就連腳下的岩石也開始變成了液體,「銀雪守護騎士」的腿「撲通」沉了下去。

「西茲可小姐,這邊!」

「菲諾!,這是……」

被淹到膝蓋位置處的西茲可和乘木馬趕來的菲諾抓住彼此手的同時,腳下發生了大崩塌。

(底下是空的……?)

賽羅等人乘坐的天球木馬開始下落。

在地面可以微微漂浮的天球木馬不能在空中自由飛行。失去立腳之地自然會下墜。

不久後——

賽羅等人來到了「地底」。

周圍一帶的地面似乎全部崩塌,出現了一個巨洞。

隨著「滴答滴答」的落水聲,木馬像是在水中一樣漂浮在石頭上面。

在間不容髮之際匯合過來的西茲可死死的抓著木馬的脖子。

「……得、得救了……?」

還在為眼前的狀況感到困惑之餘,賽羅姑且說出了這句話。

菲諾和西茲可也愣住了。只有坐在菲諾前面的緹亞涅絲仍然表情不變的點點頭。

「嗯。但是。看起來很難回到地面上。」

「那個……下去應該沒問題吧?」

抱住木馬的西茲可戰戰兢兢的用腳尖試探了渾濁的水面。

不久之前還像液體一樣流動,如今已經凝固的猶如粘土。

地上留下了西茲可腳尖的印跡,不久後這個印跡逐漸固結,眼看著就變成了普通的岩石。

就結果而言,地面附近形成了岩石鋪得像水面一般平整的奇妙空間。

阿爾凱因應該也掉了下來,但地下空間的前方有些曲折,所以看不到他們落下的地點。

在僧院地下的這個寬敞空間似乎是人工挖掘出來的空洞,在側面還能看到不少古老的石頭堆砌而成的柱子。

雖然沒有足以鑒定出具體年代的眼力,但從上面密密麻麻的苔蘚來看,至少經過了百年以上的時間。

在離賽羅等人的不遠處,同時落下的「銀雪守護騎士」,一半身體被埋進入堅固的岩石中。

好不容易露在外面的胸口護甲打開,一個騎士從裡面爬了出來。

似曾相識的身影,賽羅歪了下腦袋。

蓄著鬍鬚,纖細的中年男性——

眼神嚴厲,但全身瀰漫出不知為何想要隱藏起來的小人物氣息。

「……唉?那個人好像在哪裡……」

一時間想不起來。

不過,毫無疑問在某個地方遇到過。

思考片刻之後,緹亞涅絲用冰冷的視線指向了對方。

「……那個人,是西天將的部下大叔……」

「啊。」

與回過頭來的菲諾視線交匯,賽羅不由自主的發出了獃獃的聲音。

曾經在特拉福德城區將賽羅的師傅亞奈特抓為人質,最後敗給了梅露露西帕操縱的「裁決魔龍」邋遢逃跑的魔族男性。

之後,他作為露娜絲緹雅的部下負責王城的警備工作,被阿爾凱因輕鬆放倒,然後行蹤不明。

賽羅來本以為他被捲入了自己的「暴走」,已經死去。

面對眼前敵人,賽羅沒有感覺到懷念之情,但仍然奇怪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賽羅再次問向菲諾。

「那個人,名字……是什麼來著?」

「那個,大概是……頓巴爾加這樣的感覺……」

「是多魯加爾!」

當事人發出了高亢的怒吼。

大概是由於疲勞,他腰腳癱軟,坐在了地上。身上也沒帶武器。

「對了,多魯加爾——你為什麼坐在這個魔導具中?你明明是魔族的一員,為什麼會成為倫德倫德騎士團的同伴?」

多魯加爾歪起了鼻樑。

「當然,全都是為了能跟你和阿爾凱因戰鬥!在埃魯福爾的侮辱,你們難道忘記了么!」

——雖然對他有些報歉,的確回想不起來了。

即使憎恨的一方歷歷在目,被憎恨的一方往往會忘得一乾二淨。如果是出於好意反被怨恨的情況更是如此。

「那麼,你為什麼會和倫德倫德騎士團在一起?」

身為魔族的他和聖教會的部隊共同行動,這個過程無論如何都讓人難以理解。

多魯加爾不高興的哼了一聲。

「哼……為了讓你們理解我的憤怒,看來必須說出我的經歷。我在埃魯福爾敗給阿爾凱因和你們後,隻身逃出了王城。由於傷勢,不知不覺的失去了意識,被一名叫做庫雷伊莫斯的祭司抓住。之後作為俘虜受盡虐待,然後交待出你們以及「環流的輪環」的事情——」

聽到他的話後,菲諾的表情突然僵硬起來。

「……哼,大叔,居然把賽羅的事情泄露給了聖教會……?」

「啊?」

似乎因小姑娘的質問而心生怒火,多魯加爾瞪向了菲諾。

不過當他和菲諾四目相視時,表情突然凍住了。

他向胸前伸出了雙手,慌慌張張的來回抽自己巴掌。

「不、不,等下!我被注射了強力的自白劑,吃了許多苦頭!然後,又被收容進入浮游庭園,此時剛好工人送來了這個試驗品魔導具。由於需要大量魔力,普通的騎士無法使用,所以才讓身為魔族的我來駕駛——我也覺得只要能和阿爾凱因戰鬥,這樣也不壞……被魔族拋棄後,如今我也沒有遵守道義的必要,他們和我約定只要能做出貢獻就給我相應的賞金……」

多魯加爾為了保護自己轉移了話題,甚至碟碟不休的說出了沒有問到的事情,勉強的擠出了笑容。

「……不、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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