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戲開始後實際經過時間的第四天。在快要到上午七點的時候。
決賽前半場第七天的早上——『偵探殺人遊戲』前半場終於結束了。
「…………」
在這個狀況已經什麼事都做不了了。之後只剩下接受結果而已。
我與交喙沒有前往理解所在的『監禁房間』。因為在這種狀況下,我們沒有辦法幫理解做什麼,我也不認為理解會希望我們那麼做。
可是,在我以坐立不安的心情按下終端機的開關後,
「咦——?」
意外的結果出現在我的眼前。
『雷』與『毒沼』這兩位玩家各失去了1P的生命點數,死掉了。一瞬間我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在數秒後,謎團被解開了。
大概是認為反正是最終日,把手上持有的《菜刀》卡片用掉比較好吧。也就是說,這是持有《菜刀》的嫌疑犯候補玩家們所做出的事情。
要是趁現在減少其他玩家的生命點數,即使只有1P也好,後半場就會輕鬆許多。
可是,最令人驚訝的事情不是這點。
【第七天早晨。『月見月理解』以渾身是血的模樣被人發現。
屍體被發現時留下的道具•《驗屍器具》】
死掉的理解還留下1P的生命點數。理解沒有『喪失資格』讓我懷疑自己的眼睛,在我為了確認這點,急忙來要前往『監禁房間』的時候,我房間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在我懷疑是不是連理打來的而抱持著警戒心拿起話筒時,傳來的是交喙的聲音。
「早安,哥哥。」
「早啊交喙,今天早上的結果——」
我想要把理解還活著的事情說出來,但突然懷疑這又是連理的陷阱而遲疑了一下,在問了用來確認的幾個問題後,才進入正題。
還以為她是打電話來通知理解還活著的事情,不過,
「神代杜人先生?」
「是的,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他給了我一封奇怪的信。裡面只放了紅、黑、白的紙,上面沒有寫任何的內容。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點我也——」
不知道。說到一半,我注意到某件事。
《Ground 0》在那個時候說了,人格已經變回《分身幻象》。
那麼,跟上坂教授有關係的神代杜人先生,現在是在什麼樣的立場上呢?雖然我覺得不會——不過有可能。
「交喙,你先等著。我去看理解的狀況,關於作戰我們之後再談。」
這麼說完掛掉電話後,我急忙離開房間。
當我要前往位於『客房層』的『監禁房間』時,簡直像是看穿了我的行動一樣,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的連理把我叫住。
「喵哈哈——早呀,小零。我的禮物有讓你高興嗎?』
「……這是怎麼回事?你手上不是有《瘋狂殺人菜刀》嗎?」
我還以為她這次會讓被《監禁》的理解當場死亡。
「喵哈哈哈,真不愧是被那個笨蛋使喚的傢伙,腦子真差呢。」
連理露出親切的笑容,這麼辱罵著。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吧?要是我在那個時候把理解——不,不管是把誰殺死了都會滿足連續成功殺害三人的條件,遊戲不就會結束了。那樣的話,為這場遊戲準備的後半部分就沒有意義了。因為這是兼具要對月見月家展示我那《災禍中心》能力的活動啊。為了當我的對手,乾媽她也願意成為《分身幻象》呢。所以,你也要努力掙扎喔。喵哈哈哈。」
連理的聲音在『客房層』回蕩著。由於防音措施的關係,待在客房裡的玩家應該是聽不到,不過應該有傳進在鐵柵另一側的理解耳中吧。
迎接上午七點的《早晨階段》,隨著輪椅寧靜的驅動聲,理解從門鎖被解除的『監禁房間』內來到外面。
「理解,你沒——!?」
想要跟她說話的我,剩下的句子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
蒼白的臉。無力垂下的四肢。在那雙大眼睛周圍浮現的黑眼圈,都在顯示出理解昨天晚上度過了怎麼樣的一個夜晚。
「…………」
一瞬間,理解斜眼朝我望來。
可是,理解沒有停下輪椅,就這樣朝著自己的房間移動。
代替說不出話的我,連理擋到她的面前。
「那麼,我很期待你從明天開始也會繼續出洋相喔,喵哈哈哈。」
面對連理的挑釁,理解也沒有做出回應。
只見到她把放在輪椅扶手上的小手緊緊握成拳頭。
就這樣在我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的狀況下,理解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之後理解連一次也沒有出過房間。
在那之後過了幾小時。
一直無法與理解取得聯繫的我,在傍晚走上『甲板層』沐浴在海風中。
「該怎麼辦才好呢……?」
在看不到一個人的船首甲板眺望著水平線,我這麼喃喃自語著。
在我的心中,用來對抗連理的突破口雖然很模糊,不過找到了。
可是,那樣的空隙實在是太小了,如果沒有理解的話一點辦法也沒有。要是太陽就這麼下山,過了一夜理解也沒有振作起來的話,一切就結束了。
理解真的已經放棄了嗎?
我覺得這樣不像她。
可是,我也沒有見過那樣的理解,因此內心感到很困惑。
該怎麼做才好?
在我呼——地深深嘆口氣的時候——
「如果是打算要逃走的話,希望你不要選擇跳海。屍體回收起來很麻煩。」
「……嗚!?」
突如其來的殺氣從背後傳來。
當我轉過身去,一直都沒人的地方出現了一道纖細的身影。
「哎呀?你之前都沒有注意到嗎?你的遲鈍還是一樣沒變呢?不僅如此,還膽小——很適合當那個低俗女人的跟班啊。」
像在嘲諷似的笑容。白色洋裝與白帽子、白手杖、白鞋。那位全部都統一成白色的少女,我以前曾經見過。
月見月真理。
幾個月前,在月見月家的別墅見過的那位盲目的殺手,站在那裡。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真是笨問題。」
真理閉著眼睛,發出輕輕的笑聲。
「這裡可是月見月家的豪華客船喔?我出現在這裡,有什麼問題嗎?順便告訴你,我還擔任你們在玩的那場遊戲的工作人員呢?」
「你說是,工作人員……?」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會管理機械的真理,在這裡會擔任什麼工作這樣的念頭在腦中閃過,
「該不會——」
「嗯,我負責的是解決沒有被那個樓層的系統殺死的人,還有逃亡者的工作。不過,還沒有人逃亡讓我很閑就是了。你願意當第一個嗎?」
「…………」
險惡的目光在一瞬間閃過,真理露出微笑。
「……很遺憾,我沒有那樣的預定。」
「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喔?」
露出只有嘴角上揚的笑容,真理慢慢地將手上的杖——《渴望殺戮之魔劍》的前端指向我。
「真是活該啊。那個低俗女人被攻擊得體無完膚的模樣,我在別的房間看得相當過癮呢。感覺真的很不錯——不過,先不管這個,你們打算玩到什麼時候?」
「欸……?」
真理原本是跟理解敵對的《黃道十二宮》成員之一,所以,我還以為理解被連理打敗這件事會讓她很高興。
可是,
「不愉快。真讓人不愉快。你們漸漸被人擊潰是很不錯,不過面對那個月見月家的新《黃道十二宮》,只不過是擁有神祖因子而已就一副高高在上模樣的下三濫對手。你們打算讓她囂張到什麼時候?」
「那是——」
這麼說起來,或許她就是這樣的傢伙,跟理解一樣,對真理來說自己才是最強的。對這傢伙來說,連理也是令人討厭的存在。
「理解與連理,那兩個人要是不兩敗俱傷的話,看起來一點都不有趣。你應該明白吧。要是你們打算依照這種無聊的展開結束掉的話,我可是會親自來把你們殺掉的喔?」
「那樣是無所謂。不過,這樣下去的話,反正——」
應該連那樣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