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我幾乎無法入眠,天就這麼亮了。
前往學校的途中,我也不停冒著冷汗。
兩年前的國中同學•杵島一史。
因為那傢伙在國中畢業的同時,搬到稍微有點距離的地方,所以對於他現在到底住在哪裡,我也沒有具體消息。
原本我跟他就不是很熟,除了『偵探殺人遊戲』以外我想不出別的接點。真的是偶然碰上那樣的機會,就只限於這種關係。
可是……
「…………」
靠著以前的記憶以及還留在我房間的情報來源,我試著跟與一史很熟的朋友聯絡,不過五個人之中只聯絡上三個人,而這些人全部的答案都是『那傢伙好像自殺了』。
留下遺書之後跳樓。似乎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的樣子。
我沒有餘力去進行確認。已經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現場應該也被整理過了才對。
就算讓我這樣的人去調查,也不可能得到能夠推翻警察判斷的結果。
實際上,要是沒有果無的聯絡,不要說是自殺的原因,我甚至可能連他死掉這件事情都不會知道。
「有什麼事,正在發生……?」
還是說,已經發生過了呢?
在最近據說一年內就有三萬人以上自殺,要是那個《分身幻象》與月見月跟這場遊戲本身有關連的話,根本不會被當成話題。
我在中午之前打電話給果無,決定在放學後會合。
由於原本行蹤不明的親戚,從行蹤不明演變成無法理解的自殺,因此葬禮與守夜現在似乎還沒有決定好日期的樣子。
雖然我猶豫過要不要讓宮越同學跟理解也參與,不過現在不應該讓他們產生不必要的動搖。只對在同一組共同奮鬥的交喙轉達了這個事實之後,在晚上剛過七點,我們兩個一起前往購物中心的咖啡廳跟果無會合。
「對不起……突然把你們約出來……」
頂著兩個黑眼圏的果無看起來有點憔悴,握著咖啡杯的手不斷顫抖著。
我跟交喙以不會太剌激她的方式,詢問一史是怎麼死的,不過並沒有獲得比我到處打電話確認到的事實還要詳細的情報。
關於遺書似乎不知道詳細內容,也沒有辦法帶過來的樣子。
也就是,一史死了,但卻連什麼線索都沒有。我們只是重新確認到這個令人絕望的現實而已。
「該怎麼辦,雖然在遊戲中我今天還活著……可是沒有任何。」
「沒問題的。」
身旁的交喙,冷靜地安慰著她。
「還沒有決定你接下來一定會『死亡』。」
「可是,我……開始時的點數很低……而且手上還有《菜刀》卡片。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人用《探測器》調查我的話,這次一定會受到大家懷疑而被《監禁》起來。然後,要是『死亡』的話,就會像一史一樣——」
果無維持低著頭的姿勢,肩膀不停顫抖著。
的確,果無現在作為遊戲中的嫌疑犯,是處於很危險的立場。
透過面對一史的死亡這樣的事實,讓她對『死亡』時的恐懼變得更深了吧。
「…………」
在這個時機,讓一史的死被公開出來,會是單純的偶然嗎?
我不知道。不過,對於從這裡要進行的作戰來說,毫無疑問是件麻煩的事情。
「跟我昨天在遊戲中說明的一樣,還有留下多餘的《鏈條鎖》嗎?有幾張?」
「沒有了。一開始拿到的那張,在之前用掉了……而且,在依然有人被殺的現狀,要是我被《監禁》的話——」
果無抱住自己的頭,那帶有黑眼圈的雙眼,因為悲痛而扭曲。
「我很害怕……已經快要無法承受了。我想要解脫……」
不管是誰都能很明顯地看出來,她已經到達極限了。
我面對不停發著抖的果無,以儘可能讓她安心的方式,慢慢地,用堅決的態度告訴她。
「沒問題的。因為今天,我會保護你。」
「可是,初同學不會有問題嗎?昨天你有提過不要使用《鏈條鎖》的提議……其實,那是因為你的卡片不夠用了不是……?」
她的話令我內心暗吃一驚。
實際的情況,我的《鏈條鎖》也只剩最後一張。雖然有在明天的《交易》獲得補充的可能性,不過並非肯定。
更重要的是,就這樣讓錯亂狀態的果無進行遊戲,讓我感覺有點危險。
不得已,只好將我的卡片交給她。
「幸好,從今天犧牲者的遺棄物中獲得了《鏈條鎖》,我現在是持有三張的狀態。就算分給你也沒什麼大問題啦。」
「那是真的嗎?」
「嗯,之後再讓交喙也提供協助的話,在剩下兩天的《深夜階段》,你就不會被殺死,可以安心了。然後我打算打倒忌月,從那些人身上直接問出真相。」
為了不讓她操多餘的心,我故作平靜這麼回答。
「嗯……,我明白了。」
這樣,她應該就沒事了吧。
帶著儘管還沒有從打擊中振作起來,但表面上恢複平靜的果無,我們朝『黑色箱庭』前進。
決定我們命運的戰鬥,終於要開始了。
*
〇第二場比賽C組中盤戰—第五天
①『星霧交喙』13P(初期值9P) ②『都築初』11P(初期值7P)
③『忌月』 9P(初期值4P) ⑤『無人島』7P(初期值3P)
⑧『遠野優』 6P(初期值2P) ⑨『設備』5P(初期值1P)
⑪『果無連理』 5P(初期值1P)
×④『泡沫』在第四天死亡(初期值4P)
×⑥『藤原智』在第三天死亡(初期值3P)
×⑦『白川真白』在第一天死亡(初期值3P)
×⑩『鈾』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1P)
×⑫『愛麗絲』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0P)
進入C組的房間,遊戲再次開始。
圍繞在圓桌旁的成員減少到只剩七人,整個房間都籠罩著緊迫的氣氛。
第二場比賽末盤戰的勝負,也就是第五天早上到第七天早上的勝負開始了。所以實際上,這也是能夠抵抗的最後機會。
「你把思緒理清了嗎?」
『忌月』在遊戲再次開始的瞬間,朝我這麼挑釁道。
「多虧了你的指示,結果出現了新的犧牲者。而且你自己並沒有死亡。雖然你說跟我共謀的某個人是犯人,不過其實你自己才是犯人吧?」
「對、對啊!這傢伙結果並不是《殺人鬼》不是嗎?」
「從這種情況你要用什麼方法把《殺人鬼》找出來!?今天一定要你負起責任被《監禁》起來!」
原來如此。看到設計出這種狀況的『忌月』,讓我解開了謎題。
我昨天晚上沒有被殺害,是因為想要借著讓我的主張落空,從正面駁倒我的方式,造成更加混亂的局面。或者是不想簡單把我解決掉,而只是在玩弄我而已。
雖然不知道是那些傢伙的算計還是傲慢,不過這可以說是現在我們能夠打倒那些傢伙的唯一方法。
「很抱歉。我以為自己會成為目標,不過似乎是我判斷錯了。」
我這麼說著,冷靜地閉上眼睛將雙手舉起。
「你這混蛋!別開玩笑了!我們可是看你好像有點能力,才提供協助的欸!」
「是啊!你要怎麼負責!」
「今天我一定要使用《鏈條鎖》!我才不管你那什麼鬼指示呢!」
「那樣就好。」
「欸—……?」
聽到那句話,我迅速睜開眼睛。
「有預感的人,應該已經稍微感覺到了才對。誰都不必說出口。不過,所有人應該都擁有兩張以上的《鏈條鎖》才對。除了我跟犯人以外,應該還有其他人有合作的關係。」
我回想起幾天前理解說過的話。使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與水無月小姐調查出的合作關係,記得在這組裡還留有一對。
「那些人的其中之一很有可能持有三張。不管怎麼說至少都會有一張才對。今天請使用那張卡片。我要進行『壓制封鎖』。」
「什麼……?」
可以感覺得出來,聽到我這句話,『忌月』皺起被面具隱藏那側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