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Phase5—告白—

◆22:15(剩餘時間05:45) ——『彩虹祭壇·中央客廳』——◆

「嗯、嗯……」

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後,交喙半睜著眼睛。

因為平常的表情總是像在發獃所以不容易分辨出來,不過從她頻繁地偏過頭的動作來看,意識應該還不清楚吧。

「沒事吧? 時間還很充足,覺得難受的話就不要勉強。」

「我、是……」

交喙沒有聽我的話,慢慢坐起身子,然後朝左右甩了甩頭,注意到周圍似乎沒有任何人。

「嗯——,我覺得你太勉強自己了。 使用那個力量——特異體質來找出犯人真的很厲害。

不過可能是過敏症的關係,對身體的負擔好像很大。」

「…………。沒有,那樣的事。」

我把放在交喙包包里裝有礦泉水的寶特瓶打開遞過去,她接下之後喝了一口,喉嚨傳出咕嘟的聲音。

「跟哥哥,還有遙香你們的痛苦比起來,我這點事,根本……」

稍稍垂下眼睛之後,交喙再次轉頭望向四周。

「…………」

經過數秒的思考與觀察。可以看得出來光是這樣,交喙就已經知道房間的『入室』狀況,並掌握住現在的情形。

「稻村先生與哥哥還有我以外的人,似乎都已經『入室』了,使用我的卡片的人,是京社長嗎?」

「你真清楚,了不起。」

交喙的預測猜對了。

順道一提,奏小姐那張已經辨別出資料的藍色卡片資料已經被消耗掉,取得了第二把鑰匙。

脫逃路線的鐵柵,也已經在眾人的圍觀下打開了。

然後,關於累積到下次『計數』的方針。由於第一嫌犯奏小姐的卡片資料被消耗掉,使奏小姐所在的《西北房》與卡片被黑化,因此請她跟我交換持有的卡片,到卡片所對應的《東房》入室。

接著是以奏小姐的視點,姑且算有犯人嫌移的理解、京學姐,還有羽成先生雖然也是入室對象,不過由於交喙失去意識不能使用卡片,因此相對的讓京學姐與其交換卡片,進入交喙所在的西南房。然後,為了照顧倒下的交喙的我,還有為了監視暈倒的交喙與我持有的『黑色卡片』,跟我一樣沒有嫌疑的稻村先生也留在『彩虹祭壇』。

也就是說,現狀用圖來表示就是這樣。

《東北房》稻村誠     《東房》十條奏(入室)   《東南房》羽成俊介(入室)

《北房》黑色房間·可以使用 《南房》黑色房間·不可使用

《西北房》黑色房間·可以使用《西房》月見月理解(入室) 《西南房》上坂京(入室)

取得的鑰匙是京學姐的『北紅』與奏小姐的『西北藍』。由於這兩個人的房間都變成黑色,因此把她們的房間與卡片都進行調動,現在京學姐是在交喙的房間,奏小姐則是在我的房間『入室』中。我採取的是在限制交喙覺得可疑之對象的同時,用三十分鐘累積4個計數的策略。

「稻村先生現在人在樓下的『控制室』。他似乎想試試在教授那邊使用過的密碼。不過,從所有人『入室』之後算起,才經過了五分鐘而已。」

「是嗎。」

在我說明完大致上的經過後,交喙輕輕嘆口氣。

「之後,只要像這樣在把奏小姐——花雞的行動限制住的同時讓遊戲結束,再把真相問出來就可以了吧。」

在抓住花雞的時間點,態勢就已經決定了。她大概是這麼想的吧。從把身體深深沉在沙發里的交喙身上,散發出一股無以言喻的疲勞感與寂寥感。

雖然表現得很平靜,但是她跟我妹妹遙香一樣,還只是十五歲。

自己的姐姐是兇惡的罪犯,而且還殺死自己好友的現實。

一直追捕自己的姐姐,然後終於抓到了這樣的事實,她的精神不可能不因此而鬆懈下來。

「這樣一來終於,可以贖清我的罪過了。」

「交喙。」

當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開口向抬頭望向天花板嘆著氣旳交喙這麼間。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不過我可以問一下嗎? 你的好朋友,是叫佐倉泉吧? 關於她被殺的事情。雖然我不清楚詳細情形,不過只是被你姐姐《分身幻象》殺死,你應該沒有必要如此地背負著罪惡感吧?」

「…………」

交喙像是在咀嚼我話中的含意,來回看著我與地板一段時間之後,

「哥哥真是溫柔呢。」

她小聲地說出這樣的話。

「我好羨慕遙香。」

「那是你誤會了。我只不過,是裝成好好先生而已。其實遙香要比我……好上不知道幾倍。她會變成像現在這樣,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錯。」

「…………」

眼前那嬌小的臉蛋,在微微低下後,轉過去背對著我。

那樣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認為這些事的起因是在自己身上而感到自責一樣。

「我會告訴你,關於姐姐,花雞的事情。」

說出這句話後,交喙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過去。

在交喙的父母因為火災去世後,她的親姐姐花雞從領養她們姐妹的養父母身邊消失似乎是三年前的事情,然後——

「我認識佐倉泉,是兩年前的事。」

話題是從我在交喙房間看到那條制服緞帶的持有人,同時也曾經是她好朋友的那個女孩的事情開始。

在國中的時候,不,要說起來的話就連小學的時候,交喙好像都因為與生俱來的對人過敏症,交不到什麼朋友的樣子。

在這種時候,願意親切地對待她的,是隔壁班一位名叫佐倉泉的少女。她因為天性跟什麼人都處得來,所以才成為交喙的朋友。

「因為這個體質的關係,只要被別人碰到就會馬上覺得很不舒服,在全身浮現的聖痕要是被發現,常常會被誤以為是虐待或霸凌,因此我自己也養成了避免跟他人接觸的習慣。」

與他人保持的物理距離,大多也會自然反應在精神上的距離。遠距離戀愛較為不利這種說法從以前就常常聽到。反過來說,即使不是很在意的人,只要每天見面就會產生親近感,而比較容易變成較融洽的關係也是事實。

沒有辦法與人對等交往的障礙,到底對交喙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在很久以前……。我想應該是小學的時候,姐姐有陪我去過醫院,也去看過心理學的醫生,不過就結果來說,並沒有找出原因。

好像也有可能是在我還小的時候,父母因家裡失火而死亡所造成的打擊。不過,在我懂事的時候,那件事情還有父母的長相,我都完全不記得。」

可是,那樣的她還是交到了個性爽朗的朋友。雖然只有短短兩三個月,不過從一些瑣事到不能跟外人說的事情都能傾訴,沒錯,兩人的關係好到交喙不但說出自己的特異體質《聖痕》,就連那能力都告訴了她。

可是,同時從那個時候開始,離開了養父母的家——跟以前完全不同變得很成熟的花雞開始偶爾會出現在她面前。原本就比交喙大四歲的花雞,即使偶爾只會出現在交喙的面前,也沒有特別提到離開家的理由,交喙也沒有提及這件事。

交喙雖然覺得性格漂泊的花雞有點不可思議,不過卻沒有抱持不好的情感。也有一種妹妹對姐姐抱持的信賴。然後某一天,在隨意閑聊的時候,忽然話題轉到自己的朋友佐倉泉身上。

人這種生物,只要提到自己得意的部分,就會變得比平常還要多話。交喙把第一次交到的好朋友的事情,知無不言地全都說了出來。

「那就是,一切的開始。」

藉由挪用與散布偷來的情報讓公司自我毀壞。佐倉泉的父親有了外遇,再加上出現外遇對象把公司情報泄漏出去的謠言。接下來直到佐倉泉身邊的世界崩潰為止,整個過程就像因小小的裂痕導致整體碎裂開來一樣,是不論誰都能夠想像得到的既定事實。

「我是在之後才聽花雞自己說的,她似乎接下了要擊垮那間公司的任務。也就是說,她扮演的是那個外遇對象。當然,把佐倉泉的父親是那間公司的重要幹部這件事,還有其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的人,都是我。」

憤怒的佐倉泉痛恨造成這個事件的交喙,於是在暴風雨的夜晚找她出來,打算要殺死她。不過,在她的手接觸到交喙脖子的時候,交喙因為對人過敏症暈了過去,之後,不知為何交喙被放置在一旁,相對的在第二天發現了佐倉泉的屍體。

雖然交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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